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這是鬧哪出
下一瞬,他驀然出手,一把抓向了那隻手腕!
“……”
來人見狀從容收手,任是宇文戰燎出手再迅疾,竟然輕輕鬆鬆的避開了。
不過沒料到的是,宇文戰燎只是虛晃一下,也沒指望真能這樣就抓住他。
手中極火千雲扇恢復真身,在他掌心一旋,仿若一朵業火紅蓮驟然盛放,美之極,妖冶至極。
他反身一扇,直奔那人頸前襲去,唇畔那抹淺笑,同樣妖美至極!
那人一見,似乎有些猝不及防,卻也不知是沒來得及躲閃,還是本就沒想躲避,竟然站在原地沒動。
直至那柄極火千雲扇划至頸前,已將要割開他的喉嚨,他這才抬手。
一桿禪杖瞬間出現。
“叮!”
一聲利響。
極火千雲扇,正正撞上了九環鎏金禪杖。
與此同時,一個一臉慈悲相的老和尚映入了那雙緋瞳中。
宇文戰燎倒是絲毫不意外,收扇而立,淺然一笑。
老和尚見此也收起禪杖,手持念珠,立掌於身前,誦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王上,別來無恙啊。”
“誒,叫王上可是生疏了,二師兄同大師兄一樣,喚本王阿燎便是。”紅蓮摺扇向著老和尚比了比,宇文戰燎笑意吟吟的踱開幾步,“二師兄修為大有精進呀,方才那一下,震得本王手都疼了。”
這般說著,他還像模像樣的揉了揉手腕,“本王估摸着,你現在的功力,只怕還要在大師兄之上呢。”
“阿燎師弟過獎了,老衲這點微末道行,如何比得大師兄。”老和尚又頷首一禮,依然客氣又規矩,許是性子使然,整個人古板的很。
“怎麼比不得?”宇文戰燎不以為然,“是師兄過謙了,大師兄也只是年紀長你幾歲,又比你早入門幾年罷了,單論修為,你二人還指不定誰上誰下呢。”
“呵呵……”老和尚慈祥又寵溺的一笑,“別光顧着說我們,老衲與師兄都這把年紀了,再精進還能精進多少,倒是師弟這般不世出之人物,僅僅雙十年紀,便已不弱我等,日後必定無可限量。”
不管是謙是讓還是其他什麼,有一點要知道。
能得翁仙台前代台座大人武聖巨蓮門贊一句“不世出、無可限量”的人——
這麼多年來,整座天下,只此一位。
不過這些於豪言敢稱千古第一的攝政王千歲而言,卻是小褒小獎,不痛不癢,根本算不得什麼。
“師兄好眼光,本王也覺得,本王日後的成就,必定無可限量。”
這話可真是半點也不自謙。
然從他宇文戰燎口中說出,又是以這種半真半假半開玩笑的語氣,卻反倒叫人更加相信。
彷彿那平淡中,自有千般銳氣撼乾坤,萬丈豪情攝九霄。
“只是……”宇文戰燎話鋒忽然一轉,“一早便聞二師兄輕功了得,可御風而行,絲毫不弱於一瞬千里,本王卻一直未曾得見,不知今日,師兄可願指教一二?”
“阿彌陀佛。”老和尚又誦了一聲佛號,“師弟早已修成真正的一瞬千里,此等神通在手,談何要老衲指教,豈非是在故意尋老衲笑話。”
“師兄怎會如此想,若要這麼說……”宇文戰燎前一刻還是一臉被人誤解的難為情模樣。
眼波一轉間,忽然掛起一絲魔魅的笑,“那要不,咱們比比?”
“這……”老和尚看似猶豫了一下,隨後竟也瞬間換上了饒有興緻的神情,“師弟想要……如何比?”
“就比誰先上得無日峰,到大師兄面前。”宇文戰燎轉身,摺扇指了指無日峰頂。
“如此,老衲恭敬不如從命。”老和尚看着古板,行事卻很爽利。
“那便走吧。”
這一語落下,宇文戰燎原地消失,頃刻不見了蹤影。
老和尚身形一動,如流光一閃,竟也頃刻上了峰頂。
天方破曉。
銀月淺淺,猶掛在天邊,雲紗半遮,將隱未隱。
此時,萬相門近日來頭一號風雲人物,大名鼎鼎的七門主還在熟睡中。
這是他搬到雲上峰的第一個晚上。
於他而言,與別處倒也沒什麼不同。
用雲二公子的話說就是,天大地大心大肺大,在哪裏都一樣,照睡不誤。
不過此時,熟睡中的人卻雙耳微動,驀然睜開了雙眼。
那一雙藍瞳冷幽幽的掃向門口方向,全然不見半分迷糊與睡意。
好半晌之後,房內房外依然是靜悄悄的。
信大少卻披衣而起,蹬上靴子坐在了榻邊。
“既然來了,為何又忽然止了步?”
“我……可以進去么?”
房外傳來一個平靜卻天然冰冷的聲音。仟韆仦哾
信知回挑眉。
這聲音,好像是……晏城獵?
他來做什麼?
“進來。”
“吱吖”一聲,屋外的人推門而入。
果然是晏城獵。
“你是、來殺本座的?”信知迴轉頭向外望了望,“呵呵,這天都快亮了,這個時候,可不是殺人的好時機。”
晏城獵看着他,任他猜測,也不言語。
站在門內猶夷了片刻,才幾步上前,行了個大大的子侄禮。
“小師叔。”
“……?”信知回一怔,“這是、鬧哪出?”
“聽說,叫你一聲小師叔,便有一枚換生丹可拿。”
“啊?”
“小師叔。”
“……”
也不知是仍有些沒反應過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過了好一會兒,信大少才有所動作。
還竟真的取出一個小盒子。
“拿去。”
晏城獵接住那被扔過來的小盒子,起身便要離去。
“等等。”信知回叫住他,“你就這麼走了?”
“……”晏城獵眼珠平靜的轉了轉,又向著榻邊之人拱手一禮,“多謝小師叔。”
然後這才離開。
出門后,走了幾步,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
又折回來,將房門關好。
“……”
信知回看着房門方向,“我是沒睡醒么?”
“噗通”,向後一倒。
躺在榻上,琢磨了片刻。
“這才是能屈能伸的更高境界啊。”
話音落下,他眼波一轉,又忽然坐了起來。
“殺氣?”
走出房門,下山的路上,兩道人影映入眼中。
其中,要下山那個,自然是晏城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