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生子【三更合一】
除了章墨遠和林言是長袍以外,其他人做的都是上下分開的兩截式,活動起來比較方便。
其實林言也習慣兩截式,但他現在大着肚子,穿這種長袍更方便一些。
林大哥嘴上說著“言兒和老二成親剛做的兩身新衣裳,怎麼又做”,可臉上卻掛着滿足的笑容。
平常家裏就他和林阿爹最節省,但這回林阿爹卻比誰都大方。
“到底是年節,一年一回的大日子,過去咱家年年關起門來躲着過,弄的灰頭土臉的,今年掙了銀子,做身新衣裳,咱都體體面面的。”
林大哥點頭,“阿爹說的是。”
除夕這一天。
林阿爹林大嫂一早上就起來忙碌,家裏家外又擦又洗。
章墨遠負責寫對聯,寫福字,寫完以後三個哥哥就拿去門上貼,杜元帶着海貝海殼在各個屋子貼窗花。
就林言最清閑,他邁着悠然的步子到處走走看看,幫着哥哥們看看對聯位置,再去逗會兒海貝海殼。
袁大叔拿着兩張對聯紙進來,帶着點局促道:“言哥兒,章秀才在家么?”
林言點頭,“在屋裏頭呢,大叔,您是想找他寫對子么?”
袁大叔點頭,“是啊,章秀才是讀過書的人,不像我們,連支筆也抓不起來。”
往年章墨遠不經常在村子裏走動,大家也不敢勞煩他,都是找鎮上的老秀才寫,但今年不一樣。
因為海邊的事,章墨遠和村裡人走的越來越近了。
“墨遠在裏頭呢,大叔您進去吧。”
袁大叔走到門口,盯着剛貼好的對子看,好奇道:"這些都是章秀才寫的么?"
“是呀。”
袁大叔根本看不懂,但他瞧着就是比鎮上的老秀才寫得好看。
章墨遠接過他手裏的紙,問道:"大叔,您想寫個什麼樣的?"
袁大叔局促地笑了一下,“我哪裏懂這個,你就看着寫,只要你寫的,都行。”
章墨遠想了一下,然後鋪好紙,落筆。
很快一對對子就寫好了。
袁大叔驚嘆道:“好,真好。”
隨後他就從衣袖中摸出十文錢,鎮上老秀才寫一對是五文,他想着章秀才怎麼也要貴一些,便加到了十文。
章墨遠看出他的意思,笑道:"大叔,錢就不用了,都是鄉里鄉親的順手幫個忙,也不麻煩。"
袁大叔愣了一下,“這怎麼好意思。”
章墨遠把晾好的對子遞給他,“大叔,對子好了,您拿好。”
見他真的沒有收錢的意思,袁大叔便接過對子,感激道:“多謝章秀才。”
“不必客氣。”
袁大叔帶着對子美滋滋地回家去了。
過會兒王大娘也來了,章墨遠照樣不收錢,給寫了一對。
兩家都把章墨遠寫的對子貼在了大門上,路過的人一眼就瞧見了。
於是接下來來找章墨遠寫對子的人越來越多,章墨遠也都不拒絕,都給寫了。
一家人忙活到下午,中飯也只是隨意吃了一點,忙活結束后便開始包餃子。
--家人圍坐在一塊兒吃團午飯
點上的神品甲者若內和菜親邊的清水鍋甲者若餃子
,一家入圍坐在一塊兒心回早飯。
第二的辣鍋里焦着內布,方邊的清小鈉至點看以了
林阿爹高興的臉通紅。
林言現在肚子大了,夾菜就有點不方便,但這完全不影響他吃飯,畢竟家裏個個都給他夾菜。
吃完飯後,章墨遠不知道從哪兒弄來點爆竹,炸的全村人都跑來看。
水
剛過了初三,林阿爹就開始張羅替林言找接生婆,先前在鎮上看的那個大夫也時不時來嘉禾村一趟替林言診脈。
每次他來,都是林三哥負責接送。
“阿爹,不用這麼著急吧,還有一兩個月呢。”
林言估算自己的預產期在三月底四月初的樣子,現在才剛進二月,至少也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呢。
林阿爹嗔他一眼,“你不曉得,哥兒產子本就困難,你這還是頭一回,要是不細緻些,將來落下毛病就不好了。"
林言一聽覺得也有道理。
這可不是現代,順產生不下來還能剖腹產,成功率高的不得了。
他現在這個時代可沒這些條件。
這麼一想他自己也不敢馬虎了,大夫交代什麼就做什麼,一絲不苟的。
林阿爹對他的“上道”十分滿意。
要說忙,這陣子家裏最忙的人肯定是章墨遠。
四月份要下稻種,現在正是最後的緊要關頭,成不成就看現在了。
先前去袁州的時候,他和袁州知州派給他的人約定好,年節一過便來嘉禾村幫忙。
前幾天來信,他們已經在路上了。
這幾個人是袁州當地的莊稼漢,種了一輩子的水田,在這方面經驗豐富,但海邊種稻依舊是他們的盲區。
這回他們過來,袁州知州讓他們順便學習一下,回去后也在海邊試一試。
都是政績,哪個當官的會拒絕呢?
