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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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久的卧室算上衣帽間和洗手間幾乎有三十多平米,他在衣帽間裏換完衣服就往出跑,期間還要拐到衣櫃邊上飛起一腳將斯樾所藏身的櫃門踢上,這種程度的運動量對於他這個大病初癒的人來說,屬實不算小了。
因此當攝製組的人推開他卧室門時,晏久正一臉疲憊地扶着衣櫃,氣喘吁吁地緩着氣。
他剛洗完澡,頭髮還濕着,微涼的水珠順着黑亮潤澤的發梢滴落而下,“啪嗒”一下掉在肩頭,最後滑入了衣領,冷得晏久一哆嗦。
【唔……氣氛忽然變得好蠱】
【求求了,為了我想要的漂亮老婆,長出來吧,真的求求了】
【有種太監逛青樓的無力感】
【看到這一幕,我突然有點懷疑晏久沒有老婆】
【那帕帕是從哪裏來的?】
【……前面那位姐妹的意思是說,其實帕帕可能是晏久生的?】
有着帕帕叫晏久“爸爸”在先,直播間裏個別觀眾的猜測自然瞬間就被淹沒在了評論區。
“久久~”帕帕捧着手機送到了晏久的面前,“它一直在唱歌~”
“謝謝帕帕幫爸爸把手機拿過來,”晏久從帕帕的手中拿過手機,直接接通,“誒,施哥怎麼了?”
“小晏,我來給你和帕帕送午飯了,”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帕帕了,施郝仁的聲音里透着難以掩飾的喜悅,“現在快到小區了,你準備準備迎接我吧~”
“現在?”晏久驚訝地反問道,“但是施哥,現在……”
施郝仁就先他一步開了口:“哎小晏,我這兒進來個電話,學校那邊的,我先掛了哈,你先把碗筷準備好噢。”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晏久一句“節目組已經在我家裏了”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一會兒只能讓攝像師注意一點,不要拍到施哥就好了。
【師哥?難道晏久還習武?】
【會不會是晏久同公司的前輩啊?】
【得了吧,就憑晏久的尿性,哪個前輩能願意跟他來往啊?】
見晏久掛斷了電話,帕帕緊忙抱着他的大腿,仰頭問道:“似sei?”
久久笑得好開心,應該是比帕帕還要可愛的小朋友打來的電話!
晏久蹲下身子,摸摸帕帕的小腦袋瓜兒:“是施伯伯來給帕帕送好吃的啦。”
他家幼崽心思敏感,要適當寬慰他一下才會不亂想。
聽到久久的話,帕帕緊張地攥着的小拳頭一下子就鬆開了,笑着跳進久久的懷裏蹭了蹭他的耳朵,撒嬌道:“好喔~~~”
工作人員見狀立馬替直播間的觀眾們詢問道:“請問晏老師的師哥是哪位老師呢?”
晏久笑了一下:“是我的一位好朋友啦,來給我和帕帕送午飯的。”
心虛使然,晏久不管是接電話,還是工作人員向他提出什麼問題,他在回答的時候,手都一直沒有離開過櫃門。
【他為什麼一直都保持着那個姿勢啊哈哈哈】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衣櫃裏藏了個人呢】
【他臉怎麼會那麼紅啊,好像被人給那個啥了一樣】【哈哈哈可不敢亂說啊姐妹】
工作人員之前跟着任札南征北戰,見過多少大場面,晏久的這點兒小動作在她眼裏自然是非常明顯的。
更何況,她隨時可以看到直播間的彈幕,根據大家的口風來調整拍攝的進度:“那晏老師……”
甄禾理抬手打斷工作人員的話:“小久剛洗完澡,既然他接完電話了,我們就出去等他吧。”
攝像師同樣不願意讓工作人員為難晏久,於是皺着眉朝她們使了個眼色,示意大家應該離開晏久的房間了。
想起任札和費仁突如其來的離職之事,隨行的工作人員也反應了過來,跟着好心提醒她倆的攝像師率先離開了晏久的房間。
卧室門剛一關上,晏久就迅速把櫃門打開,緊張地蹲下身子問道:“老公你怎麼樣?”
任誰無緣無故地被塞進衣櫃裏躲了這麼半天都不會開心,更何況是能輕而易舉地要了他小命兒的主角攻,可不得說幾句好聽的哄哄人家?
