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紅雀樓(中)
兔子突然停下來,秦亦腳步沒收住,一腳把兔子踹飛了。但兔子也沒計較,直直的盯着前方。秦亦順着往前看去,發現不遠處居然出現了一座血紅的宮殿,只是一眼,秦亦便覺得心驚膽戰不能直視。難道這就是紅雀樓的主體,最大的考驗就要到了嗎?秦亦興奮起來,手指被攥的咯咯發出響聲,他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了。
再走近一點,秦亦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定睛一看,這宮殿並不是佔地而起,怎麼說,反而像個要高高飛走的氣球,只是被下面的大黑鐵鏈拴住,才沒讓其離去。而宮殿下的土地則是一片火海,燒的極旺,秦亦隔着老遠仍感到喘不過氣的壓力。
秦亦只覺得震驚,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湧上心頭。這棟樓給他的感覺太像詭異了,反而像是活物,就像,秦亦腦袋開始沒來由的疼起來,似乎是感知到秦亦心境的巨大波瀾,撕拉的一聲巨響,其中一根鐵鏈終於承受不住拉力被扯斷,而鐵鏈在地上那頭的底座則是被高高半拔出來,屹立在空中,如泣如訴。這底座樣子像根釘子,也不知道用了多少萬斤黑鐵,黑不溜秋只顯得可怖。
秦亦終於想起來這宮殿像什麼,像決絕離去的戀人,被不願分開的另一位用盡全身力氣挽留一般。不願分手的苦戀者把自己削做釘子深挖進大地里,用盡全身力氣只為了能多留住戀人,能永遠留住這位愛人;而失去了愛意的那方滿腦子只想着逃離,似是哪怕蹬地上天也不願再委屈自己。
秦亦流出淚來,他自然看得懂,他第一眼就感受到了,只是沒法描述出來。現在看的真切,只覺得紅雀樓主人用情至深,怕只是為了和後輩們說出自己這個故事,才花費力氣造的這麼一場機遇。
莫不是大能主人想讓參與者,都再來感悟一遍他當時所見所想,以示追憶?秦亦來到跟前,輕輕撫摸着剛剛失去鏈子的底座,只覺得心裏悲愴。為何用情至深之人也要經歷這些?難道感情和功夫不是一樣,付出越多得到越多嗎?秦亦雖不認識這位大能,但只覺得他情根深種,令人欽佩。
手上傳來鐵鏈的冰涼觸感,秦亦猛地一驚,突然想到些什麼大驚失色起來。但是看着這欲急速逃離的紅雀樓,以及這些深深插入地底的巨大底座,秦亦越來越篤定接下來會是什麼。
他從戒指內取出某種汁液能染色而經久不掉的果子,撕下自己衣服上一片布料來寫下自己心裏所想,做好記號后仔細埋好。這是和小胖做的約定,沒遇上的話,如果有什麼發現就告知對方。
怎麼進入這紅雀樓呢?秦亦雖然猜到了接下來的七七八八,但是一切得先進去紅雀樓再說,不然過來一趟也只是看了個悲情故事。
這時有別人過來,是一個藍衣武尊。秦亦現在看到光頭就不高興,扭過頭去不理睬他。武尊倒也不惱,他也是從遠遠看到紅雀樓,心裏震驚之下越走越近,估摸着這裏應該就是唱大戲的地方了。
秦亦仍在打量着這鐵鏈,鐵鏈由長條形的環組成,環環相扣,而每個長環又極為粗壯,得有一人粗。如果沿着鐵鏈往上爬,如果掉下來掉進火海,那必死無疑。雖然還沒看到有人因此隕落,但秦亦篤定掉進火海絕不是進入紅雀樓的方式之一。
因為從感官上來說,紅雀樓好比那欲離去的女子,若塞給她一個昨日夫君的物件,她又怎麼會收下呢?
秦亦閉起眼睛,集中念頭去感悟起風眼。他不確定自己的功法能不能用,
因為不知道這裏的風眼是不是和潛龍大陸的一樣。再三確認之後,秦亦將使用輕功躍上樓去列為最後的備選,不為其他,他實在不想暴露自己最後的底牌。
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秦亦只得攀爬起鐵鏈來。他打定主意,如果自己不慎掉下,就使用輕功,在生死面前可沒什麼可藏拙的了。這鐵鏈被下面地火燒的火燙,秦亦扶了一會便覺得灼熱,定是沒有辦法支撐到爬完的。
但真的沒有留什麼機關暗門,秦亦只得撕爛衣衫,把布條纏在手腳,只求能多支撐一會是一會。藍衣武僧也在尋求方法,但試盡其他方法后,還是選擇了和秦亦一樣的方法,奮力往上爬去。
兩人一前一後,分別來到了中間的一個小樓台。但是到了這裏就再也爬不上去,鐵鏈靠近紅雀樓的部分越來越多的長出青苔來,根本就是滑不溜秋無法下手。這時紅雀樓底部倒是伸出把手來,似乎是有路可走。而秦亦比劃了就放棄了,把手之間相隔極寬,只要是個人,就沒法靠自己去抓另一個把手。
秦亦陷入思考,這個把手必然是有用的,只是為何要這麼設計呢?秦亦苦苦思索,而身旁的武尊似是只想學着秦亦照做不願動腦,而在旁邊打坐起來。秦亦心裏暗暗鄙視,武僧不動腦,一輩子都是小武僧。秦亦來回踱步,只想着這把手是在寓意着什麼。
秦亦突然想到,如果說去紅雀樓,就是等於接近那個女孩的過程。一開始費盡功夫,就為了和她距離近點,而真正要接觸到的時候,是不是還欠缺點什麼?
秦亦突然想起小胖,比方說自己追花瓶姑娘,雖然是兩個人事,但小胖還是不時透露了花瓶姑娘的信息來幫主秦亦。秦亦突然想到,把手一人肯定不行,那麼兩個人連起來不就可以了?大家起碼都是結丹,這麼點力氣不算什麼。
那麼這裏的寓意,應該是指大能在接觸對方的時候,也借用了別人的幫助。天吶,秦亦只覺得這大能心思細膩,注意力全在大鐵鏈上去了,沒想到還做了個這麼有意思的機關。
秦亦想到做到,當即喊過這沒腦子的武尊一起合作。這武尊這會倒又不笨了,聽秦亦說了一遍就明白了意思。於是兩人肩並肩起來,一齊沿着這寬闊把手拾級而上。秦亦雖然手上都在用力,但是心神卻完全不在這兒,當初是誰,又是怎樣幫助大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