去年章墨遠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其實就是沖洗泥土裏的鹽分,排水站建好以後,這個進程加快了不少。
經過幾個月的沖洗,泥土裏的鹽分大大降低,這幾日章墨遠正在挑選育苗地。
育苗地的挑選是很關鍵的,有了秧苗才能種出水稻來。
除此之外,還要研究一下如何施肥。
林言最近一直在想這件事。
“施肥?”
章墨遠對這兩個字十分感興趣。
林言點頭,“海邊的土地本身是不適合種水田的,所以咱們必須要給秧苗補點肥,這樣稻米才能長出來。”
章墨遠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這也是你從書裏頭看來的?”
林言愣了一下。
章墨遠輕笑了一聲,繼續道:“逗你的,你繼續說,如何施肥?”
他知道林言身上一定有秘密,畢竟圍海造田還好說,施肥卻有點怪了。
先前和那些經驗豐富的莊稼漢聊,都沒聽他們說起過要加什麼肥料,都是看天收。
不過章墨遠不打算深究,興許有朝一日林言會願意告訴他。
林言定了定神,繼續道:"是從書里看來的,是個叫堆肥的法子,主要原料就是人和雞鴨豬之類的糞便。”
章墨遠露出些意外的神色,“糞便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么?”
“嗯。”林言點頭,“先鋪一層厚厚的干細土,然後拿人和畜生的糞便加水和在一起,堆上一陣子就能用。不過海邊的地特殊,施肥需要少量多次,不能一下子都擱裏頭去。”
“從現在開始堆,堆到下稻種的時候正好。”
“除此之外,還要往土裏加一些蛋殼、蝦殼、螃蟹殼、貝殼,這些對稻米的生長也有好處。”
這幾種殼是天然的磷肥,對於鹽鹼地的水稻生長很有幫助。
不過用之前需要洗乾淨再暴晒除菌,最後再碾碎撒在泥土表面。
章墨遠又問了些細節的東西,然後便拿筆寫了一份詳細的計劃書。
“好了,你好生歇着,其他的交給我。”
林言點頭,“好。”
第二天,整個嘉禾村的人都忙碌了起來。
章墨遠帶着村長他們找了一塊開闊的地方,開始堆肥。
“什麼,糞,糞水?”村長以為自己聽錯了。
章墨遠嗯了一聲,嘴巴里說著和他的氣質完全不符的話,"就是茅廁里的糞水。"
村長睜大了眼睛,"那玩意兒能用,種出來的稻米還能吃不?"
章墨遠對林言自然是一百個信任,解釋道:“這是言兒從書里看來的法子,能用。”
一聽是林言從書里看來的法子,村長馬上不說話了。
對他們來說,書是最神聖的東西,那書里說的東西還能有錯?
於是,嘉禾村上上下下聲勢浩大的堆肥便開始了。
從篩細土開始,家家戶戶挑着木桶把家裏的糞便往這裏運,按照比例和水和到一起。
連着十幾天,嘉禾村的上空都飄散着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
王秀來送肉的時候差點沒給熏個跟頭。
“言哥兒,你們村在弄什麼,這都是什麼味兒啊?”
