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新的證人
說道這裏，馬劉氏已是羞憤難當，她越說越氣，身子卻突然向後軟倒下去，若不是馬老夫婦及時扶住，險些磕在地上。
蘇知府一時犯了難，偷偷向我暗使眼色，將我招到身邊小聲說道：“若按馬劉氏所說，這孫大康實乃十惡不赦之徒，可若按孫大康所說，這馬劉氏卻真是忘恩負義的小人了，這可如何是好？”
與此同時，堂下的馬老夫婦也是哭的傷心欲絕。
這時，馬老爺顫顫巍巍的走上前來對着蘇大人打躬說道：“青天大老爺明鑒！那日，我與夫人見兒子兒媳去到揚州多時也不傳信，便準備去揚州府德寶他堂兄家探望兒子兒媳。”
“我們夫婦二人思兒心切，套車走的小路，眼見快到揚州時，我家夫人遙遙見到一座庵院，夫人便央求我去到庵院捐些錢物好讓佛祖保佑兒子，以圖心安。”
“我扭她不過，便趕車去了，庵主見我們捐錢出手闊綽，感激之餘便邀我二人進庵堂用些齋飯，也好歇息一下，誰曾想，我們夫婦在庵堂用齋時，竟然隱隱聽到哭聲。”
“我家夫人與我說，怕是什麼人遇到了難處，若是能幫，便也算為兒子積德，她便催我去看，誰曾想當我們循聲過去看到的卻是自己的兒媳哭哭啼啼看着懷中一個嬰兒。”
“見此情景，我家夫人不覺叫出了聲，見到媳婦我們夫婦趕忙上前，就問兒子在哪兒。”
“兒媳聞聲見是我們，才將這幾個月的遭遇都說了出來。我們聽了氣得不行，趕忙帶著兒媳一起來揚州府告狀。”
聽到這裏，我走下堂去，問那馬劉氏說：“不知為何你會在那庵堂？”
馬劉氏上下打量我后，停止抽泣與我說道：“當時我與那孫大康說起有孕之後，他並不相信，叫來了他家的孫婆子驗看。”
“事後，那孫婆子與他說我有孕，那禽獸才肯作罷。”
“孫大康與那孫婆子說，將我留在家中怕妻子發現，可好不容易到手的美人又捨不得就這麼沒了，實在犯難。”
“孫婆子跟那禽獸說，既如此，也不差再等幾個月，量她一個弱女子又有身孕也逃不到哪裏去，不如先讓她領到外面的庵堂安置，那禽獸聽了孫婆子的話，這才答應下來。”
“當晚，孫大康就讓孫婆子陪着我一起搬到庵堂養胎。”
我聽到這裏，說道：“孫婆子現在何處？”
溫庭韻走上前來說道：“已經帶到，在外面候審。”
我有些吃驚的看着溫庭韻說道：“剛提到孫婆子，你這動作也太快了吧。”
溫庭韻則與我小聲說道：“昨日這位娘子遞狀子的時候便已經提過了，只是那時你還睡着，誰會說與你聽。”
堂上的蘇知府一拍驚堂木說道：“將孫婆子帶上來！”
孫大康聽到要帶孫婆子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想來他此時定然會想，這孫婆子是他本家，怎麼可能胳膊肘向外拐，才會這般有恃無恐，抑或是他本就堂堂正正，無所畏懼。
誰想這孫婆子一上堂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口中叫道：“青天大老爺這裏可沒有我的事呀！我也是個信佛的人，是出於好心呀！”
蘇知府聽了她的話，一拍驚堂木喝到：“快快從實招來！”
孫婆子被驚堂木嚇的一陣哆嗦穩了穩心神這才說道：“回稟青天大老爺，剛剛堂上的話老婆子我在外面都聽到啦，老婆子當時之所以給孫大康出了那樣的主意是不忍馬劉氏與她腹中的孩子無辜慘死。
”
“老婆子我也是個信佛的人，就給孫大康出主意說先將馬劉氏送到庵堂養胎，為的也是一來可以保住她們母子性命，二來也可以先穩住孫大康。”
“可即便這樣，孫大康還是反覆叮囑老婆子說，等馬劉氏一旦生下孩子，無論男女都扔到水裏溺死，然後立刻回來通知他去庵堂接人。”
聽了這話，孫大康跳着腳指着孫婆子喊叫：“老豬狗！平日裏少不得收了我的好處，現在竟然夥同外人一起陷害我，說！他們給你多少好處！”
孫婆子被暴跳如雷的孫大康逼的連連擺手後退道：“不不不，老婆子說這些實話，並非為了財物，只求心安。”
孫婆子又說道：“大人吶！幾個月後，馬劉氏產下了一個女兒。老婆子我抱着那孩子正端詳，馬劉氏見了，趕忙跪下來哀求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家官人已經沒了，這是馬家唯一的血脈了，還請婆婆手下留情啊！”
“老婆子我見馬劉氏確實可憐，她家官人沒了，現在要是把她唯一的孩子也扔掉，我實在下不去手。”
“可一個月期限轉眼就要過去了，老婆子我對馬劉氏說：孫大康再三交代了滿月就要回去報信，現在時間已到，如果我再不回去，恐怕他就要找來了，到時孩子恐怕性命難保，我也難做呀！”
“馬劉氏聽了我的話，也是無奈，只能把孩子的生辰八字寫在紙上，想把孩子留在庵中，希望有緣人能抱去好生撫養。”
“如今孫大康案發，老婆子我也是信佛的人，以上皆是據實交代，懇求青天大老爺免罪！”
說罷，孫婆子便跪下磕頭，長跪不起。
蘇知府聽后，一拍驚堂木對孫大康說道：“孫大康！你還不認罪嗎？”
孫大康跪下哭訴道：“青天大老爺容稟，小人真是冤枉呀！這孫婆子不知收了馬家多少好處，這樣構陷於我，竟還敢口稱自己是信佛之人！”
“大人可知，人心善變，萬萬不可聽信他們的片面之詞呀，大人！”
孫大康跪在地上，言辭句句懇切，臉上也是涕淚橫流，從面相上看不出半點說謊之意。
而在觀馬家那邊，馬劉氏也是暈了又醒，醒了又暈，哭的厲害。
蘇知府被他們吵的厲害，又將目光看向了我。
這時我想起與本案還有牽扯的劉大麻子，便不動聲色的叫溫庭韻去辦。好在劉家就在揚州近郊，溫庭韻只去了一個時辰，便將劉大麻子帶了回來。
用過午膳，蘇知府再度升堂審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