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9章 相見

元莫寒有點惋惜，“哪天有時間我給他看看，看看能不能醫好？”

瑞墨見他不像是裝的，感覺到他跟瑞瑄瑞瑛都不是一路人，他心底還保存着那份善良。

“想不到元公子還懂醫術，你有這份心就已經很難得了，但是你還是不要再管這樁閑事，因為時間太久了，早就過了黃金醫治的時間，還你的身份人家也未必肯讓你醫。”

元莫寒一想也是，“唉，我只是做為一個大夫，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醫治的辦法，而且我見瑞琦還挺投緣的，覺得他這麼有天賦的一個孩子卻……替他遺憾。”

兩人說著話就到了正陽院中，此時的正陽院被圍的鐵桶一般，瑞珏已經站在了他的屋門口向外張望。

他剛才醒來已經將瑞墨訓了一頓，“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叫醒我，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

瑞墨知道自己這個時侯不能說話，要不然會惹來更多更厲害的責罵。

一直等到瑞珏的氣出的差不多了，他才小心翼翼地解釋道：“聖上，保重身體要緊，小王子既然安全到了，也不着急這一時半刻的，而且一路旅途勞頓，卑職先讓他休息一下，也能好好準備見你，免得御前失儀。”

瑞珏知道他辦事穩妥，也不跟他計較，冷哼了一聲，“要這麼說孤還要謝謝你了？”

瑞墨連忙行禮，出了一額頭的汗，“臣不敢。”

正在此時就聽到了外面有喊抓刺客的聲音，瑞珏忽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瑞墨！”

瑞墨臉色一變，“聖上，臣馬上過去，確保元公子安然無恙。”

他話音一落馬上轉身就跑，迅速消失在門外。

“大家快護駕。”外面的護衛一下子都圍了上來，瑞珏被圍在中間，他着急地在屋中團團轉。

派出去一撥又一撥的人探聽消息，“聖上，刺客已經跑了。”

“聖上，元公子無礙，他已經追出去了。”

“聖上，他們到了一片密林之中，瑞長老已經找到了。”

“聖上，瑞長老跟元公子到了。”

時間不過才過了半個時辰而已，瑞珏就覺得像是過了一千年，他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衝到了門口，遠遠看到了瑞墨和一位年輕人一起走過來。

他仔細打量着元莫寒，眼中不由的湧上淚水，像，真是太像了，那雙眼睛還有鼻子，尤其是嘴巴，依稀還帶着她當年的模樣。

他不等兩人上前來見禮，一下子走上前去握住了元莫寒的手，“孩子，你受苦了，快跟父王進來。”

他拉着元莫寒的手直接就進了屋子，瑞墨跟進去將門關上，並交待外面的人，“你們好好守着，絕不容允有人再來打擾。”

元莫寒在見在瑞珏的那一刻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面前這個人跟自己想像的一點也一樣，在他的想像中，應該是那種錦衣華服高高端坐在上的一位陌生而冷漠的君王，長相是肅穆而模糊的，最重要的是他是冰冷的無情的。

可是現在眼前這個分明就是一個普通的老人，眼神混濁皮膚松馳，連頭髮都參着一些白髮，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讓人感嘆歲月無情。

元莫寒整個人都如行屍走肉一般，他不知道該如何跟面對他，只是面無表情地他拉着進了屋，然後被安排到了一張椅子上。

瑞珏的嘴唇都在顫抖，他上下打量着元莫寒，伸手在他的頭髮上撫摸了兩下，“你終於還是回到了孤的身邊，你不知道我這些年來無時無刻不在後悔當年的事情，若是當看我再勇敢一點，再堅定的向前走那麼一步，現在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元莫寒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這些後悔的台詞差不多都一樣，但若是時間倒流再回到從前，每個人都還是會選擇相同的路。

瑞珏看着元莫寒，腦子裏不由的想起那些往事，“都是我的錯，我當時就不應該丟下她，一個人回來，我應該拋下這裏的一切跟她歸隱山林。”

“你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你沒有什麼可問的嗎？你對你的母親還有這些往事都不感興趣嗎？”

他見元莫寒如此冷漠，他感覺不太對勁。

在他的想像中他就應該憤怒地質問自己，然後情緒激動地要為他的母親討回公道，這樣才是他正常的反應啊。

但是他為什麼會如此冷漠，連一句話也不說。

難道他不是元莫寒，是他們搞錯了？但是看他的長相明明那麼像，眼睛像她而鼻子像自己，這怎麼可能會錯。

元莫寒被他看的有點不自在，他這才淡淡說了一句，“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我當時又不記得任何事情，還不是任由你們擺佈，我能活下來已經感恩戴德了，哪還有資格多要求什麼。”

他雖然說的平靜，但聽在瑞珏的耳中卻有一種諷刺和抱怨，他愧疚之心更盛，“我當時並不知道她懷了身孕，若是我知道，我一定不會丟下你們，我一定會留下來的，這件事情就像是一把鋼刀天天在我的心上扎。”

元莫寒只覺得他的表演很誇張，他冷冷道：“就算你知道你也不會改變選擇，你會給自己找更強大的理由，都是為了給我們一個更幸福的生活，只有拿下了君王之位，一切都才會更穩定長久幸福。”

瑞珏眼中一亮，上去抓住了他的手，“你說的太對了，你是理解父王的，當時我就是那麼想的，只有我成了高高在上的君王，才能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可惜，你做了君王之後呢，擔心王位不穩，忙着鞏固你的權勢，又將我們拋到了腦後，後來等你想起來的時侯，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對不對？”

元莫寒不用問就知道事情就是這個樣子，這種故事每個朝代都會發生，一模一樣的套路，卻有不同的人一直在上當。

他不屑地看着他，人的慾望是無止境的，而當他在這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才會想起那永遠不會重現的美好，這個時侯才會想起去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