林言笑笑,“是堆肥,海邊的稻種眼看着就要開始下了,先做點堆肥將來能用。”
嘉禾村圍海造田的事從來沒有刻意瞞過,每日裏那麼多人在海邊忙活想瞞也瞞不住。
所以附近幾個村子包括鎮上都知道。
而且都知道是林言和章墨遠牽的頭。
王秀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這肥這麼臭,能用么,那稻米可是吃的東西。”
這幾天林言和章墨遠時不時地就會被問到類似的問題,都答出習慣來了。
“能用。”
王秀帶着微妙的神情離開了。
杜元捂着鼻子,瓮聲瓮氣道:“言兒,小章和我爹他們還要做多久呀?”
“快了,這幾日就結束了。”
杜元哀嘆了一聲,"我這幾日被這味道沖的都吃不下,你瞧我是不是瘦了?"
林言仔細看了眼他都小臉,似乎真的瘦了一圈。
其實不光是他,這十幾天一家人都是這樣,章墨遠雖然看起來淡然,但他明顯也受了影響。
表現之一就是一日裏要沐浴兩回。
中午回來吃午飯一回,晚上回來一回。
好在堆肥終於結束了,嘉禾村的空氣慢慢恢復了清新。
所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不過雖然堆肥的過程很痛苦,但一想到馬上就可以下稻種,這肥料還能讓秧苗長得更好,大家又高興起來了。
堆肥結束后,袁州那邊派來的幾個莊稼漢也到了,畢竟接了知州的命令,幾人還是學習了一番。
只是一聽到堆肥的法子,幾人還是面面相覷,都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章秀才,這法子是哪裏來的,我們從來沒聽人說過。”
章墨遠笑笑,“是我夫人從書里看來的。”
幾人表情更加不可思議了。
他們和嘉禾村的人不同,他們對林言沒有崇拜濾鏡,而且他們自覺自己種田的經驗可比這裏的人要多的多了。
包括眼前這位備受他們知州推崇的章秀才。
所以對於嘉禾村這個自己鼓搗出來的叫堆肥的法子,幾人都沒往心裏去,甚至還在心裏嘆一聲胡鬧二字。
章墨遠看出他們的不屑,但他也無心多說,裝作沒看見。
在幾個莊稼漢的幫助下,章墨遠敲定了育苗地,接下來便開始重點整理這塊選出來的育苗地。
林言有時候會過去看一眼,杜元不放心,每次都緊緊地跟着他。
林言長但痛,所以他的肚子不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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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吉長得瘦,所以他的肚子不算大,但到底快生了,杜元系統的不得了。
林言笑着安慰他,“沒事的,我實在不放心,必須要來瞧一眼,不然晚上都睡不着。”
這話當然是開玩笑的,章墨遠每天回家都會仔細跟他說海邊的進度,然後兩人討論一下後頭的程序。
林言只是好奇。
不過他也不看看太久,海邊風大,吹久了容易染上風寒,那就麻煩了。
整個二月都在忙碌中度過,時間很快就推進到了三月。
林阿爹做主把外賣暫停,林大哥林二哥去海邊做事,其他人都在家裏守着林言。
兩個接生婆乾脆就在家裏住着,隨時等待林言發動。
後面鎮上那個大夫也被林三哥給接回來了,家裏住不下,林大哥林大嫂暫時搬回了原先的林家去。
但他們也只是過去住一晚,白日裏林大嫂都在這邊待着。
章墨遠海邊家裏兩頭跑,到後面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裏,實在沒辦法才會過去看一眼。
林言倒是還好,能吃能睡的。
三月的最後一日。
林言吃完飯以後讓大夫把了脈,大夫表情十分嚴肅,"就這幾日了,你自己留神着些。"
林言點頭,然後按照習慣扶着肚子去院子裏慢悠悠地走走。
杜元和林大嫂一邊一個護着他,還有林阿爹在屋裏給他炫湯喝。
大夫說不能補太過,不然到時候不好生,所以林阿爹準備的只是尋常的雞蛋湯。
海貝海殼也在院子裏溜達。
海殼好奇道:“哥哥,小娃娃森么時候出來呀?”