晏久的這句“老公”叫得實在熟練,以至於讓正憋屈不已的斯樾心裏頓時變得敞亮了許多,更何況,櫃門關上之前,他還親到了久久,簡直是賺翻了。
想到這裏,斯樾大度地搖了搖頭,擺手道:“沒事。”
晏久擔心斯樾在裏面縮得腿麻,於是小心翼翼地把人扶了出來,語氣里充滿歉意:“在我和帕帕跟攝製組離開之前,只能拜託你一直在卧室里了。”
不然剛剛做的那些努力就都白費了。
如果斯樾暴露在鏡頭下,很可能會激起白洛的吃醋行為,後續甚至還會引發出更不好的連鎖反應。
好在斯樾還算配合地點了點頭,晏久也就放心地鬆了口氣:“那……你盡量不要發出什麼聲音,我先出去了,老公。”
“久久,”斯樾走到床尾的矮沙發邊坐下,不放心地叮囑道,“錄製節目的時候,要注意安全。”
晏久在他的眸光里感受到了真心實意的關懷,心頭一緊,緊忙胡亂地應了一聲,隨後匆匆離開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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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久剛來到客廳,入戶門那邊就傳來了敲門聲。
施郝仁雖然有指紋授權,但主人在家,他總不好直接開門進來。
晏久走過去,打開門之前,做好了幫施郝仁擋住鏡頭的準備。
“帕帕,看看伯伯給你帶什麼來啦~”
施郝仁剛一露面,攝像師的鏡頭就被晏久伸過來的手按了下去:“抱歉啊,我朋友是素人,不喜歡被拍。”
“好的晏老師。”攝像師直接把鏡頭轉變了方向,只讓直播間的觀眾們能聽到晏久和朋友交談的聲音。
可即便如此,施郝仁還是沒能逃脫得了神通廣大的網友們的檢索。
【剛剛那個人!還有現在說話的這個聲音,好像是我們教授!】
【真的假的啊,鏡頭一閃而過而已,哪兒能看得那麼清楚?】
【應該是他,因為我沒見過幾個長得像他那麼好看的大學老師,我去年上過他的課,那時候他還只是副教授】
施郝仁不知道自己的出現已經在直播間引起了軒然大波,抱着帕帕就不肯撒手,抬頭問晏久道:“原來不是說明天錄製嗎?”
晏久接過他的手中的飯菜走進廚房,礙於正在直播,便沒有說太多:“嗯……就是提前了一天,也還好。”
“你昨天晚上燒了嗎?”施郝仁問完,例行檢查地抬手試了試晏久的額頭,“還行,沒什麼太大問題。”
【現在我可以確認了,就是他!施郝仁教授】
【真的,他給我們講課的時候,相當自信,說上課期間,一切理論以他為準,班裏有人看他年輕,就挑釁他,問他有什麼資格這樣說話,難道教材是他編的嗎?】
【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他就真的讓我們翻開教材看一眼扉頁,又指了指大屏幕上的任課教師姓名欄——施郝仁】
【我靠啊,真的爽到我了,這哥好帥啊!】
【這麼牛逼的人怎麼可能跟晏久做朋友啊,他只是個演員而已啊】
【他能跟晏久做朋友,也恰恰證明了晏久也很優秀吧?】
“大家一起吃吧,這也到飯點兒了,”施郝仁為人熱情,不好意思讓攝製組看着他們吃飯,“我帶了不少飯菜過來呢,夠好多人吃了。”
工作人員無視攝像師渴望的目光,果斷開口拒絕道:“謝謝,不用了,我們節目組一會兒都會統一訂餐的。”
可當他們看到施郝仁從保溫箱中一盤接着一盤地往出端菜時,還是忍不住紛紛湊了上來。
發現飯菜的味道聞着似乎很貴的樣子,他們當場改了口:“那就謝謝師哥了。”
不知道這位好心人姓甚名誰,就只能跟着晏久的叫法稱呼他了。
“客氣什麼,都是朋友,”施郝仁幫他們盛好了飯,狀似不經意地說道,“還要拜託各位在節目上對小晏和帕帕多加照拂啦。”
晏阿姨非得讓他帶這麼多飯菜過來,說是怕久久和帕帕挑食,所以每樣都帶上一點兒,也有挑選的餘地,沒想到還真的派上用場了。
吃人嘴短,剛剛在卧室里企圖為難晏久的工作人員不由紅着臉答應道:“……好,那是一定的。”
【真不愧是教授啊,三言兩語就能讓人拉不下面子拒絕他的意圖】
【這教授哥又點燃了我智性戀的慾望】
【他怎麼這麼關心晏久啊,他們兩個會不會是……】
【哇哦,奇怪的cp增加了】
晏久琢磨着一會兒要給帕帕穿什麼衣服,便問了施郝仁一句:“外面冷不冷啊?”
