石猴出世
蟒妖一臉肉痛的看着手中錦盒中擺放的舍利子,覺得就為了讓那幾名佛修不來白虎嶺找他倆的麻煩,就送出這麼珍貴的寶物,實在是在浪費了,忍不住道:“大王,真把這佛寶送出去啊?你可真捨得!”怕祝蓁蓁不知道其珍貴性一般,又再三強調,“這可是佛寶啊,是佛寶!”
聽到他在那裏在“佛寶”兩個字上特意加重了語氣,看到他不舍的模樣,祝蓁蓁笑了,“那幾名佛修本來來白虎嶺是抓你的虎大哥,可是他們為什麼後來會來找我?不就是因為知道我手裏有渡劫和遮掩妖氣的寶物嗎?我們妖在修行界的地位低,而且雖然我實力不錯,那幾個佛修未必是我的對手,但只怕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可我目前還不想招惹上一個門派勢力。”
倒不是打不過的問題,而是祝蓁蓁因為沒有斬斷和屍骸的因果,所以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白虎嶺的,因此她將那幾個佛修所在的門派滅了,只怕會引來實力更強的修士或妖修,畢竟不管是渡劫的寶物,還是遮掩妖氣的寶貝,都是極其罕見的,只有真正成仙之後才可能擁有,所以她現在就是懷璧其罪,又因為和那隻猴子有了因果,所以她現在必須得低調行事,能不惹眼就惹眼。
“可是你明明說是要幫我報仇的。”蟒妖看着手裏的錦盒,想到要將它送到他仇人的手中,很是鬱悶,忍不住抱怨道。
因為修行體系不一樣的緣故,這方世界的佛修修出舍利子的少之又少,但在祝蓁蓁來的那個修行界,佛修到了修士的金丹境界,結的就不是金丹,而是舍利子,所以那邊的舍利子真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她的空間裏還有一大盒子呢。
聽了他的話,祝蓁蓁笑道:“才誇你有點腦子,這會兒就變笨了不是?根據你的講述很顯然,那幾名佛修所在的門派是由家族轉過來的,而這樣的門派,在沒有徹底抹去家族的烙印之前,發展很是緩慢,因此你也說了,那個門派並不起眼,不要說在南瞻部洲,就連在我們這裏的,也都是一個很普通的低級門派。
這佛寶在我手中是懷璧其罪,難道他們得了就不是嗎?更何況,這佛寶對一個修佛的門派非常重要,有了它,它應該很快就發展成三流的門派,甚至晉級為二流也不是不可能,因此那門派如果得了這佛寶,自然是珍而視之,可這消息要是泄露了出去,你覺得以那門派的實力能保得住這佛寶嗎?保不住,但他們就捨得給出去嗎?”
看着聽呆了的蟒妖,祝蓁蓁搖頭笑問,“所以你覺得我策劃的這出借刀殺人的把戲怎麼樣?”見他還沒反應過來,拿着食指點着他,“傻瓜,真正的借刀殺人是能把自己擇得乾乾淨淨,你原本想借我這把刀報仇的想法還是粗陋了些,你還有得學呢!”
這下子蟒妖終於聽明白了她的意思了,看着手裏的裝着舍利子的錦盒眼神炙熱,幾乎都要將它點燃,帶着幾分大仇眼看得報的喜悅道:“我明白了,我這就去安排!”話音未落,人就一溜煙的跑了。
看着蟒妖興奮的身影,祝蓁蓁輕笑着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白虎嶺,下了決心,拿出可以穩固地脈,有調理地氣作用的鐵線藤按照九宮八卦的方位種了下去,並且施展法力將其催生成熟。
通過在外面跑的那幾年和對雲華公主的詢問,她知道這方世界的修鍊並不依靠洞天福地,即對靈氣談不上有多依賴,但也不是說修行者不喜歡洞天福地,只是正如蟒妖之前將的那樣,好點的地方都是有主的,並且白虎嶺這個地方還算不錯,所以就算斬斷了屍骸和她之間的因果,祝蓁蓁也打算將這裏作為在西遊世界的長居之地了。
種完鐵線藤之後,她將本命法寶流光鏡拿了出來,在化形的山洞周邊查看可以吸收日月星三光的最佳地點,找到之後,在那個地點種下了一棵榕樹,在使法力將其催生長大之後,讓榕樹的氣根和剛才種下的鐵線藤的根連在一起。
她在眼前四個成人環抱才能勉強抱住粗細的榕樹上找了一個空隙最大的三叉枝椏,用法力將周邊橫蔓的樹枝修剪掉,從她的空間中翻找了一番,找出一個用太陽金精、月光草和星核煉製的,能通過吸收日光、月光和星光的成長形洞天型的房屋,將它拋落在調整好的三丫枝椏上,原本手掌就能托起的迷你屋宇在被她拋落那一刻,隨風生長,很快就變成了正常房屋大小,嚴嚴實實的卡在樹枝上。
就在她打量着這洞府,看着旁邊的枝椏有哪裏不合適,修剪的時候,蟒妖又咋咋呼呼的跑了過來,“大王,大王——”跑到眼前,看着拔地而起,直入雲天的榕樹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待看到樹上和整棵樹融為一體的樹屋,更是張口結舌,目瞪口呆,“這,這應該就是大王你住的地方吧?”上下打量了祝蓁蓁一番,猜測,“你怎麼住在樹上?難道大王你的原形是飛禽?”
斜了他一眼,祝蓁蓁反問過去,“誰說住在樹上就是飛禽化形了?再說,你管我的原形是什麼呢?你這麼好奇我的原形做什麼?難道你想打探清楚我的原形,好弄明白我的弱點,從而好對我做些什麼不成?”
