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勤修鍊
羅伯看到郝然將血氣從手掌外放一寸又收回,陷入了久久的無言。
這正是修仙長階第一階,練氣階入門的證明。
“這,這不應該啊,這。”羅伯語調帶了些結巴,“沒道理啊……”
“你這是怎麼做到的啊?”
郝然思索片刻,還是決定暫時不同羅伯講述天靈法和雷龍靈根的事,搞清楚這些東西是正是邪之前,郝然覺得還是先藏在心裏較好。
“我也不太清楚,”郝然語調帶點心虛,“可能是奇迹吧……”
確實也算是奇迹了。
“福禍相依,事透詭異。但終歸能夠修仙是件好事,你離回到家鄉也算近了一步。”
“血氣外放於周身一寸護體對敵,是鍊氣階大成的表現,你現在僅能夠外放一些血氣,正是入門的表現。”
“但面對仙人,遠遠不夠,上次仙人到來之時,負責此處的仙人血氣已然可以外放,包裹胸腹,如今一年已過,實力沒有倒退的說法。”
“所以還是要深居淺出,徹底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羅伯再度重申,郝然重重點頭。
“不過還是恭喜你,”羅伯一邊轉身一邊走出屋門。
“希望你以後少殺些無辜吧……”
“羅伯,”郝然沉聲道,羅伯轉身回頭,對上了少年那張嚴肅的臉。
“我永遠不會成為那樣的人。”
羅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迎着早晨昏暗的光,走出了屋門,給郝然割些血草去。
見羅伯出門,郝然聽到柴門吱呀一聲確定羅伯離開以後,“紅爪,紅爪?”郝然自語到。
“嘖,”見呼喚沒用,郝然馬上上威脅,“你別逼我下次進去抽死你。”
“沒大沒小,”一道慵懶聲音從腦海中響起,“將死凡胎還這麼囂張。”正是血爪。
剛才在羅伯講述練氣階整體表現時,郝然的腦海深處突然傳來一聲不屑的“嘖”聲,顯然是這紅爪發出來的,這鬼東西估計是有什麼辦法同他共享視野。
隨身老爺爺殘肢也是隨身老爺爺嘛,物盡其用物盡其用,“那是,我死了那白玉台一消失,大家都完蛋也挺好。”郝然在賭,賭這老小子也需要白玉台光罩的庇護,那天他玉台縮小明擺着聽見它恐懼尖叫,絕對不是光罩擋着走不了。
那黑暗空間,沒準有什麼能讓人元神破滅的東西。
紅爪沉默幾息,“有屁快放。”
大家命運共同體那啥事就好開口嘛,郝然竊喜,我死了你也完蛋你不得有點啥能耐都得用我身上嘛,“沒啥別的事,就羅伯剛說的那個練氣階……”
話還沒說完,紅爪嘲諷之音已經響起了:“得是何等愚蠢之人,才能說出周身一寸的蠢話?”
郝然不解,連忙再問。
“一塊鐵打成盔甲籠罩全身,”紅爪舉了個例子,“刀劈其上仍有破甲可能。”
“但要是這塊鐵不煉讓刀砍呢?”
“要是這塊鐵鑄劍先砍持刀人呢?”
見郝然沉默,紅爪暗暗點頭,這凡胎別的不行腦子還算靈光,再道:“所以能把氣用成這等縮頭烏龜的地方,也不是什麼頂級的地界。”
“頂尖仙族會設置各種雷池熔漿刀山劍雨以供門下練氣入門子弟進入修鍊。”
“若是把氣遍佈周身,就憑小小練氣的仙氣強度,剛進去得被不知從哪裏來的攻擊絞殺。”
“所以只能要不將感知力放到最大,等攻擊臨身之時瞬間放氣護身。
”
“要不就全力向前,轟出一條活路。”
“這麼危險的地方把鍊氣期的孩子丟進去?”郝然大惑,“真死了怎麼辦?”
