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魔潮開端
亞文目送冰封鎮的鎮民們離去，會客室內只剩下自己的嫡系。
“殿下......您考慮好了嗎？”老雷是第一個說話的。
亞文看了一眼老雷，隨後對眾人說道：“還有誰有想法的都提一提。”
這場會議是個轉折點，意味着他決定徹底與這個世界的傳統割裂，意味着他塑造一個不同的系統。
但與此同時，真正的風險將會出現。
他不知道這個時間是不是太早了，但他認為或許這跟早與遲無關，而跟決心有關。
老雷開口之後，氣氛再度尷尬，沒有人敢貿然說話，甚至連呼吸聲都成了奢侈品。
“都沒人說話？那我來說吧。”昆卡說道：“殿下，坐在這屋子裏的都是跟着您從王城來的，於公於私都是您這邊的。所以您也不用跟我們客氣，您的決定我們一定擁護。至於您是怎麼想的，您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其實無所謂。我們是信您的。”
“如果不信也不會在小石城就陪您耍那一出。”有個騎士玩笑似地說了一句。
“好吧。”亞文剛才還穩重的表情如雪崩般鬆了下來。
一直端着裝着，實在是很累呢。
亞文撓了撓頭，苦笑道：“要考慮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就說近的，魔潮，稍微遠點的，侯賽因。我是感覺吧，這問題和麻煩是不能躲的，越躲就越來。”
眾人深以為然。
亞文摩挲着下巴，邊思索邊說道：“所以我會想，那要怎麼辦呢？到底是躲避麻煩還是迎難而上呢？這也沒個固定的答案。所以我就想，要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
“什麼是正確的事？”亞文皺起眉頭：“聖教接濟平民，這是正確的，聖教宣揚魔女論，這是錯誤的。我那好哥哥在我那位父王去世後接任王位穩定國事，這是正確的，但我那位大哥又派出侯賽因追殺沒啥野心的我，這感覺又是錯的。”
“所以吧，我就總結出一套，就事論事，沒什麼絕對的。現在來看，安妮小姐是我們的大救星，她也是個大好人，所以這是正確的。但我會直接站在聖教的對面說所有魔女都是好的嗎？也不會。就事論事。”亞文總結道：“所以我的想法就是，做我覺得正確的事情，同時也是大家覺得正確的事情，就事論事，走一步看一步。反正我也沒有什麼篡位的野心，先保住自己，然後再看。大家覺得怎麼樣？”
所有人面面相覷。
這個隨意的氣氛怎麼跟大家想的不太一樣。
這樣一來，安妮·法瑞斯突然亮相造成的隔閡也消除了。
......
......
茫茫雪山內。
兩道微不足道的身影在極速移動。
再一看，可以發現兩個騎着雪狼的獵人。
他們在雪山內以特定軌跡活動，周而復始，彷彿是遊盪在邊境線的巡邏隊。
“停。”年青獵人突然舉起了拳頭。
“鐵森，咋了，別嚇人，這才入冬后的第二天。”另外一個獵人達仁氣喘吁吁地說道：“魔潮來的越早，規模越大。第二天......那我們還怎麼活？”
“你沒覺得今年特別冷嗎？“年青獵人鐵森搓了搓僵硬的臉龐：“這才剛入冬，跟以往入冬快三個月似的。”
鐵森跳下雪狼，往前走了幾步，撥開雪堆，鬆了一口氣，大喊道：“是雪兔，大概沒跟上遷徙的隊伍落單了。”
“我就說吧，虛假情報，
自己嚇自己。”獵人達仁抱怨道：“要我說一個星期後開始巡邏也沒事，這些年哪一年的魔潮比這早的？”
“王子殿下和我老爹的要求，你敢偷懶試試？”鐵森不屑地說道：“那位王子殿下可是個有真本事的人，我老爹說的。我認識我老爹，恩，也要快二十年了，我老爹從來沒這麼看得起這樣一個人。”
“鐵森，我沒怎麼跟王子殿下打過交道，據說他......”達仁壓低聲音說道：“據說他養着魔女，那個叫做安妮·法瑞斯的女人，就是前幾個月小石城傳的沸沸揚揚的模擬出，是不是真的啊？”
“放你娘的臭屁。”鐵森拍了達仁一腦瓜，罵道：“沒安妮小姐，你天天喝的水哪裏來？你家老爹前些天得了血毒症，還不是靠安妮小姐的水救回來的。”
“這也是吧......”達仁弱弱地說道。
“神火也是安妮小姐造出來的，沒有神火，我們今年拿頭守着冰封鎮？”鐵森罵罵咧咧地說道：“盡放屁，就算安妮小姐是魔女又怎麼樣？我們是冰封鎮的人，那些條條框框跟我們有屁的關係。安妮小姐在，我們能活着，而且能活得好。這比啥都重要。”
“但就是怕她殺人嘛......”達仁的聲音越來越弱。
“以後少聽這些傳聞。”鐵森說道：“冰封鎮就那麼點大，誰死了誰被殺了也瞞不住。如果安妮小姐真的是那種殺人如麻的惡人，王子殿下也容不下她。”
“也是吧。”達仁撓撓頭，畢竟王子殿下的慷慨人盡皆知，王子殿下可是一頂一的大貴族大好人：“冰封鎮有王子殿下真是好事，據說接下來王子殿下會放出更多崗位……都是那種有固定酬勞的，有活沒活都發工資。啥時候見過這種好事啊。”
鐵森和達仁聊着聊着，無意間偏離了巡邏軌跡。
“鐵森，有沒有覺得......更冷了。”達仁打了個哆嗦，突然看到了某物，喊道：“鐵森，前面！”
鐵森定睛一看，頓時心臟狂跳。
他眼前的雪塊竟在不斷凝結，像是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揉搓着雪塊形成某個形狀。
“快！回去！通知大家！”鐵森回頭怒喊道：“魔潮來了！”
“鐵森你不回去嗎？”達仁驚呼。
“我要看看到底有多大規模！”鐵森一拉韁繩，雪狼頓時蹬腿，朝更深處的方向衝去。
達仁一咬牙，拉起韁繩，往冰封鎮的方向跑。
這下第二天啊！
今年的魔潮到底有多龐大？
防禦工事還沒建好，能挺過哪怕第一周期的魔潮嗎？
達仁的心臟頓時被恐懼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