海貝搖頭,"不知道呢,大夫說就這幾天。"
海殼認真地點頭,也不知道他聽懂了沒有。
他手裏抱着一隻圓溜溜的木球,那是林二哥去打傢具的時候唐木匠送的。
林言沖他拍拍手,大聲道:"海殼,把球球給小叔踢過來。"
這個遊戲他和林言玩過不知道多少次,早就熟練了。
剛開始根本踢不走,現在都能踢出老遠了。
海貝過去補了一腳,木球II順利地滾到了林言腳下。
林言現在抬腿有點困難,所以他只是輕輕挪了一下腳,不過木球比較輕,還是被他踢出了一小段距離。
杜元跟在他身後,樂呵呵地看着。
林言總說懷了孩子也可以做這些活動,他先前一直覺得不靠譜。
可是林言做了這麼多次都好好的,他慢慢地也就信了。
林言和海貝海殼玩了一會兒,微微地有了一點熱意時停下來。
“不玩了,回去……”
杜元疑惑道:“怎麼了?”
林言神色微妙地感受了一會兒,確定自己肚子真的越來越疼了。
他抓住杜元的手,盡量鎮定道:"元兒,快叫接生婆,我怕是要生了。"
“什麼?”
D.
杜元險些沒跳起來,“要,要生了?”
“應該是,幫我叫一下阿爹。”
杜元慌亂地點頭,轉身跑到門邊,扯着嗓子就喊:“阿爹,阿爹快來,言兒要生了。”
下一刻屋裏就傳出砰地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砸到地上了。
林大嫂最先跑出來,“要生了?快,快把言兒扶進屋裏去。”
林阿爹出來看了眼林言,馬上就到後院去叫大夫和接生婆了。
海貝海殼跟着到處轉悠,大人也沒誰顧得上他們。
林言進屋后,林大嫂出來抓了一個路過的村民,委託他們去海邊把家裏的男人們都叫回來。
剛巧有點事,章墨遠林大哥他們都出去了,這會兒可能剛到海邊。
然後他又跑進去了。
那個接到他委託的村民根本沒到海邊就看見朝這邊跑來的幾個男人。
“章秀才,你家言哥兒……”
他話還沒說完,章墨遠就打斷了他,“要生了是不是?”
他剛到海邊就覺得不對,心跳的很快,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忍了片刻還是沒忍住,乾脆直接轉身往回跑,幾個哥哥一看他這模樣,問都不用問,直接跟着跑。
於是傳信那人就看見了剛才那一幕。
“是,你家言哥兒要生了,你們快回去吧。”
“多謝。”
簡單地道過謝后,章墨遠繼續往回跑。
路過的人看着這一幕都被嚇了一跳,一向斯斯文文如神仙一般的章秀才怎麼會如此慌張?
章墨遠一進屋就往屋裏跑,被外頭的林阿爹一把拉住,“小章,不能進去。”
章墨遠定了定神,“阿爹,言兒怎麼樣了?”
“大夫說還要一陣子,你別擔心,裏頭兩個接生婆呢,沒事的。”
嘴上說著沒事,可林阿爹的手卻一直在微微地顫抖,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雖然自己生過三回,其中還有一回是極為兇險的雙生子,但自己生和林言生是不一樣的。
林阿爹心裏是又心疼又慌亂。
林大嫂握着他的手,安慰道:“阿爹別慌,言哥兒會沒事的。”
“嗯。”
章墨遠聽着裏頭的動靜,面色有些發白。
他從未如此慌亂過,甚至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
很茫然,但更多的是擔心。
擔心裏頭的林言會吃苦,會吃多多的苦。
林大哥拍了拍他的肩,沒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裏頭終於傳出一道嬰兒的啼哭聲,很是響亮。
杜元第一個喊出聲,“生了,言兒生了。”
其次是林大嫂,他抓緊林阿爹的手,“阿爹你聽見了沒有,言兒生出來了。”
林阿爹語無倫次道:“聽,聽見了,聽見了。”
章墨遠終於舒出一口氣。
結束了。
之後林言的意識就不太清楚了,他太累了就睡過去了。
等他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屋裏很安靜,隱隱能聽見外頭小聲說話的聲音。林言盯着床帳看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他剛生了一個小娃娃。
小娃娃呢?
