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毛賊
看着眼前留着小鬍子的男子和眼睛直直盯着自己臉龐的女娘，蕭逸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自從進入陽州以來，這是第六個被蕭逸推出院門的小娘子。
看到蕭逸臉上微微的不悅，張功林連連擺手將那個女子打發出去，隨後向著蕭逸一躬身，又挑眉露出一絲諂笑，“殿下，臣在黔地也對殿下的風流姿態欽佩不已，一定是小人找的入不了殿下法眼，最近醉紅樓新入了一批姑娘，個個妖嬈，如若殿下有雅興的話，臣將她們帶過來供殿下挑選，入京路上也不至於無趣不是。”
看着眼前叔叔輩的男人一口一個臣，蕭逸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好了，張叔，你帶着她先出去吧，有什麼需要我再叫你。”
張功林連連稱是，在轉身離開之際，又補充道：“殿下小時候愛熱鬧，明日臣安排了陽州特色的舞龍集會，臣備好酒肴，萬望殿下賞臉。”
得到蕭逸肯定的答覆后，張功林再次躬身行禮退出。
看到張功林走後，在房門后聽了許久的阿鈺一蹦一跳地跑了出來，眼中充滿了好奇。這個大叔早在車騎離陽州還有十里之時就帶着一家老小跪地相迎，入城以來更是每日送來陽州有名的美艷女子，甚至連自家女兒都打扮好送到了殿下房中，着實令人費解。
更讓自己費解的是那些姐姐個個豐腴美艷，自己看了都羨慕不已，殿下卻拒之門外。莫非出門久了，殿下也成了書里寫的柳下惠不成？
看到丫頭不解的眼神，蕭逸解釋道：“張叔以前是老頭子手下的一個副將，是個粗人，除了殺人陷陣以外什麼都不會。在聖上平定南方群雄時受了創傷，開國以後憑着軍功撈了一個沒什麼職權的地方官，享享清福。”
自從這丫頭的頭髮被劍氣削去一半后，便每日扎一個孩童髮髻，再配上原本就略顯稚氣的臉，竟讓蕭逸每次想欺負一下她都有了一些愧疚感。
輕輕地捏了一下阿鈺的小臉蛋，蕭逸開口說道：“去房間裏玩吧，張叔給你送了不少稀奇玩意。”
看着阿鈺開心地跑回自己房間，蕭逸笑了一下，“這小妮子。”
蕭逸從書箱中找出趙老給的《太上心經》翻看了起來。
趙老雖然一直對那些詩詞歌賦嗤之以鼻，但他說這本書鬼畫符還真未說錯。
泛黃的書頁上密密麻麻地繪着道家符籙，只在一旁用小字書寫着道家心決。
蕭逸打小就沒在讀書上下過功，雖然也算個讀書人，可那也只是相對於趙老而言。
再翻開趙老給的小冊子一看，蕭逸嘴角不住地抽搐着，怪不得那茅山的老道士能和一向臭脾氣的趙老有交情。這兩個高手的秘籍還真是相似。
“也不知道趙老怎麼學會這陰陽二氣的，算了，改天問問吧。”蕭逸將書蓋到了自己臉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睜眼，首先看到的就是阿鈺那張放大的臉龐。小妮子臉上微微帶着一絲討好，一看就是有事。
果不其然，阿鈺掙扎了許久，還是開口道：“殿下……我和你說一件事，你能別生氣嗎？”
帶着剛睡醒的倦氣，蕭逸懶懶地應了一聲。
最終，阿鈺一閉眼，一副任君處置的樣子，聲音也帶上了一絲哭腔，“我的錢囊被偷走了，還有……還有玉佩。”
“多大點事，丟了多少錢本世子補給你。”蕭逸打了個哈欠，“還有玉佩，等等，玉佩？”
蕭逸一下子就醒了，眼神往下一看，
果然本來系在脖子上的同心佩不見了蹤影。
蕭逸“啪”地一下收起了蓋在臉上的書，把阿鈺捉了過來，橫在腿上，一手抓住小丫頭亂擺的手，另一隻大手重重一拍，“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蕭逸練武將近一年，饒是收了七分力道，也不是這細皮嫩肉的小丫頭受的住的。沒幾下，蕭逸就聽到了女孩的哭聲。
蕭逸最終也沒捨得再下手，讓阿鈺站了起來，聲音卻還是冷冷的，“說說吧，怎麼回事？”
阿鈺哭的上去不接下氣，三分是被用教訓孩提的法子教訓了一頓羞的，七分還是疼的。
從前縱使闖下天大的禍，蕭逸最多也就是捏捏臉，這次卻結結實實地挨了一頓揍，小丫頭哭的讓人心疼，“以前聽府中的姐姐說過陽州的服飾稀奇……我想……上街去買一件……看看的。”
“你還敢自己一個人出去？”蕭逸的火氣一下又上來了，抬手作勢又要打。但看着小丫頭連連用手捂着，最終還是將手放了下來，“繼續說。”
阿鈺眨着眼睛，控制不讓眼淚流下來，“我在進店時發現我的錢不見了，在我低頭找的時候，我的玉佩也被搶走了。”
蕭逸聽聞，起身吩咐院外候着的小廝，“去告訴張叔，我在街上丟了東西，一個比翼同心玉佩，一個綉着鈺字的錢囊。”
回頭看着低着頭還在哭的小丫頭，蕭逸無奈地開口道：“這不同蜀地，-大家都知道你是王府中人，若是遇到牙婆子，把你拐了去怎麼辦？你這種細皮嫩肉的姑娘，大概就是賣給那些老鰥夫做妻，每日遭人打罵，要不就是賣入煙柳之地。不曾想過這些，你怎敢一人出去？”
許是知道自己做錯了，或是被嚇到了，阿鈺低着頭沒有回應，怕再觸到世子殿下的氣頭。
不到一個時辰，張功林親自上門，見到蕭逸就拜，雙手奉上玉佩與錢囊，“殿下，屬下治下無方，誤了殿下的雅興。賊人已經抓到了獄中，請殿下治罪。”
蕭逸扶起了張功林，“不怪你，張叔。那個人略施懲戒就放了吧，不至於傷人性命。”
在張功林拜謝離開后，蕭逸將玉佩重新戴到了小丫頭的脖子上。
不顧小丫頭望眼欲穿的眼神，蕭逸將錢囊拿到了手裏，開口道：“去你房間裏面壁思過，不到晚飯時間不許出來。”
看到阿鈺遲遲沒有動作，蕭逸開口道：“等什麼，還不去？”
阿鈺猶豫地說道：“殿下……我的錢……”
蕭逸將那帶着阿鈺清香的錢囊塞到了兜中，“為了讓你長記性，沒收。”
聽到這話，阿鈺彷彿五雷轟頂，若說上一次的哭是礙於蕭逸的淫威，這次的哭就是真真切切的傷心。
看着阿鈺哭着跑回了房間，蕭逸轉頭吩咐下人，“去將各式的服飾都買一件，再看看有什麼稀奇的吃食都買點給這妮子送過去。”
吩咐完，看向阿鈺的房間，蕭逸笑着搖了搖腦袋，“長大了，都有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