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5 一眼定終生

等葉南秋將將把劍閣里的劍都過了一遍，林叔開口道：“記得我之前說的話，劍是陪伴你一生的夥伴，劍的品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劍之間的互相認可。”似是看透了葉南秋的心思，林叔頓了一頓，補充道：“哦，對了，劍也分雌雄，通俗點講，就是你未來的搭檔和伴侶的區別，依你的性格，選擇的時候可務必要慎重。”葉南秋點頭應允，目光投向了光暈抖得最為劇烈的一柄劍。這把劍通體修長，劍身是淡淡的天青色，鍛造一次成型，巧奪天工。只是看着它附着的乳白色劍氣，葉南秋就能隱隱感覺到這把劍的銳利，不過他總覺得這把劍十分親切，就像是多年未見的故友，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注意到葉南秋的目光，林叔順着他看的方向望去，肯定道：“眼光不錯，它叫做‘秋水’，是柄靈劍。雖然來歷鮮有人知，但它修為高深莫測，我估計近乎圓滿。只待它明證道心，渡過天劫之後，一轉境界可計日而待。護道戰爭中，我們曾經並肩作戰。接觸之下，我認為這個劍靈品行端正、冰清玉潔，除了性子可能有點兒冷，這劍還是挺優秀的。如果契約，日後可以給你不小的助力。另外，沒錯，這就是雌劍。”

只憑師父最後一句，其實他也只聽懂了最後一句，葉南秋就有相當充分的理由選擇秋水劍了。只不過林叔的話怪怪的，他總感覺像是在給他介紹對象。他按照師父口述的方法，雙手結印，使手上也籠罩着一層淡淡的光暈。然後，只要走到秋水劍前，讓兩個光暈相融，就可以完成契約了。從此，人與劍就會永久綁定在一起，共享生命，契約也會保證劍永遠不會背叛主人。通過這個契約還可以傳遞命令，輸送靈力，總之大有可為。

劍閣內部很大，正當葉南秋大步流星地向秋水劍那邊走着時，一道中性的劍吟在劍閣中憑空響起。“男兒何不帶雄劍，威加海內北應天。”葉南秋聽聞此言，不敢苟同，只覺得莫名其妙的。“堂堂大丈夫，生天地之間，劍法自當氣貫長虹，哪裏有屈居雌劍的道理？”空靈的聲音在劍閣中回蕩，煞是好聽，但葉南秋心下一緊，恐節外生枝，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突然，一柄厚重的鐵劍從懸挂處落下，追風趕月般朝葉南秋飛去。“小心！”林叔出言提醒，受限於劍閣的規矩，“弟子於劍產生共鳴時不得干預。”所以，他只能旁觀，若是出手便犯了忌諱，幸虧他並沒有從那柄劍上感覺到任何殺意，只好順其自然。猝不及防之下，葉南秋被“第三者”撞了個滿懷，手中的光暈也順勢被對方融合。葉南秋頓時覺得自身的靈魂有所延展，感知也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而且似乎手中的重劍也成為了身體的一部分，他可以如臂使指，也感覺不到它的任何重量。

林叔表情一僵，但還是例行恭喜道：“祝賀徒兒葉南秋喜得，呃，本命靈劍，由准劍修榮升為劍修，由此始，你獲得了劍道的敲門磚，踏上了修行之路，為師也為你感到，呃，高興。”望着手裏的雄劍，慘遭“橫劍奪愛”，葉南秋也很掃興，不禁問師父：“話說這個契約有解除的可能性嗎？”“一言難盡。”林叔的表情也很精彩，嘆氣道，“世間的大部分法術都是單向性的，解鈴還需系鈴人，施法者本人可以撤銷。而靈魂契約是一種特殊的存在，它其實算一種雙向的法術。但正常情況下，劍修生而為人，在契約中天生就會比佩劍高一等，因此在契約中身居上位。而且通常是劍修選擇劍，所以劍修可以自主解除契約。而你這種情況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不過想想也是，這個契約是你的劍發出的法術，但契約本身又阻止了你的劍解除契約，而你不是施法者，更是解除不了契約。一言以蔽之，這柄劍，它跟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