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冷若冰霜的音樂老師
渾然不覺自己除了欠朱雲沁以外,竟然又額外多欠了一頓早飯的游皓曦,依然十分巴適且坦然的坐在蘇小麥的身邊,嗅着蘇小麥身上傳來的淡淡混合著一絲肥皂的香氣。
聽着朱雲沁和前後桌聊的不亦樂乎,而而身旁的蘇小麥和自己時不時插上兩句話,就這麼,身後的掛鐘上時針指向2,分針指向20。
下午第一節課的上課鈴聲,也終於“鈴!鈴~鈴~”的響起。
隨着上課鈴聲響起,幾乎是同時,一位妙齡女生一手拿着幾本教材,一手拿着個黑色的保溫杯走入教室。
這位女生身材還算修長,目測在1.65-1.68米左右,一頭幾乎及腰長的青絲,就這麼自腦後順流而下,垂至腰部,位於後腦勺的長發尾端,則是用了個同樣黑色的髮夾別了別。
女生額前光潔白皙,並未留有劉海,這倒是讓此刻,端詳着眼前女生的游皓曦不自覺餘光看了看一旁的蘇小麥,一邊想着:“不會學音樂的女生都不太喜歡留劉海吧,以此給人感覺更加...端莊、優雅、有氣質嗎”?
只見女生目光先是大致掃了掃教室中的學生,邁着不急不緩的步子走上講台。
女生其實長相其實並未多麼傾國傾城,只算的上是清秀,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雖是畫著淡妝,但塗著不算艷麗顏色唇釉的嘴唇,卻是十分的薄,給人一種,這個人十分清冷之感。
女生先是在講台上緩緩放下教材和保溫杯,轉身拿起粉筆,在黑板上緩緩寫下“司徒倩”三個大字。
不得不說,學音樂的女生,板書能寫的這般蒼勁有力,卻是讓游皓曦心中小小的讚歎了一聲“難得”,更別提這女生寫板書時,一身黑色連衣裙的袖管之下,露出的看起來其實並不算多麼有力,反而是顯得十分纖細的手臂了。
只見女生寫完之後,緩緩轉回頭,低聲緩緩說道:“我複姓司徒,單名一個倩字,你們可以叫我司徒老師,因為你們之前的龔老師最近家裏有事,所以我來給你們代課,好了,現在翻開音樂書12頁”。
聲音一出,果然音如其人,這新來的音樂課代課老師的聲音,就和她整個人的氣質一樣清冷!
而她從一進教室,所展現出的這種清冷氣質,給在場不少男生的感覺,彷彿冰山女神般。
與此同時,倒是也提起了在場眾人不小的興趣,不少原本一上音樂課,就和洋妞一樣的睡之一族,今天似乎都像是來了精神一般,就這麼單手撐着下巴,欣賞着新來高冷音樂老師的清冷氣質。
與此相對的,這種在男生看來高冷、極具別樣風情的特彆氣質,給女生的印象可就沒有那麼好了,只見很多女生都在小身竊竊私語道:
“切,裝什麼,我認識的...也是學音樂的,人家待人接物都十分熱情、給人的感覺十分舒服,不似這位”。
朱雲沁此刻似乎便是秉持這種觀點的女生代表之一,小聲的和一旁的蘇小麥說:“麥子,這新來的老師感覺不是太熱情、太好相處啊,不過你們學音樂的女生中,是不是也有不少這種氣質的怪咖啊”?
蘇小麥聞言也是微微一笑說道:“沒有啊,這個和學沒學音樂,其實應該有一定關係,但也不是必然的,更多的,應該還是這位新代課老師...本身的性格原因吧”。
正式開始上課,新來的司徒老師讓一眾人翻開音樂書,稍微講解了幾句,便將書本放下,來到了一旁的鋼琴旁,
看樣子是要用鋼琴將剛剛講解的樂曲彈奏一遍。
只見這位司徒老師,緩緩打開年齡或許比底下在座的一眾學生,都小不了多少的老舊三腳架式鋼琴。
游皓曦依稀記得,那架三腳架式鋼琴的牌子應該是...貝森朵夫吧?