施郝仁用公筷給帕帕夾了個蝦仁,回答晏久道:“我剛想說呢,外面還挺冷的,你一會兒要給帕帕多帶幾件厚外套才行,你也得多帶幾件。”
“施掰掰呲肉肉~久久呲肉肉~”帕帕最近正在努力學習用筷子,給他倆夾菜的時候,居然直接把肉片串在了筷子上,落在久久碗裏的時候,怎麼也弄不下來。
見狀,帕帕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呲牙一笑:“啊咧……黏住啦……”
施郝仁實在是太喜歡帕帕這乖巧的小模樣了,看寶貝兒遇到了狀況,他緊忙出手幫忙:“來,施伯伯幫你把它弄下來,”
帕帕見肉片被他戳得漏了,也不好再給久久和施掰掰呲掉啦,就直接拿回到自己的碗裏,噘着嘴巴小聲嘟囔道:“壞肉肉~”
時刻注意他的施郝仁聽得清楚,聞言,也陪着帕帕抱怨了一句:“就是就是,壞肉肉,害我們帕帕不開心。”
晏久看着他倆,無奈地笑着搖搖頭。
施哥真是太孩子氣了。
【啊啊啊這個笑也太寵溺了吧!晏久和教授的關係絕對不簡單!】
【我也想被教授哥這樣溫聲細語地哄】
【嗚嗚鏡頭可不可以偏移一下,讓我們看看教授長什麼樣子呀?】
【他真的超好看,雖然會比晏久稍稍遜色那麼一點兒……但放眼娛樂圈,又能有幾個比晏久好看的藝人啊】
【當然有啊,白洛不比晏久好看?】
【純路人,我還真覺得白洛不如晏久好看】
“我以為你昨天讓我今天過來,是因為想要跟我討論……”施郝仁自動咽回了“強|zhi|愛”這個敏感詞,“那啥呢,沒想到你今天就開始錄製了啊。”
晏久給帕帕夾了塊兒胡蘿蔔,應聲道:“是啊,所以我想讓你過來幫我喂兩天貓狗。”
施郝仁無語:“……我在你心裏只有這麼一點價值嗎?”
就只配幫忙喂貓狗?
晏久對帕帕發號施令:“乖寶兒,向你施伯伯發動撒嬌攻勢。”
忠誠的士兵帕帕聞聲而動,張開兩隻小肉手就朝施掰掰撲了過去:“拜託拜託~施掰掰~藍莓不呲飯飯會饞哭噠~”
施郝仁哪兒受得了這個,伸手把奶娃娃抱進懷裏后,像是中了蠱似的,人家說什麼他就答應什麼:“好好好,施掰掰幫帕帕喂藍莓他們呲飯飯,不讓它饞哭好不好?”
帕帕糯嘰嘰地感謝道:“好~謝謝施掰掰~”
【藍莓:???勿cue】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晏久到底知不知道來給他送飯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卧槽,我查了一下,施教授在九院的挂號費是一千二】
【多少都沒有用了哈哈哈,在晏久面前就只能淪落到幫他喂兩天貓狗,我真的會笑死哈哈哈】
晏久夾了點菜放在碗裏,隨後端着碗進了屋,回頭跟施郝仁和攝製組解釋道:“我進屋收拾一下行李,很快就完事兒。”
看着他這迷之操作,施郝仁不由好奇地問道:“你收拾行李,端碗飯進去幹嘛?”
晏久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但還是嘴硬着狡辯道:“我剛剛沒吃飽,想進去再吃兩口,不行啊?”
施郝仁攤了攤手:“你開心就好。”
送走晏久一行人後,被委以重任的施郝仁大喇喇地坐在了沙發上,心滿意足地抱着尼尼,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着加加的腦袋,身邊圍了一圈兒搖着尾巴排隊等摸的狗狗。
世界上居然有小貓咪小狗狗這樣可愛的生物,生活簡直是太美好啦。
忽然,晏久的卧室門被緩緩打開。
緊接着,身形高大的男人握着腰帶從裏面走了出來,一張俊臉陰沉得厲害。
施郝仁聽見動靜睜開眼睛,差點兒當場嚇尿:“你,你,你從哪裏冒出來的?!”
