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選拔比試
在李懷安六歲時，他像往常一樣，徘徊於天啟繁華古樸的街道中。
一位白袍老者出現在他的面前，兩人相遇，沉默了片刻。
“你將來會是名出色的修士，說不準還能問鼎仙界，重振風炎王朝的萬邦律法。”
“在那之前，你得先經過苦難。”
“這把黑淵，你很適合它，而它也在等你。”
說完遞給李懷安一把用粗布裹緊的長形物體。老者摸了摸他的頭，轉身消失在茫茫大街上。
李懷安不懂老者說的話，但他十分喜愛這把古樸的黑刀，用起來也是異常的順手。
每次握着這把刀，都感覺像是有位老朋友在跟他並肩戰鬥。
因此他並不懼怕每一場比試。
而這次，即使堂妹的武器長鞭是法器，他依然無所畏懼！
戰敗她，此刀便以足矣！
兩道人影飛快的躥到一起，武器的碰撞發出令人心寒的叫聲。站在台下的人根本看不清兩人的動作，只能偶爾看到一條飛揚的長鞭騰飛在上空，和一把帶着暗紅色光芒的長刀。
“秋漣堂妹的雷騰鞭可是家族善武堂里為數不多的玄階中品法寶，執法長老特意留給她的。”
“是啊，唯有秋漣堂妹的雷屬性靈根才能將此物的威力發揮的淋漓盡致，我看大公子必敗！”
“那可未必，兩人糾纏了那麼久，沒見大公子有落下風。”
……
站在李越天身後的李景冷哼一聲。絲毫不理會台下的碎語，他明白李秋漣的實力，她有的，可不僅僅是法器！
不消一會兒，台上的兩人又迅速分開，各退一步。
李懷安身上的衣服破了幾處口，都是細鞭上的閃電打的，但並未造成實質傷害。
即便如此，他打的卻也相當不痛快。
“武器寸長寸強，秋漣小姐的長鞭是大公子長刀的三倍多，因此戰鬥時他一直是處於被動的位置，形式對他很不利啊！”瑤海仙山的道長撫須笑道。
一旁的執法長老滿臉笑容，唏噓的八字鬍都快擠到眉眼上了。
“但若是貼身近戰，恐怕長鞭會不及大公子的刀呢。”道長又補充說了句。
“道長多慮了，秋漣如此細緻的進攻，大公子是沒辦法貼身的！”執法長老對自己的愛女大有信心。
確實，李懷安明白武器長短的優劣，他一直想找機會貼身近戰，每當找到間隙能更進一步時，李秋漣的長鞭便馬上揮來。
防禦的真是滴水不漏！李懷安清瘦的臉上閃過一絲憂慮，很明顯李秋漣一直在消耗他的真氣，他修為低，真氣恢復的慢，等他真氣真的消耗殆盡，那麼勝負便會立刻見曉。
李秋漣看似柔弱女子，想不到出手步步為營，果斷敏捷，絲毫不弱於李懷安。
兩人都在台上伺機而動，相互尋找對方的破綻。
“打啊，怎麼不打了？”
“獃子，現在是找破綻再進攻，這你都不懂嗎？”
“可這也太久了吧？”
“你懂什麼，哪怕是二公子練氣九層，遇上秋漣堂妹的法器，那也得十分謹慎。”
一般來說法器不會過早給練氣期的修士使用，一來練氣期沒多少真氣，無法發揮法器自身實力，二來法器珍貴，至少是得築基期以上的人使用才較為划算。
但是有了優質法器，即使是修為低於對方，若能善加使用，也可越級殺敵。
李懷安這時不經意間輕瞥了一眼李景。
忽的一股勁風向他襲來，帶着電閃雷鳴。
剛才的一瞥就是李秋漣等待已久的破綻，雖是一瞬間，但足矣！
眾人一看如此凌厲的進攻，不由得一顫，看來勝負即將揭曉。
李懷安卻是不慌，抬起長刀等候。
接着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李懷安向後退一步，再以一個極其不可思議的步伐繞到了李秋漣的身旁，長鞭的距離瞬間被拉短，待李秋漣反應來時，兩人間僅有三步距離。
“故意露出的破綻嗎？”不遠處的道長微微眯眼。
事實上，長鞭作為兵器是不如其他武器的，只是揮舞起來看着嚇人。使用長鞭，無論是纏繞方式的攻擊，或者是揮擊方式的攻擊，都會因為長鞭自重太輕而顯得威力不足。只能帶給對方疼痛而無法造成傷害。
