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不是神醫
我想我大概是穿越了。
現在處境很不妙。
東風國。
皇宮內,十幾名老者被押到一處戒備森嚴的院子,忐忑不安。
這些人臉上流露出的恐慌,像極了即將奔赴斷頭台的死囚。
確實,他們離死不遠了。
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民間流傳,皇帝不知道患了什麼病,這幾年到處抓醫生治病。
治不好病都砍了腦袋,沒聽說有誰活着出來的。
而這群人,正好是從民間抓出來為數不多的醫者。
“少廢話,進去。”隨着呵斥聲,又一名青年被人推進院子。
“喂……你們什麼態度……”逢春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怒道:
“你小心點,知道什麼是主角嗎?”
領頭人無視的眼神,猶如對死人說話。
“姓名逢春,疑似會醫術……”打量着又道:
“豬腳……是沒得吃了,你還是先考慮怎樣才能留住小命……”
“哼…”逢春正想要跟對方普及一下什麼是“主角光環”。
忽然院內的那間屋子猛然打開門,一名老頭被人拖了出來,老頭嘴裏不甘喊着:
“昏君…昏君啊!你已經無葯可醫,何苦殘殺……”
不等老頭說完,侍衛手起刀落,“啊……”頓時老頭血濺當場,人頭滾落。
這一幕嚇壞了院子裏的人,逢春也不例外,打個哆嗦,心裏涼涼的。
完了,我命休矣……
老子是獸醫,不是神醫啊!
……
他來到這裏純屬意外。
昨天,逢春才流浪到東風城,人生地不熟,最關鍵是肚子餓,沒錢吃飯。
走在大街上經常能看到有人感冒,發燒等癥狀。
逢春一想,治感冒,容易啊!
隨後逢春到野外採集了些草藥,回到城裏擺起了地攤。
掛起招牌:“神醫雲遊,包治百病……”
三分靠本事,七分靠忽悠,名頭先打響亮點。
果然生意出奇的好,很快就接待了十幾位病人,草藥賣光了。
“咳……咳咳……”
不外乎都是些感冒發燒、咳嗽的病人,很好治。
這下逢春不僅飯錢有着落了,晚上還有錢住客棧。
已經好多天沒睡過安穩覺了,難得的舒服。
躺在床上,逢春心裏正謀划第二天多采些草藥來,發一筆小財。
這時,有一位白天的病人良心的找上門來,打破了他的發財夢。
從這位病人口中得知,在這東風城,也稱京城,已經沒有了醫生。
甚至可以說,整個東風國,都沒有人敢公然行醫的。
皇帝這幾年到處抓醫生,早些年還只“請”名醫進宮,後來連庸醫也抓。
隨着醫生越來越少,到了現在,疑似會醫術的人也不放過,並且懸賞民眾提供消息。
倖存的醫生紛紛隱姓埋名,改行謀生,還擔心吊膽的怕人舉報。
導致現在的東風城,想找出一位醫生,那比找和尚要梳子還難。
知道這些事情后,逢春才意識到他白天給人看病是多麼無知的舉動。
當時擺攤時只感覺路人看自己的眼神怪異,也沒有多想。
現在感到不妙,逢春立即收拾東西趕緊跑。
才剛出客棧,就跳出幾名大漢,自稱御前侍衛。
就這樣,逢春被“請”進了宮。
……
院子裏。
“下一個……”
這三個字聽在逢春耳朵里猶如催命符,已經連續幾個人被叫進屋內,沒多久就被拖出來砍了腦袋。
血淋淋的前車之鑒,剩下的人瑟瑟發抖。
又是一名老者被帶進屋內,臉如死灰,不出意外的話,幾分鐘后這名老者要被拖出來砍頭。
逢春表面淡定,心裏卻是一萬個草泥馬奔騰。
皇帝找過那麼多名醫都治不好的病,以他的獸醫經驗,治病是不可能的。
怎麼辦?
要死了。
就這麼死了,實在可惜,他享年才二十多歲。
……
情急之下,逢春想起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記憶……
原身體有個小名,叫春子。
春子出生也算個小康家庭,只是爺爺死後,父親嗜酒好賭,很快敗光了所有家產。
母親身體不好,又時常卧病在床。日子過得是一天比一天困難。
好在春子有個姐姐,對他非常好。那酒鬼老爹從來不管事,可以說,春子幾乎是姐姐帶大的。
姐弟倆感情自然挻深。
隨着年齡增大,姐姐是越發的漂亮了。
而趁着有次春子外出,酒鬼老爹因欠了賭債,就想把女兒賣給一戶老財主做丫環。
這事也被母親堅決反對。但那老財主都上門來了,這一看到他姐姐生得那麼水靈,哪裏還肯罷休。
老財主立即就拍板,丟下幾兩銀子,讓下人直接就把姐姐架走了。
春子回來後知道了這個事,啥也沒說,默默的去磨柴刀。
想到那老財主都五十多歲的人了,妻妾成群。而他姐姐那麼漂亮,被搶了去絕對不會只做丫環那麼簡單。
受不了這委屈。
當天夜裏,春子就悄悄摸進了老財主家裏,果然見那老色皮對姐姐欲行不軌之事。
春子提刀就上……絕殺。
老財主死了。
春子聽姐姐的話,趕緊逃跑。躲進了深山裏苟起來。
一苟就好幾年,直到風頭過去,春子才悄悄回家探望,打聽姐姐的消息。
又得知當年他殺了老財主后,城主來抓人,把他姐姐也帶了去。
後來城主見他姐姐確實生得好看,就想用來換取自己的前程。
然後城主托關係,把他姐姐當成禮物送給了京城某位大人物。
春子打聽到這些后,這才一路風風火火的往京城趕。
途中又碰到一夥山賊,春子拚命之下出了點意外。這就給穿越而來的逢春奪舍附體了。
逢春也很鬱悶,一穿越來就碰到這種鬼事。他都還沒搞清楚狀況,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
“下一個……”
院子裏又響起了這催命的聲音。
逢春從思緒中回過神來,這短短的愣神時間,院子裏似乎……
沒有其它活人了。
逢春連忙左顧右看,想看看還有沒有能比自己先去死的人,畢竟自己是最後來的。
然而……
“小子,不用看了。”一名大漢迎面走來,“就剩下你了,跟我進去……”
“等等……”逢春有逃跑的衝動。
但也只能想想,根本沒機會。大漢一把抓過他,像抓小雞一樣拎起他就走。
走到屋門口時,房門打開了。在他之前進去的老頭給人拖着出來。
老頭嘴上還是硬氣的,甚至向屋內威脅喊道:
“東風國小兒,我可是西風國皇室太醫,你們偷偷把我綁來,還敢殺我,就不怕引起兩國開戰嗎?”
“現在放我回去,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否則我西風國的怒火……”
“噗呲……”大刀砍下,老頭瞬間沒了聲音,只有一股血泉從脖子噴出。
剛才還叫囂的老頭腦袋飛起,然後一滾一滾的,正好滾到逢春腳下。
血流不止,怒目猙獰,死不瞑目。
這可把逢春嚇出一身冷汗。
劊子手提起大刀走回屋前,逢春看着大刀上那血滴順着刀鋒往下流。
心裏不寒而慄。
“乎…乎……”劊子手又耍了兩下刀花。
這大刀的破風聲,猶如能把空氣切割似的。逢春下意識的用手捂着脖子,直感覺脖子發涼。
抱着大刀,劊子手不知道是在顯擺還是故意嚇唬眼前的逢春。
“放心。”
“我出刀很快。”
“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