重生前的高中時代,當時雖說音樂課壓根沒上過幾節,但或許很多人,對於常年一直放置在音樂教室角落的那架鋼琴,或許更多的印象只停留在,那是架三腳架式的鋼琴。
與一般的立式鋼琴相比,在外形上多了幾分特別,所以才會給一般的同學留下一些不淺的印象。
游皓曦之所以這麼多年過去,還能清晰的記得這架鋼琴的牌子,一是重生前,高二以後,儘管已經沒有音樂課。
但因為程帥的關係,順利加入學習部的后,每周三和周五兩天的下午放學,總是按時參加部門活動。
無巧不巧的是,這件音樂教室恰巧又被用作學習部的部門活動室,所以,或許是因為那時的游皓曦,就已經展露出了一些對於鋼琴的興趣。
所以經常藉著這社團活動室的便利,常常在那台三角式鋼琴上瞎彈一通。
時間一久,有意無意的,因此也就記住了這台鋼琴的牌子。
大學畢業,工作以後,自己有了一些經濟實力的游皓曦開始學習鋼琴。一次和當時教自己鋼琴的老師聊天之中,無意中提及,才知道這架鋼琴的牌子和價值。
不久后,一次回邵中看老師時,問起此事,一眾老師中,在邵中算是教齡能排前三,游皓曦高一的語文老師,兼段長的老劉頭聞言,想了想才說起,原來這台鋼琴是很多年前一位學音樂的學姐無償捐贈的。
因為當時這位學姐在邵中學習時,音樂教室的那台鋼琴實在是破舊不忍直視,所以才有了後來若干年後,這位學姐的無償捐贈。
隨着游皓曦此時思緒的快速飛躍,台上的司徒老師,已經緩緩將講台一旁的鋼琴緩緩打開,只見這位司徒老師打開鋼琴的動作十分輕緩,一看就是位懂得樂器、珍惜樂器、鍾愛樂器之人。
只見這位司徒老師修長白皙的十指,在黑白琴鍵之上緩緩拂過,開始彈奏了起來,一首《G大調狂想曲》便已經隨着指尖的緩緩跳動被彈指了出來。
以游皓曦還算有幾分專業的眼光,自然是可以看出這位司徒老師,應該在鋼琴上的造詣是極為深厚的。
只聽這首《G大調狂想曲》,被她演繹的放慢了一些速度,卻又不顯無力,勻速中卻又帶着些許活力。
只不過...台下一種學生,除了像游皓曦和蘇小麥這種還算內行,沉浸在這曲調中的學生之外。
大部分學生,或許,只是當這是一曲背景音樂。
如程洋一般,該睡覺的睡覺,如以朱雲沁為中心的一眾7、8班女生,該聊天的聊天,甚至,和游皓曦同班的幾位男生,甚至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副撲克,在那玩起了21點。
講台上,看的出原本應該是修養極為不錯的司徒老師,剛開始彈奏之時,整個人在一瞬間,自然而然的,便能隨着指尖的動作,夠沉醉於這樂曲之中。
但漸漸的,隨着台下開始出現些許噪音,司徒老師似乎“被迫”退出了那種,將自己融入琴聲中的極佳狀態。
又過了一會,隨着講台下方的的噪音開始逐漸增大,台上那位美女老師此刻的臉上已經逐漸浮現出一些“不快”的神情。
台下,8班那伙在玩21點的男生,不知道是誰此刻正玩的興起,本身就不算太小的嗓門大喊了句:“哈哈,加上這張牌,我剛好21點了”。
話音未落,只聽台上傳來一聲鋼琴的悶響,似乎是有些火氣的司徒老師,停下了手中原本彈琴的動作,將鋼琴蓋重重一蓋,起身面對眾人,語氣比剛剛自我介紹時,更加冰涼了幾分說道:
“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真的懂音樂,還是只是將音樂課當作一節,可以自由活動的隨便課”。
語畢,清冷的目光此時似乎多了幾分凜冽,緩緩掃過眾人,才繼續說道:
“如果你們中有學過樂器,並且學了很久的同學,或許就會明白我此刻的感受了”。
台下,死一般的寂靜,或許是被這股冰冷到穀子的語氣所震懾,7班、8班一眾人,此刻竟然無一人的目光,敢與台上那位冰霜女神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