崢嶸一角初露

崢嶸一角初露

雖然明月和清風送的帖子上寫的是鎮元子邀請她明日到五庄觀做客,但祝蓁蓁懶得和他玩“掃塌相迎”那一套,況且明月和清風不僅態度很是輕慢,根本沒有將她當成能和他們的觀主平起平坐的對象對待,而且是俯視看她的。

哪怕祝蓁蓁沒閉關之前,明月和清風的實力都不如她,所以這種蔑視,完全是因為身後的五庄觀而來,可如今實力恢復了七七八八她,雖然承諾了石猛不會對他倆做什麼,但既然他倆不給她臉面,那她為什麼還要為他倆考慮?

在化形的山洞中接見明月和清風的她接過帖子之後,看着下方,自從來了之後,對她沒有施禮拜見,只是唱了喏,將帖子遞上之後,不等她開口,就已經逕自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吃起茶果來,半點恭謹的態度都沒有的明月和清風這兩位,帶着一點不好意思,含笑道:“說起來,自我入駐白虎嶺以來,一直想去拜訪觀主大人,但可惜因為雜七雜八的事物耽擱,以致沒能抽出身來,反而還讓觀主主動相邀……”

清風放下手中的茶盞,神態高傲的打斷她,“我家老爺那可是名號響噹噹的神仙,三清是他的朋友,四帝是故人,九曜是晚輩,元辰是下賓,和他來往的,那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哼,像你這樣不知名的小妖,還是破天荒頭一遭,你就深感榮幸吧!”

看着坐在一旁的明月臉上露出一副“正是如此”的神情,祝蓁蓁的目光在這兩位還梳着總角的道童打扮的上面來回走了好幾遍,在心裏默念了句“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之後,原本想說的話乾脆不說了,起身邊往外走,邊道:“不巧,明日我有事,俗話說‘擇日不如撞日’,我這會兒正好有暇,剛才聽你倆的話,你家老爺今日在觀中正好也無事,倒不如將見面的日子改成現在的好。”

她走到明月和清風面前,不等他倆開口,衣袖一揮,將他倆的嘴巴和法力封住,拎着他倆的后脖頸,一手拎一個,出了山洞,帶着他倆立刻駕雲直奔五庄觀。到了山門外,她降下雲頭,剛把手裏的人放下,不等叩門,只見觀門打開,從裏面走出兩位看起來大概二十來歲的年輕道士,他倆恭敬的對她施了一禮,站在右邊的那位笑道:“客人遠道而來,不曾迎接,還請恕罪。”

雖然鎮元子沒有出來親迎,但祝蓁蓁知道,修為到了他這個地步,只要他想,不要說五庄觀,就算是整個萬壽山都在他的靈覺中,哪怕一個落葉他都能知道,側開身子,躲開這兩位道士的大禮,貌似是和迎客的兩位對話,但實際上話是對鎮元子說的,“不敢當,今日做了不速之客,冒昧前來打擾,很是不應該,應該我向觀主請罪才是。”

在將封住了嘴巴的明月和清風交到站在左邊的年輕道士手中時,她順便解開了他倆的封禁。這兩位發現自己能說話了之後,在對祝蓁蓁橫眉怒目的同時,不約而同的大聲告起狀來,“師兄,你可要為我倆做主啊,這個妖孽她……”

不同於明月和清風,自從誕生以來,就一直呆在五庄觀,眼裏除了自家老爺,其他神仙都不放在眼裏,更不要說妖了,來迎客的這兩位道士,都是到外面歷練過的,並且知道仙和妖,其實並沒有特別嚴格的界限做區分,因為如果按照異類來劃分的話,其實天庭中很多都是異類修鍊得道,可他們是有明確的仙職的;而很多人類修行有成之後,並不想接受管束,所以不僅不接受天庭的敕封,也沒有投靠任何門派和勢力,雖然被恭稱一聲“散仙”,但將其劃分到妖屬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他們的師傅,觀主畢竟來往的都是有實力的大能,所以哪怕眼前的這位看似好像只是白虎嶺的一名小妖,但既然他下帖請其來觀中做客,說明她絕非一般的妖。因此接住明月和清風的那位道士聽到他倆開口,眼疾手快,立刻施法把他倆的嘴又給封住了,陪笑道:“這兩個僮兒年幼無知,又被嬌縱壞了,如言行有不當之處,還請客人原諒則個,莫要與他倆一般見識。”

祝蓁蓁笑着搖了搖頭,表示不予計較,跟着另外一位道士進了觀,在他的帶領下,來到正殿院中的東配殿。

其實鎮元子請祝蓁蓁來觀中做客,目的是白虎嶺中對觀里的那棵天地靈根人蔘果大有裨益的聖水上。說句不好聽的,別看他下帖子時,態度很是客氣,但如果她實力不夠,那麼他將聖泉奪來,或如果祝蓁蓁才是那聖水誕生的關鍵,將她收入觀中,都大有可能;但如果實力夠,使用強硬的手段不划算,也不代表他放棄,只不過會通過交好這樣的“軟”手段來達到目的罷了。