他一動,桌邊的章墨遠立刻走過來,溫聲道:"言兒,你醒了?"
林言輕嘶了一聲,好疼。
章墨遠趕緊扶住他,“你現在不能動,要休息一陣子。”
林言重新躺回去,“孩子呢?”
“孩子阿爹和大嫂在看,鍋里煮了白米粥和魚湯,想吃么?”
林言點點頭,他現在需要恢復體力。
大夫還給他開了調養的方子。
章墨遠把門打開,“阿爹,言兒醒了。”
林阿爹一臉驚喜地奔進來,後頭還跟着林大嫂和杜元,海貝海殼也拚命往屋裏擠。
三個哥哥不方便進來,只能在堂屋裏等着。
“言兒,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林言笑笑,“挺好的,就是有些餓。”
林大嫂立刻轉身,“我去給你弄碗米粥來。”
“多謝大嫂。”
米粥端來后,章墨遠坐在床邊一口一口地喂。
林阿爹去堂屋把包得嚴嚴實實的小惠崽抱過來放在林言身邊,笑眯眯道:“是個兒子,你瞧一眼。"
林言側頭,林阿爹把小被子扯下來一點讓他看清楚。
一個皺皺巴巴的小不點。
這是林言的第一印象。
小臉還有點紅,完全瞧不出長得像誰。
他一臉嫌棄道:“怎麼長這副模樣?”
林阿爹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麼,好看着呢。”
林大嫂也道:"是啊,剛生下來的小娃娃都是這樣,海貝海殼那會兒也是一樣的。"
林言看了眼海貝海殼嫩乎乎的臉蛋,放心了。
但側頭再看一眼還是覺得有點丑,忍不住吐槽道:“這麼丑將來娶媳婦兒怎麼辦?”
他說的很小聲,但神奇的是,話音剛落小崽子突然哇地一聲哭了。
林言:“?”
林阿爹無奈道:“你瞧,被你氣哭了吧?”
林言:“…”
這麼點小東西懂什麼,還能被他氣哭?
但林阿爺口經小心盟器地把小
但協同多口經小心靈真地把小思想把她去了,有件於應該是想我們這個不靠着的問家也一些。
林大嫂忍着笑,“看來是個聰明的娃。”
林言:“……”
林言生之前林阿爹他們就特別留意過,附近哪家有和林言差不多月份的孕婦,想讓小崽崽將來蹭點奶喝。
這種事很尋常,畢竟哥兒沒有奶,只能靠這種法子。
一般都會給點銀子,或者給人家買些肉。
只要不是奶水特別少的人家,通常都是願意的,畢竟能賺些銀子或肉食。
也是林家運氣好,正好周嫂子的妹妹剛生了個娃,奶水足得很。
林家有什麼好事每回都是第一個想着周家,周嫂子早就想着報答他們,這種機會自然不會錯過。
而且她了解林家,林家不會虧待她妹妹,來她這兒准比在夫家舒坦。
於是,她前幾日就把妹妹接了回來。
林言還沒生的時候,林阿爹就時不時過去給送些肉送些魚,有時候也會送家裏賣的那些菜品。
周嫂子的妹妹叫周翠,她特別喜歡林家賣的那些菜品,尤其是火鍋,簡直愛得不行。
她現在吃不了辣,清湯鍋也吃的津津有味。
林阿爹把崽崽抱過去,順便給她帶了一份魚湯。
小崽崽喝奶喝的小肚子滾圓,回去又被林言給吐槽了一頓。
章墨遠喂完了粥又餵了一碗魚湯,然後替林言擦擦嘴。
“海邊有點事,我過去一趟。”
林言點頭,“去吧。”
等章墨遠離開后,林大嫂和杜元便進來陪他。
杜元碰碰小崽崽柔嫩的臉,好奇道:“言兒,小娃娃叫什麼呀?”
