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舊星黯淡
拜倫斯托普比起克羅可繁榮太多了，克羅只是空有其表，而拜倫斯托普是從內到外的豪華，拜倫斯托普的軌道外搭建着許多太空城，這裏停駐着許多遊客，因為進入拜倫斯托普境內是要走很長一段流程，大部分人可能要在進入前等上許久；部分人可以不用簽證入境，一些事拜倫斯托普的原住民，而另一些是受邀的行政人員和外交官。
凱茨克的飛船直接停在了拜倫斯托普中心城安格倫斯的港口，這是全拜倫斯唯一一個在地面上修建的飛船港口供臨時停駐。
今天的凱茨克沒有穿他的黑色風衣而是換了一套藍白色的禮服像是要參加什麼宴會；一下飛船一個穿着長裙的女孩朝他鞠躬，凱茨克也向她回禮並說：“走吧，我是一個人來的。”
對方聽到后喉嚨動了一下，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然後擺出一個請的手勢帶着凱茨克朝大皇宮。
拜倫斯大皇宮的建築材料是很原始的白石英，它的外形也非常的光滑整潔像是一個白色的大教堂，如果讓外人看來這不像是一個皇宮更像是婚禮用的大教堂，凱茨克也一改往日的形象嚴肅了起來，“你父親現在情況怎麼樣？”凱茨克跟着她後面說。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現在非常的清醒，但身體狀況仍然糟糕透了。”
凱茨克沉默了一會，“他還剩多少時間？”凱茨克問。
“隨時都有可能。”女孩用沉重的語氣說，“所以他才想趁還有意識見見你。”
走進皇宮大廳，這裏空無一人，一眼望去大廳盡頭的石英王座白的刺眼，大皇宮平時並沒有人來，這裏基本上就是一個私人宅邸，也並不是政府機構，除非是有特別事情要報告不然一般並不會有人來拜訪。
凱茨克他們走進一間卧室，小小的一間卧室擺放的全是醫療設備，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躺在一張大椅子上，他面黃肌瘦皮膚貼着骨頭燕窩也深深的凹下去，頭髮也只剩下寥寥幾根毫無生氣的塌在頭皮上；即便如此他看到凱茨克進來仍然強支撐着身體坐起來，凱茨克連忙伸手制止，“您還是躺着吧，沒必要強撐。”
老人是拜倫斯星際聯邦的創始人法斯特·拜倫斯，也是上星星父；但如今他的生命也已如風中殘燭，“艾絲緹斯，你下去吧，讓我們兩個老年人單獨談談。”
艾絲緹斯聽完后微微鞠躬然後說：“那你們慢慢聊。”說完便輕輕推門離開了。
“老師。”法斯特用嘶啞的聲音喊道。
“嗯？”凱茨克已經好久沒聽到有人叫他了。
“最近辦事順利嗎？”法斯特關心的問。
凱茨克笑着說：“還是和以前老樣子。”
接着老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說：“對不起了，我的時間不多了。”
“對不起我什麼？你沒對不起任何人，倒是星界對不起你的地方太多了。”凱茨克反駁道。
老人抬頭看了眼窗外，“星界真是一點也沒變啊，用不了多久三大星區直接的聯盟就會土崩瓦解一切會回到最開始的混亂。”法斯特的言語中透露着無奈。
然而凱茨克卻對此不以為然，“這事情你不應該早就知道了嗎？從你們打完上星之戰之後你就應該明白，三大星區之間的關係只是互相利用而已，三大星區高層那麼多人總會有人對其他星區虎視眈眈，星界永遠不會太平。”凱茨克停頓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你已經很不錯了，星界這一千年來的太平都是你一手締造的，這是曾經人們不曾擁有的，你已經領先他們太多了。”
