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掙銀子
甄芸綢緞莊已經開到了全國各地。
白花花的銀子就像雪片一樣的飛來。
金陵現在已然家家戶戶開始養蠶。
鄔進孝沒想到金陵這個土得掉渣的地方，居然會風靡起綢緞這類高等生意。儘管他知道自己的莊子裏有幾個會織絲綢的手藝人，但也毫無辦法。因為，他沒有蠶絲。
整個山頭的林木早就被賈芸他們給控制了。
鄔進孝倒也不傻，他幾次讓莊裏的人加價，想從中分一杯羹。
沒想到，賈芸倒也都痛快的答應了。
利益越大，摻和進來的人就會越多。
賈芸早前積累了豐富的實戰經驗。
他寧可利益均分，也絕不會四處樹敵。
鄔進孝見賈芸這麼好說話，便讓自己莊子裏的農戶都來跟着這幾個手藝人學藝。會的人越多，他的抽成也就越多。
鄔家莊裏懂得織絲綢的人越來越多。這正中賈芸下懷。
眼見時機成熟，賈芸趁着下山的時候，見到了那幾位老的手藝人，他裝作同情的口氣勸道：“唉！現在絲綢生意這麼火，聽說這邊已經加了好幾次價，我們山上有好幾戶都靠這個發了家，怎麼山下的境況竟還是這般老樣子？”
“我們這些人光有這個手藝可有些什麼用呢？原來只是我們幾個人熟悉，還能掙到些銀子，現在倒好，鄔莊主發話，家家戶戶都來偷藝，雖說加了價，誰不知道，那大把的銀子全都去了他那裏。我們還不如往年種地的時候掙得多呢！”
“可不是嘛！現在絲綢生意雖然是火，但也架不住要求越來越高，就說我們這次來收貨，就有好幾家偷偷降價給我們呢！”
“嗨！那也不過是想躲開鄔莊主，自己掙點私房錢罷了！”
“怎麼那鄔莊主，竟抽成抽的這樣狠？”賈芸問道。
“唉！不過是奴使奴，累死奴罷了！我們上哪兒說理去！”農戶抱怨道。
“你們就沒想過反抗么？”賈芸瞧着四下無人，壓低聲音說道，“我聽說那京城的賈府，還允許家奴脫籍呢！”
“竟有這樣的好事？”瞬間幾個農戶圍上來，好奇的問道。
“怎麼沒有？你們可知道那賈府的管家賴大？聽說跟鄔進孝關係最好。”賈芸問道。
“我們怎麼能不知道他！往年給賈府送年貨，必是先送一些到賴總管家的！”
“你們知不知道，賈府開恩，竟讓這賴總管的兒子脫了籍，放為庶民，這不今年就中了科舉，眼下已經放為地方官了！”賈芸言之鑿鑿的說道。
“你這小子，知道的倒還不少！”
“我們買賣人，長年走南闖北的，哪裏不去？同是奴才，境遇竟有如此大的差別，真讓人不忿！”賈芸說道。
“唉！同人不同命罷了！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呢！”
賈芸看着他們幾人心思有些活絡，便繼續添油加醋的說道：“別人也就罷了！就憑几位的手藝，我都替你們覺得冤，那賈府本就是江寧織造出身，幾位不說謀個官職，起碼銀子也是大筆大筆的賺吧！那鄔進孝的算什麼！不過也是奴才罷了！竟要白白孝敬他一份！可惜！可惜！”
賈芸的幾句話正說到了這幾個人的心坎里。
“媽的！其實我早就想反了！想想真是冤！”其中一個年青人攥着拳頭罵道。
“對！不如反了！咱們若是都不給他干，這麼多的田地看他怎麼辦？”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可是我們若跟鄔進孝的翻了臉，
又怎麼自己販賣絲綢呢？我們這邊的農戶，與山民的語言不通，根本無法交流。”
“翻了臉不怕！最重要的是脫籍。先成了庶民，讀書識字，科舉生意，什麼做不得呢！倒時候還怕沒有出路么？”賈芸繼續煽風點火。
“對！你說的對！咱們這就回去，組織農戶反了他去！”
賈芸一見有效果，心中甚是滿意。
到晚間，他在站在山頭，看向山下的農莊。
夜，越來越靜謐。
午夜時分，山下農莊火光四起。
那火勢似乎越燒越旺。整整燒了大概十畝田地。
山下人聲鼎沸。
吵吵嚷嚷中，好像有人大喊：“反了！反了！還我們自由！”
官府到的時候，鄔進孝還一口咬定是土匪搶劫。
他這麼做的原因其實有兩點。
第一，畢竟這麼多年，這些家奴在他手下唯唯諾諾，大氣也不敢出。他萬萬沒想到，有人竟敢反他！
第二，若是土匪搶劫，官府這邊是會給一些補償的！
誰知，查來查去，竟是他莊上的農戶所為。
鄔進孝氣的鼻子都青了！
家奴本就是他的私有財產，官府一看，只好交由他自己處理。
奴才竟敢燒了主子的田地，這還得了！這些人斷斷是不能留了！若是繼續留下來，哪天說不定就要弒主求榮了！
鄔進孝想都沒想，立刻決定把這些人發賣了！
只是，他這屁大點的地方，不過也就那幾個富戶鄉紳，又能賣給誰呢？
就是那麼巧！剛好就有路過的商隊，見了這些人，連價錢都不問，就簽了契約，拿了籍契。不費吹灰之力，買賣即刻成交。
殊不知，這些家奴，鬧了這麼大的動靜，可就等着這一天呢！
那群商隊也是賈芸一早派手下人喬裝打扮了的，他讓他們裝作外地的富商，只為避人耳目。
至此，織造生意的所有環節全都掌握在了賈芸的手裏。
他現在可不僅是金陵，甚至全國，最大的織造商。
賈芸手裏握着如此大的生意，可並未有絲毫的鬆懈。
第一件事，他讓山民和農戶互相切磋，博採眾長。
第二件事，他要加緊研發新品。
終於，一種叫軟煙羅的頂級絲綢問世。
軟煙羅，是從山民的土布中提取了顏色。土布的顏色單一，一共也只有四種顏色，分別是雨過天晴色，秋香色，松綠色和銀紅色。
雖然顏色單一，可這軟煙羅卻極輕極薄，似蟬翼一般輕薄。卻又絲滑無比。
這頂級綢緞剛一問世，便已風靡全國。
許多貴族家庭，都已收藏軟煙羅為傲。
不論是製成衣衫，還是做成被褥，這軟煙羅貼在肌膚上似輕霧一般，絲毫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因其絲質極為細膩，更有一些貴族，為了證明自己的財力雄厚，竟拿軟煙羅來糊紗窗。
單就軟煙羅一項，便讓賈芸賺的盆滿缽滿。
就連當地的官府，也想找他們合作。只恨沒有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