這個時間,斯樾不是應該待在公司里嗎?怎麼會在家?
況且從他來到小晏家裏到現在,已經有三個多小時的時間了,這期間斯樾都在幹嘛?
還有,他手裏為什麼握着一根……腰帶?
斯樾的心情顯然是一般,不過還是回答了施郝仁的問題:“衣櫃。”
施郝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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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換了總導演,《寶貝出發》的拍攝模式便也跟着做了調整。
所有的嘉賓剛一到齊,新任總導演就幹勁兒十足地進入了工作狀態。
“在節目正式開始錄製之前,讓我們首先歡迎各位老爸和寶貝來到我們《寶貝出發》第二期的拍攝現場!”
與晏久時隔多日不曾相見的丁思胤笑嘻嘻地撞了一下晏久的肩膀,然後才開始捧總導演的場子:“蕪湖~~~歡迎~~~”
晏久被他撞得一趔趄,無語地瞪了丁思胤一眼后,和賀雲笙一起鼓起掌來,小聲地朝賀雲笙嘀咕道:“笙哥,這期要是有做飯的環節,你一根手指也不許幫他。”
賀雲笙抿着嘴笑:“好,我肯定不幫他。”
丁思胤一摟他倆的肩膀:“哥哥們,我聽見了。”
【久久內心:你聽力不錯啊】
【哈哈哈不對,結合久久的表情來看,他的內心是:對,就是說給你聽的,怎麼樣?】
【丁思胤真的好欠啊哈哈哈哈哈】
“從這期開始,我們的錄製從之前的四天三夜變為三天兩夜,”總導演似乎想要徹底抹去任札在這檔節目的痕迹,“但是,之後會採用二十四小時直播的方式錄製,並不再是晚上十點的時候結束直播。”
丁思胤正蹲着給Phoebe系外套的扣子,並沒有聽見總導演宣佈規則的聲音,甚至還拉着晏久一起溜號:“我剛剛聽工作人員說,最晚到達的嘉賓,可能會沒有晚飯吃。”
“沒關係,我和帕帕在家裏吃過了。”晏久自信地擺擺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蕪湖~居然改成二十四小時直播了???熬夜人狂喜,可以一直看帕帕和Phoebe公主了!】
【我發現總導演的聲音好像和之前有點不一樣,該不會真的換人了吧?】
【而且負責拍攝雲笙和丘丘的攝像師,好像也不再用死亡角度去拍他們倆了】
【我的天,該不會是晏久真的有什麼背景吧?】
【他說要換掉總導演和攝像師,結果今天這期剛一開始,之前那倆人就沒再出現過了】
【等直播結束之後,看看職員表就知道了,如果真的換了的話,上面肯定會標註的】
果然,當總導演宣佈完了所有的新規則之後,嘉賓們迎來了晚飯環節。
“daddy,我好餓~”丘丘手臂上的傷還沒好,此時只能用另一隻完好無損的手拉着賀雲笙的衣角,小聲地問道,“什麼時候可以吃飯呀?”
賀雲笙摸摸他的發頂,輕聲安慰道:“馬上就可以了,等導演伯伯說完,丘丘就可以吃飯啦。”
妮妮離丘丘很近,聽到丘丘哥哥好像餓了,緊忙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顆包裝精美的巧克力,笑眯眯地遞給丘丘:“丘丘哥哥,給你~”
丘丘驚喜地雙手接過:“謝謝妮妮妹妹!”
賀雲笙欣慰地看着敢跟別的小朋友溝通的丘丘,心中不禁越發感激晏久。
總導演陡然升高的音量打斷了在場所有人的出神:“所以今晚,我們最後到達的兩組嘉賓,只有饅頭!”
欒池環顧一周:“誰是最後到達的兩組嘉賓?我記得小丁是最後一個,倒數第二組是誰來着……”
晏久尷尬地舉起手:“……我唄。”
苗致均一下笑出聲來:“怎麼搞的啊哈哈?”