林言愣了一下,沒取呢。
最近忙着堆肥和育苗的事,這些事全都沒顧上,他還說給崽崽畫個嬰兒車呢也給忘了。
杜元:“……”
林大嫂噗嗤一聲笑了,“難怪阿爹說你不靠譜,怎麼連個名兒也忘取了。”
林言讓杜元幫他取過紙和筆,他趴在床上艱難地把嬰兒車的圖紙畫出來了。
至於名字,等章墨遠晚上回來和他商量吧。
然而等晚上章墨遠回來時,他和小崽崽一人一邊,睡的呼呼的。
連睡覺姿勢都一模一樣。
章墨遠笑着幫他們整理好被子,然後貼在床邊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林言看着身邊空空蕩蕩的床,陷入了沉默。
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他乾脆拿筆寫了幾個自己比較中意的小名,大名他想不出來,乾脆留給章墨遠吧。
而且大名也不着急,很多人都沒大名呢。
怕自己晚上又睡着,林言乾脆把這張紙放在床頭,章墨遠一進來就能瞧見。
這個方法很實用,第二天林言拿起這張紙,就看見有一個名字上被章墨遠圈了一下。
糯糯。
章糯糯。
林言取這個名字的原因很簡單,小崽患退去紅色后變得白白嫩嫩,不就是個糯米糰子么?
看起來軟萌萌的。
林言戳了戳章糯糯軟綿綿的小臉蛋,笑眯眯道:“糯糯?睜開眼睛看看阿爹。”
這都好幾天了,章糯糯一直沒睜開過眼睛。
也不知是趕巧了還是真的聽懂了,林言說完后章糯糯居然真的把眼睛睜開了。
林大嫂驚嘆道:“果然是個聰明的娃娃。”
但只睜開了一下,很快又合上了。
章糯糯實在是太能睡了,生出來后沒見他哭過幾回,整日的除了喝奶喝米湯就是呼呼大睡,小肚子一鼓一鼓的。
林言無奈道:"再這麼下去你要長成個球了。"
章糯糯撅了撅嘴,繼續睡。
林阿爹心疼林言,大多時候都會帶着糯糯睡,除非糯糯不肯走才會把他留在林言身邊。
這個時候照顧章糯糯的重任就會落到章墨遠身上,夜裏進進出出的給章糯糯清理,然後再把他哄睡。
章糯糯可能是依賴上了章墨遠,現在都不肯去林阿爹屋裏睡了,一到晚上就粘着林言。
周翠抱着娃進來,笑道:“言哥兒,糯糯睡了嗎?”
章糯糯一聽周翠的聲音,馬上睜大了眼睛,黑眼珠咕嚕嚕地轉。
他記得這個聲音。
林言無奈道:“我家糯糯比較能吃。”
周翠笑,"小娃娃吃才好呢,我家這個就是不肯吃,我都愁死了。
小灶在此么才好吃,我家這個就走不肯心,我都忘死了
“你家糯糯多機靈呀,瞧,他眼睛都睜開了。”
章糯糯正轉着眼珠子到處找呢。
等周翠離開后,林言趴在床上逗章糯糯,“你能不能有點出息,瞧你那貪吃的小模樣。”
反正章糯糯也聽不懂,只知道眨着眼睛無辜地望着他。
水
林言被李阿爹按着在屋裏待了一個月,一個月後他終於能出門了。
章糯糯也長開了不少,瞧着越來越有章墨遠的樣子了。
海邊育苗地的稻種已經下了,按照林言說的,稻種下的比較多,防止到時候出來的秧苗不夠。
育苗一般是不需要施肥的,但鹽鹼地太過貧瘠,章墨遠還是施了一點,不過量比較少。
大概一個月出頭,秧苗長到足夠的高度后就可以移栽了。
移栽就是插秧。
算算時間,章墨遠這幾日應該在放水泡田了。
這是插秧之前最後一波稀釋土壤里的鹽分,需要泡上好幾天。
等泡完就該分田了。
嘉禾村只要參與了的都開始摩拳擦掌,眼看着就要種出自己的稻米來了,能不興奮么?