蟒妖把手擺得跟撥浪鼓似的,忙辯道:“不,不,大王,你實在是冤枉我了,我可沒有這個心思,我就是單純的好奇,單純的好奇。”
不甚在意的對他揮了揮手,祝蓁蓁轉移話題,“對了,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事都辦完了?還有,別叫我大王了,難聽死了,換一個稱呼。”
“我讓我的手下將我們手中佛寶的消息送到了福陵山附近。那福陵山雲棧洞有一隻鳥妖,因為曾經把巢築在我仇家中那修佛的弟弟修行之地的附近,聽過他誦經,有那麼一段香火情。在她化形成功之後,一直對着那人建立的門派表忠心,想拜入山門,可惜人家瞧不上她,但她卻沒有氣餒,一直在四處找尋寶物,想着找一件珍貴的寶物獻上,好藉此入門派,所以她一旦聽說這消息,不管是她來白虎嶺搶走獻上去,還是將佛寶所在的消息告知那幾個佛修所在的門派,反正屆時,大,……你的計策就穩穩的了。”
講述完自己的安排之後,蟒妖剛才說話是,原本還想稱祝蓁蓁為“大王”來着,但因為她不讓喊,因此話剛出口趕忙打住,可不喊大王,他又不知道怎麼稱呼,面露難色撓了幾下後腦勺,“那個,那個……你不讓我稱你為大王,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喊你‘主人’可好?”
雖然蟒妖選擇投靠她,但這種依附和認主的投靠天差地別,後者的因果實在是太重的,因此聽了他這話,祝蓁蓁忙阻止,“別,別喊主人,我當不起。”想了一下,“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今後這白虎嶺就是我的了,所以你喊我一聲‘山主’吧。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往後總不能一直蟒妖蟒妖的喊你吧?你可有名字?”
蟒妖搖頭,“我沒有名字,因為附近只有我一隻蟒妖,所以大家要麼稱呼我為‘蟒兄弟’,要麼稱呼我一聲‘蟒大王’,再說,雖然周邊妖修不少,但我們也不怎麼常聚首,大家都各自呆在各自的洞府,也不去人類那邊,因此有沒有名字,都無所謂。不過山主若是覺得不便,你就幫我起一個吧。”
連蟒妖想要認她為主的這種程度的因果,祝蓁蓁都不肯和他有,更何況是起名這種註定要有非常深的糾纏的因果,忙搖頭拒絕,“這個忙我幫不了你,你還是自己起吧。”
……
時光匆匆,轉瞬即逝,如今白虎嶺模樣大變,正在查看那棵又雲華保存下來的,由夸父的手杖而化的桃樹樹根種下來之後生長情況的祝蓁蓁只覺得這幾天心神恍惚,似乎有大事發生,偏偏她又不懂天機神算,算不出來,心中焦灼。
就在她焦躁不安的時候,容猛(蟒妖的名字)急匆匆的朝她跑了過來,跑到她的面前之後,連氣都來不及緩一口,就忙不迭的道:“山主,山主,大喜事,大喜事,我的仇家所在的門派前天被滅門了,門派中所有的生靈全都死了,連只蒼蠅都沒能活下來,我們送被搶走的那顆佛寶不翼而飛。”最後一句話是壓低了聲音說的。
不同於容猛的喜形於色,祝蓁蓁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非常平靜,神色淡淡的道,“預料之中的事,寶物動人心,這世上哪怕是神仙都沒辦法徹底遏制七七情六慾,但我沒想到那個門派倒是很有幾分能量,竟然能把得到佛寶的消息捂上這麼久,害得我等了這麼長的時間。”
她吩咐蟒妖,“如今你的仇已經報了,這事從此就爛在肚子裏再也不要提一個字,從此你專心的去‘勾搭’五庄觀里的人。我們也不是要和他們攀什麼交情,那麼粗的金大腿我們也抱不上,但下了這麼大的功夫可不能白費,所以哪怕得到觀中散仙之流身邊的東西一星半點,比如寫着字的廢紙之類的東西,拿來供奉上,也算是我們和五庄觀這個龐然大物扯上了關係,從此對外可以扯這張虎皮去蒙人和妖了。”
自從知道蟒妖祖上和萬壽山的五庄觀還有那麼一點淵源時,祝蓁蓁就打上了五庄觀的主意,畢竟,作為妖,要是沒個靠山,就算實力再高,終究還是有被抓捕的危險,除非她的實力能碾壓天庭和佛祖,但且不說她還沒恢復實力,就算恢復了,她也不想和這兩大勢力對上,只想安生的過自己的日子。
跟在她身邊的時日雖然不是很長,可蟒妖很清楚,祝蓁蓁對道門和佛門的態度都一樣,有的時候拿來用用,用不上的時候就丟到一邊,不要說虔誠,連信徒都算不上,因此遲疑的問:“知道了,只是山主,要是東西拿到手的話,我們還真供奉它……”
“啊!”祝蓁蓁捂着胸口一聲,發出一聲痛呼,看向了東邊,明明她沒有千里眼,可她卻清楚的看到東勝神州傲來國花果山的那個孕育石猴的仙胎破裂,石卵見風化一石猴,在那裏拜四方,眼運金光,射沖斗府。
石猴出世,感覺到自己和他的因果聯繫,祝蓁蓁看了身旁明明什麼都看不見,卻因為她往東方看去,也探頭探腦的看過去的蟒妖一眼,丟下一句“守好家,我出門一趟。”就掐了一個法訣,駕雲去了東勝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