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妖人
第二天，夏正陽很明顯感到同僚們對他的態度開始轉變，就連好友孫鐵山也有些拘束。
對此夏正陽並沒有產生傷感一類的思緒。
尊卑有別的觀念深入每個人骨子裏。
術士強大，戰鬥在抵抗詭妖第一線，理所當然享有特權，必須給予尊重。
大環境就是這樣，即使夏正陽不在意，仍然保持以前態度，反而會讓他們不自在。
所以一上午時間，夏正陽自顧自坐在位置上，喝水看報，悠閑自得。
現在無論是巡查衛的活，還是協查衛的活，都不會落在他身上。
他當下最大的任務就是悟術。
只要願意，一年時間裏可以什麼都不做，白白領取薪酬。
算是大唐對他這種主動加入術士的獎勵，也旨在呵護新鮮血液，杜絕殺雞取卵。
熬到11點多，夏正陽起身，準備去地牢提人，然後帶到菜市口處決。
走出側院，剛好看到何寶虎匆匆往外走。
“虎哥。”
夏正陽喊一句，趕緊追上。
“怎麼了？”何寶虎停下，一副摸不着頭腦的樣子。
“不是說要處理一個妖人嗎？但我沒得到提人指令啊。”夏正陽攤攤手。
何寶虎恍然大悟：“怎麼？你都什麼身份了，還要親自動手？”
夏正陽愣一下，確實，詭妖五顏六色的血大多腥臭異常，但他不在意。
賺錢么，不磕磣。
況且他想實驗實驗攝魂燈籠，今天這個頭，夏正陽必須砍。
“沒事，我想賺錢。”夏正陽笑着說道。
“行，我還懶得找人。”
既然夏正陽沒關係，何寶虎更不在意，十分爽快的把提人令拍到夏正陽手心。
“行，虎哥您忙，我去了。”
夏正陽擺擺手，小跑着衝到後院，穿過一片竹林，抵達地牢入口。
地牢只有兩個守衛，畢竟地牢裏就四個牢房，還經常空着，詭妖這種東西一般當場就殺了。
“趙哥韓哥，我來提人。”夏正陽表明來意。
“得嘞。”
趙成棟接過提人令，笑嘻嘻鑽進地牢。
“韓哥，我聽說這傢伙是在城裏抓到的？”夏正陽笑着問道。
“是啊，本來沒發現這傢伙，陳書長副監首在喊其他人站住，他做賊心虛，以為喊得是他，撒腿就跑，然後就被抓住了。”韓鑫笑眯眯說道。
“真蠢！”
夏正陽搖搖頭，給出評價，這傢伙竟然敢進城池，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仟韆仦哾
突然聽到地牢裏傳來動靜，夏正陽和韓鑫趕忙往旁邊走兩步。
隨後不到一秒鐘，一個墨黑色肉團飛出，重重摔倒地上。
接着趙成棟跑出來，滿臉歉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力道大了些。”
韓鑫翻個白眼，沒搭理，衝著夏正陽說道：“夏老弟，這玩意交給你了。”
“好。”夏正陽點點頭。
“恩，地牢空了，那我們就先走了。”
說罷，趙成棟和韓鑫相跟離去。
地上趴着的妖人黑乎乎一片，有四肢，上肢短小，下肢粗長，拳頭大小肉瘤長滿全身，鱗次櫛比，排列非常緊湊，有幾顆裂開，不斷流出膿水，非常噁心。
夏正陽走兩步，換一個角度，看清詭妖的臉，獨眼，豎瞳。
“果然是妖人。”
夏正陽嘀咕一句。
妖人也是詭妖，只不過他們以前是人，是術士。
每一個由人變成詭妖的術士，無論成為何種詭妖，都會出現標誌性的豎瞳。
夏正陽嘆口氣，這不是他見到的第一隻妖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詭妖殘忍，暴虐，醜陋，但依舊會有術士選擇變為它們。
只是因為詭妖的變強方式和術士截然不同。
術士，先悟術，獲得天地承認，然後接受源氣灌體，提升實力。
詭妖則相反，它們可以主動吸收源氣，不斷增強，突破之後，會自然而然掌握一種術。
術士一旦無法領悟新術，困在某一品等，是真的毫無辦法；
但詭妖則不會，它們吸收一點源氣，便會變強一些，有明確反饋，只要時間足夠，總會獲得提升，何況還有“人”這種“天材地寶”可以幫助修行。
術士自然不用說，就算是普通人，體內或多或少都會擁有源氣，這點對於詭妖充滿致命吸引力。
所以總會有無法繼續提升品等的術士，在對實力狂熱追求下，主動成為詭妖。
並且利用做人時的經驗，反過來產生更大破壞、製造更多殺戮。
“該死的傢伙。”
夏正陽咒罵一聲。
不再多想，拉住妖人的一條腿，拖着往後門走去。
夏正陽一點不擔心會遭受攻擊。
妖人肚子破開一個大洞，源核早被取出。
失去源核，哪還會有力量。
就算今天不殺它，放到一邊不理，最多五天，也會嗝屁。
源核對於術士來說，可是好東西，天然的術引。
夏正陽成為術士加入巡查監，也有這方面考慮。
購買術引，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靠自己獵殺才是正途。
反正都要殺詭妖，背靠大唐，風險肯定低不少。
拖着妖人從後門走出，早有一輛囚車等着。
砍頭之前，還要遊街。
“陽哥，我們來就可以了。”
幾個協查衛七手八腳，很快把妖人塞到囚車裏。
以前這活都是夏正陽自己做，五兩銀子不是那麼好拿的。
“陽哥，我們走？”三十多的楊啟剛一口一個陽哥，沒有絲毫不適。
“恩，走吧。”
夏正陽點點頭。
囚車上路，剛轉過一個角，道路兩旁站滿人。
因為是妖人緣故，所以今天發泄的人格外多。
相比敵人，叛徒更可恨。
看到架勢，夏正陽縮縮，遠離囚車，他可不想被爛菜葉，臭雞蛋一類的東西波及到。
十二點多，快一點，才抵達菜市口，妖人任人擺佈，被弄成跪在地上的姿勢。
夏正陽摸摸掛在腰上的小燈籠，不在耽擱，提着大刀走向妖人。
詭妖人人得而誅之，根本不用宣佈罪行。
夏正陽操刀多次，有不少人認得他。
見狀，紛紛開始呼喊。
“小夏師父，劈他腦殼。”
“怎樣痛苦怎樣砍他。”
“大卸八塊，大卸八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