早就等在東配殿的鎮元子其實對聖泉完全是因為白虎嶺的這位新住客而生,早有心裏準備,但看到殿外緩步走來的祝蓁蓁,不僅瞳孔大震,連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以致手中端着的茶盞中的茶都潑灑了出來,濺灑在衣襟上,忙施法將衣服上水漬收拾趕緊,按下心中的吃驚,笑着迎了出來。

……

賓主相談甚歡,在祝蓁蓁告辭離開之後,鎮元子死死的盯着她遠去的身影,直到在視線中消失不見才收回眼神,右手放在桌案上,輕輕敲着,發出“篤篤”聲,伴隨着這清脆悅耳的聲音,他低聲喃喃自語道:“祝蓁蓁?你到底是姓祝,還是姓巫?要知道‘巫祝’這個詞也是對那些修巫的修士的稱呼,你這麼光明正大的用其做姓氏,難道是以為現在的修行界沒有人認的出來嗎?”

想到當年修行界中因為巫仙之爭而來的腥風血雨,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經過這麼些年的“掃蕩”和修行界的“洗腦”,本以為修行界早已經沒了巫修,傳承早已經斷絕,沒想到眼前竟然突然出現一個貌似不僅走的是這條路的,而且從她的姓氏來看,還應該是正統嫡傳。雖然接觸之下,這個名祝蓁蓁的女修性情平和,而且也沒有什麼野心,並且似乎對巫修和當年的巫仙之爭都一無所知,可就怕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

六道輪迴的忘川河邊,剛剛送走了一批轉世投胎的鬼魂的孟婆正在慢慢煮着下一鍋孟婆湯,看着忘川河畔大片大片的紅色彼岸花中冒出來的鬼影,長嘆一聲,道:“蚩尤,外面世事變換,滄海桑田,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曾經活躍在三界,足可以和修仙者分庭抗禮的巫早已消失在修行界,甚至在如今的修行界連關於他們的隻言片語都找不到,難道你到現在還沒有放棄嗎?”

蚩尤聽到她又老話重彈,冷笑一聲道:“為什麼要放棄?這可不單單是道統之爭,而是涉及到生死魂消之事,更何況,就算我願意放棄和修仙的那幫子小人那似海一般的仇怨,難道那些修仙者這些年可曾放過我們巫修?你雖然躲在冥界,但不要和我說,外面的事你一無所知?大家都是修行,只不過走的路子不同,憑什麼他們就是對的,我們就是錯的?”

頓了一下,他氣哼哼的又道,“是,巫修當中確實有心術不正之輩,但他們修仙的也並不是人人都是心地仁厚良善之輩,也又好又賴,說起來,巫修總比相對而言為非作歹比較多的妖修和魔修要好吧,為什麼他們能容得下妖修,甚至魔修,卻容不下我們?不僅要將我們斬草除根,而且連傳承典籍都要毀去,完全不允許世間有修巫的修士存在?我們到底做錯什麼了?”

孟婆聽到他的抱怨,嘆道:“可是你就算不放棄,又能怎麼樣?當年軒轅氏和神農氏聯手將你打敗,如今他倆一位是三皇之一,一位是五帝之一,就算修行界其他神仙沒有一件,可你覺得他倆會給我們巫修機會嗎?所以不要妄想了,還是……”

“你不用勸我了,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蚩尤打斷她,吐了一口長氣,望着忘川河上漂浮的眾多鬼魂,終於忍不住吐露出他的希望所在,“我當年在被神農和軒轅打敗之後,曾舉闔族之力,卜噬了一次,卦象顯示,大概在十幾年之後,有一個機會,如果抓住了的話,我們巫修還有重見天日的可能,而且說不定還會恢復昔日的榮光,因此我這些年來才會一直呆在忘川,等着采彼岸花的那個修士的到來。”

身為一名巫修,如果說孟婆完全不想着讓巫修的處境得到改善,那是不可能的,但她這些年來看到了修行界中那些神仙和修士對巫修的手段,不免心灰意冷,不報希望了,但此刻聽了他的話,很是意外,不敢置信的問:“你說的是真的?”

輕笑一聲,蚩尤笑道:“這麼重要的事,我怎麼可能騙你?再說,我騙你又有什麼好處?如果不是時間臨近,並且冥界這個地方,這些年來因為天庭和佛門的手段,原本還有一些沒有轉世投胎的巫修逐漸消失不見,我需要幫手,也不會把這麼重要的消息告訴你。”

……

祝蓁蓁回到白虎嶺之後,早就等得心急如焚的石猛趕忙迎了上來,上下仔細打量了她一番,見她全須全尾,和離開之前一樣,鬆了一口氣,神色誇張的道:“山主,你可算回來了。你都不知道,自從你走之後,我這心就沒沒放下過,都提到嗓子眼了,我都快要擔心死了。”

“擔心我什麼?怕五庄觀的觀主將我扣下?”祝蓁蓁一面往榕樹上的洞府走去,一面道,心中則想着鎮元子對她的態度,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她應該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對她的防備和忌憚,奇了怪了,他倆又沒有交手,他又不知道她實力如何,為什麼要防備她?況且,在他倆講經論道的時候,她察覺到自己雖然恢復了一定的實力,可要和他打起來的話,還是她輸的可能性比較高,想來,他也不會不知道這一點,那麼他這個忌憚又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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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白骨精在西遊修仙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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