“沒想到大家都出發得這麼早,”晏久惋惜地咂咂嘴,“嘖,大意了。”
【老婆是一點兒心眼子都不長啊哈哈哈】
【苗致均早就深諳了綜藝的規則,攝製組剛到他家,他就帶Daniel從家裏出發了,連飯都沒在家裏吃】
【他連上周帶回去的行李箱都沒打開整理,直接又拖過來了哈哈哈】
“接下來,請各位老爸帶着寶貝上樓把行李放好,並休息一會兒,”總導演笑着說道,“等到工作人員上樓叫大家吃飯的時候,最後兩組嘉賓可以在廚房‘享用’今晚的晚餐。”
丁思胤的臉都綠了,牽着不停地教訓他的Phoebe,灰溜溜地上了樓,邊邁台階邊道歉:“別罵了別罵了Phoebe,爹知道錯了,再罵你爹就要被罵傻了。”
走到樓梯拐角處,他羨慕地看了一眼身後的晏久,以及一直在安慰晏久的帕帕寶貝——
“沒關係喔久久~帕帕最喜歡呲饅頭啦!久久不要掉金豆豆喔~”
【嗚嗚嗚帕帕又在鼓勵式教育他的老父親】
【我恨!晏久真是太好命了】
【期待住了哈哈哈哈哈】
【我有罪,我真的好喜歡看丁思胤吃癟的樣子】
【按照出發時間和到達時間來看,晏久家其實是離這次的住處最近的,結果還落了個倒數第二名哈哈哈】
總導演讓所有的嘉賓們都好好地在樓上休息了一番,為的就是想要凸顯出他比任札更為體貼周到的工作態度。
不過,該遵守的規則,他沒有放鬆半分。
當排名前三的嘉賓們正坐在餐桌邊吃晚飯的時候,總導演也不忘親自給丁思胤和晏久送上饅頭,並禮貌地叮囑了一句“細嚼慢咽”,越發引得直播間觀眾們的開懷大笑。
帕帕和Phoebe被總導演以“無民事行為能力人”的理由,把他們倆帶到了餐桌上去享用美味晚餐,獨留兩名老父親滿臉悲苦地站在廚房,遠遠地望着大家,時不時地啃一口饅頭。
吃完了晚飯,小朋友們開始輪流上台表演節目,為明天的任務打下一個良好而和諧的基礎。
歡聲笑語一直持續到了深夜十點半,總導演才在工作人員的提醒下結束了今天的活動,讓老爸們帶着寶貝們上樓休息。
【我發現丘丘真的很敢唱歌了哎,真的替他感到開心】
【但是我比較在意的是,節目組竟然真的不給嘉賓吃飯?】
【圈內人告訴你,負責這一part的工作人員肯定都看過嘉賓們吃午飯的回放啦,所以才讓丁思胤和晏久作為最後的輸家,而且會趁攝像師沒有跟在嘉賓身邊的時候,讓他們吃飯的】
【晏久和丁思胤吃午飯的時候,已經接近下午三點鐘了,節目上五點多又要吃飯,他們確實不會怎麼餓了】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正當直播間的觀眾們要陸陸續續地退出直播間,準備睡覺的時候,丁思胤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了一條細縫兒。
似乎是通過門縫兒觀察了一番走廊里的動向,確認安全后的丁思胤打開門,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他在幹嘛?】
【這是我第一次在一名頂流的身上找到了豬八戒掄九齒釘耙的氣勢】
【思胤啊,姐姐真的求求你了,好好用臉,別這麼肆無忌憚】
直到丁思胤停在了走廊與樓梯的交界處,他的行為舉止才陡然變得小心謹慎了起來,甚至有些……猥瑣鬼祟。
他貓着腰下了樓,一步一步朝廚房的方向挪了過去。
然而,在固定機位拍不到的角落裏,突然發出一道倒吸涼氣的聲音。
“嚇——”
【我靠我靠我靠什麼啊!!!我好害怕!丁思胤抱緊我!】
【這到底是娃綜還是探案綜藝啊啊啊】
【別喊小丁了哈哈哈,他也害怕】
【媽的笑死我了,快看啊丁思胤鑽桌子底下去了】
聽到這動靜,不光是直播間的觀眾們被嚇到,就連丁思胤顯然也嚇了一跳,連滾帶爬地鑽進了桌子底下。
不過他很快就適應了暗處的光線,可以藉著微薄的月光看清同樣躲在桌子底下的人。
“哎喲,你嚇我一跳。”丁思胤心有餘悸地按着自己的心口,把發出動靜的人從桌子底下拉了出來。
【久久老婆!睡衣老婆!吸溜】
【哈哈哈哈哈久久為什麼會藏在這裏啊?!】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出來的?我一直盯着直播間,為什麼沒看到啊】
【我真的會被他笑死,怎麼會藏在這裏啊】
晏久不但不尷尬,而且還斜睨了丁思胤一眼,問道:“你的豬癮也犯了?”