“在我剛接手家族時我的目標也只是奪回自己的家園，我有九個兄弟他們全都死在了戰場上，我是最小的那個，那次我出去遠征本以為自己要和我的兄弟們一樣葬身星辰大海，但那次我很幸運被你救了下來。”法斯特說著抬頭看向凱茨克，“星界的太平不是我創造的，而是你，老師。”
“少抬舉我，我幫你也就是想要個安穩的環境，我不想走到哪裏都被人拿槍指着腦袋”
法斯特笑了，凱茨克的刀子嘴豆腐心法斯特內心最清楚不過了。“可是啊，以後怎麼辦呢？我死以後拜倫斯可就不太平了，你有什麼對策嗎？”
凱茨克搖搖頭說：“沒有，現在局勢還不明朗，還不知道誰是盟友誰是敵人。”
“老師我想問個問題？”
“什麼問題？”
法斯特用一種銳利的眼神看向凱茨克，“你在這場星界的鬧劇里扮演着什麼角色？”
凱茨克沉默了片刻，“旁觀者。”但看着法斯特的眼神有笑着說，“但我又有點入戲過深了。”
“旁觀者嗎？”法斯特疑問道，“那為什麼要加入這場鬧劇你？”
凱茨克笑了笑，“這場鬧劇鬧過頭了，所以我自告奮勇的上台維持秩序。”
“後悔嗎？”
“後悔過，但後悔也沒用。”
“一定很難受吧？”法斯特同情道，“在我過去的生命里，我曾無數的後悔過，我曾經犯的錯害死了許多人，那些痛在我的心裏無論過了多久都在折磨我，我想這一千年的痛都能把我折磨成這樣，老師你是怎樣堅持着一路走來？”
“那些痛戳傷我的時候，我就會回想起那些曾經的幻想，只要我還能思考，那痛苦的黑暗就不會將我吞噬。”
“那是我不曾擁有的幻想。”法斯特嘆氣道，“我的生命已經走到頭了，我希望在這最後的時候你能坦白告訴我一個秘密，我不知道的秘密。”
“還記得當初你當初問我為什麼要給第一個發現原始泰坦生物編號為003嗎？”凱茨克看着法斯特說，後者點點頭，“001號和002號原始泰坦確實存在，準確來說曾經存在過。”
“他們，死了？”法斯特疑惑道，“那麼他們是誰？”
“你應該知道他們，他們的名字曾經在你們的時代里廣為流傳，藏在你們口口相傳的神話里，童謠里。”
聽到凱茨克說完法斯特立刻開始回憶起來，然後他整個人震驚了，“你是說那不只是神話？”
凱茨克點點頭，然後說：“他們分別是編號001萬物的終點——厄拉瑞斯和編號002群星締造者——科瑞特卡特雷森。”
法斯特一臉震驚，不僅僅是因為凱茨克的話，而是凱茨克為什麼能如此平淡的說出來；“如果神真的存在那他們是怎麼消失的？”
凱茨克很平淡的說：“能殺死他們的只有他們自己。”
“他們同歸於盡了？”法斯特驚訝道，凱茨克點點頭；法斯特追問道：“難道老師你見證了神的死亡？”
“我沒有目睹他們的死亡，但是我目睹了他們引起了的大滅絕。”凱茨克說，“那天一道刺眼的光芒刺穿了整個星界，光芒所及之處生命無不消逝，那刺眼的光芒連行星都能吞噬。真正見證過大滅絕的也只有那些原始泰坦。”
法斯特笑着說：“現在我也見證了，謝謝你老師。”
緊接着一股巨大的困意衝上法斯特的大腦，“老師啊，拜倫斯就交給你了。”說完法斯特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你的任務完成了，好好休息吧。”凱茨克起身微微鞠躬，然後轉身離開。
凱茨克剛推門出去艾絲緹斯就湊上來，從她的眼神中凱茨克就能看出來她知道父親已經不行了，凱茨克對她說：“封鎖消息，不能讓外界知道你父親已經逝世的消息，能拖多久是多久。”
艾絲緹斯點點頭，凱茨克又說：“如果實在包不住了你就通知我，我一定會第一時間趕來。”
凱茨克說完便離開了，法斯特一死拜倫斯就不在他們的控制範圍內了，要想維持自己在拜倫斯的地位必須要拉攏拜倫斯境內的各方勢力，但這不是個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