發現林言要出門,章糯糯馬上開始嗯嗯叫,想讓林言帶他一起去。
林言哪敢帶他,海風可不是開玩笑的。
章糯糯委屈地扁着小嘴巴,好在是沒哭,被林阿爹哄着去後院裏看海貝海殼玩木球去了。
林言一路溜達着去了海邊,路上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在對他說恭喜,然後再問問他的身子如何。
林言———答了,和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就到了。
林言有點氣喘,到底還在恢復期,身子大不如前。
他一到就有人告訴了章墨遠,章墨遠立刻走過來,關切道:"可以出門了,感覺如何?"
林言無奈道:“再不出門都要長在床上了。”
章墨遠笑,“走,我帶你去瞧瞧。”
他陪着林言慢慢地走,先去看了大塊大塊泡着水的田,然後再去遠一些的育苗地看秧苗。
林言驚嘆道:“哇,居然長出這麼多。”
“是啊,比我預計的要好一些。”
這麼多秧苗,一眼都看不到頭,應該是夠了。
林言蹲下身摸了摸,高興道:“很不錯,看來我們的路子是對的。”
章墨遠點頭,眼裏也帶着喜悅,畢竟忙活快一年了,等的就是現在。
“等那邊泡完就可以下秧苗了,秧苗要帶肥下地,後頭也要追肥,少量多次,然後那些準備好的殼粉也能撒上。”
林言提供了思路后,章墨遠和那幾個莊稼漢聊過,然後從他們描述的稻米的生長周期中推斷出了一個大致的追肥順序。
少量多次,一點一點試,只要謹慎一些,即便某些步驟有問題,也不會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
海邊種田誰都沒試過,那幾個莊稼漢也是一片茫然,只能慢慢摸索。
好在,章墨遠是個非常有耐心的探尋者。
章墨遠嗯了一聲,"明天一早就可以把水抽干,順利的話午後就能開始分田。"
林言又看了眼那一大片綠油油的秧苗,心中充滿了希望。
他覺得這麼下去,說不定最後出來的產量會比大部分尋常水田裏種出來的還要多。
那可真是太令人高興了。
章墨遠說話一向習慣留餘地,他雖然說順利的話午後就能開始分田,但第二天中午就開始了。
海邊那些人連飯都不想吃,只想趕緊把田分到手。
檢測田是大家一起做的,什麼水平大家心裏都有數,分起來也不怕章墨遠偏心自己家。
先在村長家核對好每家的工數,工數就是在海邊幫忙的天數,一家人都算在一起。
然後再按照工數多少決定每家能分到多少田。
數據是村長記的,每一家自己也會記,拿出來和村長的核對。
兩邊數據一樣就直接過,數據不一樣兩邊一起核對。
因為戰線拉的比較長,這種情況還是比較多的,所以這個過程持續了整整一個下午
結束后才到章墨遠。
他畫了一張圍海造田的地圖,上頭分區域標好了每一塊田的屬性以及大小。
屬性分為上中下三個等級。
上等田是最遠的那一批,越靠近海邊的田等級越低。
先從上等田開始分,每家一份,按照工數一路分完再轉回來,工數最多的那幾家能分到兩塊上等田。
林家就是其中之一。
也沒人會質疑這一點,畢竟林家三個哥哥只要有空都在幹活,圍海造田還是林言和章墨遠牽的頭,章墨遠又一直都在當指揮。
他們就是分三塊四塊上等田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分完上等田后就到中等和下等田,分法都是一樣的。
章墨遠一開口,大家都安靜地聽他的,誰也不敢鬧騰,所以他這一部分很快就結束了。
最後村長大聲道:“今天大家就回去收拾收拾睡個踏實覺,明天一大早開始下秧苗。咱們做的肥料就在那裏,大家自個兒去取,但有一點要說在前頭,要是有人貪心想多下點肥料結果把自個兒家的秧苗給燒死了,那就沒法子了。”
大家都懂,紛紛點頭。
“行了,也沒別的了,等秧苗下下去之後都警醒着點,章秀才帶着咱們全村忙活了快一年了,不能泄在最後一步。"
村長說完就讓大家都回去了。
章墨遠收起圖紙,也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