“晚飯我只吃了一個饅頭,真的太餓了。”丁思胤小聲說道。
“這個時間,攝像老師應該也已經睡了吧?”晏久朝着節目組工作人員休息的那邊兒望了一眼,向丁思胤求證,“你房間離他們近,出來的時候確認了嗎?”
丁思胤自信滿滿地說道:“我趴在門縫兒里偷看了足足三分鐘,保證那幾個房間一點兒動向都沒有。”
晏久放心地鬆了口氣,而後環視一周,用氣音問道:“這客廳里應該不會有攝像頭吧?”丁思胤嘿嘿一笑:“肯定沒有啊,誰能大半夜不睡覺地守在直播間裏看節目組的客廳啊?”
“有道理。”晏久十分認同地點點頭。
【我他媽要笑死了哈哈哈,他們倆究竟在大聲密謀什麼啊,真的不知道全都被人聽見了嗎】
【我想起總導演在介紹新規則的時候,他倆在溜號了哈哈哈】
【二位,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客廳里有攝像頭,而我們正大半夜不睡覺地守在直播間裏看節目組的客廳】
【真是沒白等,把你們兩個等出來了】
【上帝視角真的好爽啊天哪,居然可以這麼直觀地看到他們犯傻給我們看】
【哈哈哈當然是我們大半夜不睡覺地守在直播間裏等你們啊】
“我就是……想吃個泡麵……我看柜子裏……有很多存貨……”晏久撕開泡麵盒子的動作慢得像樹懶一樣,生怕搞出什麼大動靜來,“你——吃——什——么?”
丁思胤小聲回答:“我不挑,也是吃個泡麵就行。”
倆人各弄各的,突然,晏久對丁思胤的做法發出了質疑的聲音:“你搞什麼?吃泡麵你還要加個蛋?要不要我去給你燉只雞補補啊?”
丁思胤一本正經地用氣音回答他道:“拜託,我健身的好不好?需要蛋白質。”
“你都淪落到吃泡麵了,還蛋個屁的白質啊?”晏久無語地瞥他一眼,“隨便你,別拉着我被人發現就行。”
晏久加完了熱水,雙手端着泡麵走向樓梯口:“我——回——去——了。”
丁思胤向他投去敬佩的目光:“你還敢帶回到房間去吃?不怕帕帕被饞醒?”
“帕帕沒吃過泡麵,他應該不會覺得香。”晏久推測道。
【哈哈哈我的天,晏久是餓傻了吧?就算沒吃過泡麵的人,也會被香懵了好嘛哈哈哈】
【是的,我兒子第一次聞到我吃泡麵,饞得嗷嗷哭】
【不行了,我也要去泡一碗鮮蝦魚板面了,看他倆吃,我真的會饞死】
【明天我但凡胖一點兒,都有他倆不可推卸的責任】
【提醒大家一下,看視頻可以呼吸的】
【哈哈哈感謝提醒,我真的一直在跟着他倆一起憋氣】
隨着“咔嗒”一聲輕響,有一間工作人員的屋子亮起了燈。
見到房間裏透出光亮來,晏久和丁思胤不由有些慌張。
“有人出來了。”丁思胤慌忙合上泡麵蓋子,跟晏久一起蹲在了牆角,等待燈滅。
晏久縮了縮無處安放的長腿,用口型安撫丁思胤:“等。”
一陣短暫的窸窣聲過後,半天都沒再有聲音。
“好像沒事了。”晏久出來的時候沒戴眼鏡,此時的判斷全憑直覺。
他緩緩從地上站起來,膝蓋碰碰丁思胤:“走。”
丁思胤亦步亦趨地跟着他,嘿嘿一笑:“我哥們兒真有膽識。”
晏久自信挑眉,用氣音道:“那當然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兄弟。”
然而下一刻,互吹彩虹屁的二人就聽見了讓人如遭雷劈的禮貌致意——
“呃……晏老師,丁老師,晚上好?”
心虛的兩人端着泡麵,被樓梯口的地毯絆得當場腳下一軟,頓時齊刷刷地跪在了睡眼朦朧的攝像師面前。
這一刻,晏久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