“那他就不配成仙,”紅爪的語調裏帶着一絲此事平常的淡然,“活着也是浪費資源。”
“這都做不到,出門也是死。”
“你真以為仙好成?”紅爪反問,一絲睥睨之氣淡淡流露。
這絲睥睨之氣的背後,正是同族的屍山血海。
郝然打了個冷顫,這世界過於殘酷,他還是沒有適應。
“一個月的時間,修鍊是來不及的。”紅爪又道。
“但是擁有對付這種土鱉仙人的能力還是輕鬆。”
郝然眼前一亮,“那我該準備點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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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伯把郝然要的一籮筐大石子找來了,想找這東西還不太容易呢,得大土牆下面才有。
見羅伯回來,郝然忙迎出來幫他接過背簍連聲道謝。
“娃娃,你整這玩意幹啥,”羅伯累的不行。
“羅伯,事關生死,你得幫我!”
“你說。”
“拿這石頭扔我,使勁扔,越用力越好,啥地方都使勁扔就對了,最好朝腦袋扔!”
這孩子腦子裏長靈根了啊?羅伯都納悶了,不好好抓緊時間修鍊搞這事幹什麼?
“扔就完事了羅伯!”
這會月亮剛剛出來,羅伯家的屋子位置偏,很少有人經過這裏,更何況是沒娛樂的其他村民。
郝然站在院中心,羅伯還是決定幫這小子忙,選了一塊中等的,朝郝然扔來。
“嘭!”正中胸口,郝然一聲悶哼。羅伯連忙停手,郝然搖搖頭,示意羅伯繼續。
“嘭!”“哼…”
“嘭!”“啊………”
“嘭!”“啊……啊……羅伯啊……”郝然彎腰捂擋,臉部漲紅全身發抖,“這不能扔啊羅伯……”
就此“嘭。”“哼。”的聲音響了一整晚。
到了早上,看着滿身淤青昏迷不醒的郝然,羅伯覺得郝然能夠修鍊可能還是付出了一些代價。
但是也沒聽說過可以獻祭智力啊?從事神學工作多年的羅伯也未曾聽聞此事。
但很快,羅伯就不再這麼想了。
第二天夜,郝然已經可以用血氣擋下一些零星的石頭。
第四天夜,大部分的石頭已經能被郝然身上臨時外放的血氣擋下。
第五天夜,為了不再麻煩羅伯撿回石子,郝然盡量將射來石子彈回羅伯腳下,羅伯覺得不太可能讓郝然別白費力氣。
第七天夜,羅伯望向彈至腳下彎腰就能拾起的大部分石頭怔怔出神。
羅伯不是傻子,他自然能看出來這小子在將僅有的氣更好的精準操控用以防禦,這事本就太過駭世驚俗聞所未聞,但是也可以理解。
可是這才七天就能把石子用血氣全部彈回來還能精準投放腳下,這。
這不是怪胎是什麼啊?七天前這小子還是個修不了的凡人呢!
紅爪也是這麼想的。
第一天夜裏郝然並非昏迷,而是運功天靈僅僅一周天,雷龍靈根突然衝進腦海,郝然再再昏迷,再醒來又回到了白玉台上。
白玉台上比上次小了不少,光罩也沒那麼明亮了。剛睜眼就看見輪圓了巴掌想抽郝然熊臉的紅爪。
郝然一巴掌回抽。
抽的紅爪目帶些許幽怨,我還沒抽呢,紅爪估計心裏覺得有些委屈。
正跟紅爪討論這空間裏他感知更強且真氣也無法在這裏使用,紅爪沒法幫他時,光罩上一團光芒飄落了下來,融進了郝然元神里。
郝然面色一喜,這正是他肉身所掌控的真氣量,他心念一動,元神上立馬出現了同外界一樣的血氣外放,可沒等他喜完,紅爪立馬往他相反的方向沖!
“快他媽跑!!!”紅爪尖聲道!
郝然抬頭,雷龍不知何時同光罩融為一體,光罩明明暗暗。
頃刻,雷暴覆頂而下!
此後,一連7天,郝然外面讓羅伯扔,裏面讓雷龍劈,進步不可為不神速。
紅爪看着已經能夠擋住大部分雷暴的郝然,嘆了口氣。
“這小子是怪胎,這白玉台,也是怪胎中的怪胎。”
“誰家法寶有求必應啊特么的?”
第十五天。
夜。
郝然解下眼罩,對羅伯鞠了一躬。身上一處淤青都沒有。
羅伯點了點頭,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從擋大石頭子到擋小石頭子到背身到蒙眼也沒用幾天而已。已經短暫的震驚麻痹了。
震啊震啊的就習慣了。
“也算是足夠應付土鱉了。”紅爪故作淡然道。
放屁,當然夠了!15天啊,畜生,15天,15天就把人家各大仙族子弟幾年才能練成的精準控氣練成了啊畜生!
呸,怪胎,紅爪腹誹道。
也是,紅爪心道,不分晝夜沒有一刻停歇,不成也難。
郝然嘗試將血氣覆蓋在身上,堪堪將雙臂籠罩住而已,大概是修為處在練氣階初階的樣子,郝然皺了皺眉頭,顯然對這個結果不是很滿意。
“接下來的日子,得勤加修鍊了。”郝然自語道。
“還早的很,轉守為攻你又……”紅爪不字未出口,郝然一身血氣凝於一手,遠看形似那把常伴他左右的殺豬刀。
“早練了,你講那個例子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順便就練了,都是相通的。”郝然道。
“那就修鍊吧,”紅爪強壓扇這小子一巴掌的衝動,再道:“但是你的功法。”
“太慢了。相比血海煉靈訣,太慢了。雖然煉出來的仙氣更加精純根基打的更牢固,你周身也沒有因為修鍊出岔子。”
“如此正派不傷天和的功法我也是頭一次見。”紅爪道,“相比修仙界標準的其他霸道功法,這功法簡直稱得上外道邪魔。”
“修仙不爭修什麼仙?”紅爪道出對天靈決的不解。
“太慢了,”紅爪嘆了口氣,“血海煉靈訣雖然血腥,但你只要修鍊,這一村的血奴凡人任你宰割,各個修鍊奴決,跟白送一樣,你坐地就能練氣巔峰半隻腳進靈果階!”
“如果你說的修仙是修這種仙。”郝然蹙眉道。
“那我寧願當一輩子的外道邪魔。”
“哼,迂腐凡胎!”紅爪怒其不爭。
“以後不許再提此事,”郝然鄭重道,“你膽敢對羅伯不利,我拚命也跟你一起死。”
“迂腐!”
“爬,別打擾勞資修鍊!”
月亮離開了土牆村的上空,整個土牆村被巨大土牆的陰影再次籠罩,郝然為了天地靈氣的更好溝通,選在了這個時候出門修鍊,雖然白玉台里元神也能修鍊且效果不差,但是多少還是有點信不着那紅爪。
他為了掩飾身形,穿着那身殼衣坐在院中。
天地靈氣被引入經脈,運行周天後被雷龍吞噬,郝然能夠感覺到實力的精進和雷龍的歡喜,這些天來,他已經能控制雷龍進腦海還是不進了。
突然!
土牆外的血草田傳來一聲脆響,似有人踩踏枯枝的聲音,郝然猛一回頭,一道黑影快速從院牆旁邊溜過!
郝然並未直接出聲喝止,而是學着羅伯的聲音問道:“誰啊。”
黑影沒有停止動作,直朝小屋密集的地方逃走,郝然本就沒覺得能叫住此人,他輕一點地,貼上院牆,見那黑影在眾屋之間消失,他並未就此離開。
果不其然,半晌,那黑影突然從一小屋後身繞了出來,這次,他回到了自己的家。
哼,跟我玩這招,郝然冷哼一聲,我藏起來蹲仇家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溜達呢。
郝然認得這個人,是個斷臂的中年男人,這村子大多是老年,所以郝然趴院牆的時候有些印象。
郝然叫醒羅伯,同羅伯講了裝成他被人看見的事情,羅伯見他安排的還算妥當,長舒了口氣。
第二天中午,羅伯廣場跳神回來的晚了不少。
“我已經過那人家裏了,”羅伯道,“那天是來借血草的,”羅伯把借字說的重了一點,郝然瞭然。
“說是血草太不夠用,血丹還差幾顆到數,實在沒辦法出此下策。”羅伯又道,“我已經同他講了那天我看見他的事了,也看了他的血草田,確實沒啥血草了。”
“不過他婆姨氣色不太好,”羅伯觀察了一些有的沒的,“還是血草不夠用的事。”
郝然點點頭,事情同他設計的一樣,只要穿上血色殼衣,怎麼解釋都是看羅伯。
日月交替。
一晃,離仙人收貢的日子。
僅剩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