在精於體能修鍊的人面前，只要是短時間，這種疼痛完全可以忍受。
而李懷安就是想着頂着長鞭的疼痛，藉此機會拉近兩人的距離，來發揮出長刀的優勢。
長鞭發出了雷霆般的呼嘯聲，一股帶着酥麻的疼痛鑽進他的皮膚。
李懷安咬咬牙，腳步不敢有半分失誤。
一轉眼，鐵灰色的長刀便已經橫在李秋漣的身前，只需一發力，便能傷到面前的嬌女。
不論是坐席上的長老或者是台下的小輩，都屏住呼吸。
這時小腿邊傳來被細蛇纏繞般的感覺，李懷安微微低頭一看，雷騰鞭的尖端已經將他的右腿緊緊纏住。
心中暗驚，這下動作施展不開了！
“小心眼前！”玉墜中少女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抬頭一看，只見李秋漣那芊芊細手，正帶着一團紫電雲霧，打向他的小腹。
這一招出手毒辣，看架勢非置人於死地不可，絲毫不符李秋漣柔弱形象。
執法長老滿臉堆笑，喜不自勝，李景的臉上也是出現一抹冷笑。
“奔雷！”
“那是法術！秋漣堂妹居然都已經開始修鍊法術了！”
“家族規定不是只有練氣期以上，才能去秘法堂里挑選法術的嗎？！”
“看來執法長老為了培養秋漣堂妹，不惜破例……”
“身為執法長老，卻以身犯法……”
“哎，都是為了培養家族人才，我覺得不礙事…”
……
難怪那名少女會覺得我打不過，原來堂妹有法器法術在身。
李懷安心中一顫，來不及驚訝了，李秋漣素手中的紫電雲霧已經近在咫尺。
現在要麼選擇守，收刀來擋住這一擊，可大好的近身機會就沒有了。
要麼選擇硬接“奔雷”繼續揮刀，將一切斬斷。即使腳已經被雷騰鞭纏住，但因為此時李秋漣正在向他進攻，距離已經是夠了。
只是不知道“奔雷”的威力有多大，會受傷到何種程度，但他賭自己能夠抗下這一擊。
李懷安選擇了後者，孤注一擲！
一聲巨響，揚起了大片塵土，將廣場中的兩人掩蓋住。
此時已經接近午時，烈日將空氣灼燒的異常乾燥，除了剛才的巨響，沒有一絲其他聲音。
一道清瘦的人影倒飛出來，少年清秀的臉上佈滿灰塵，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但奇怪的是，少年沒有如眾人意料般身負重傷，看起來只是輕微受了點皮外傷。
而且，少年此時身上的氣息變得跟之前絲毫不同，多了一股冷峻肅殺之氣！
“啊…不可能…硬接奔雷…他本該當場受重傷的啊…”執法長老面色蒼白，“唰”的站立起來，一旁的李景也是一臉茫然。
所有人也都覺得不可思議，只有李懷安的父親李越天，依舊毫無表情，全然不在乎般。
灰塵散去，一抹麗影半跪在廣場中央，正用力咳嗽，滿臉不可置信。
她還在思考剛才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
但來不及細想，一個人影便飛踹過來。
李懷安高抬右腿，一記橫掃，將李秋漣飛踢出去。
少女倒在廣場擂台外，發出輕微呻吟，讓人忍不住憐惜。
台上台下，一片沉默。
待眾人反應過來，李懷安已經將長刀收回黑鞘，默默走下擂台，只留下瘦長的背影。
“居然…是他贏了！？”
“不可能啊！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吧？”
“他居然…用腳踢秋漣堂妹…”
“可惡這傢伙，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李懷安木然的來到陳牧雲身邊，輕聲問道：“這算我贏了吧？”
剛才的一剎那，他感覺到有一個人在控制他的身體，而他自己，則像看客一般，旁觀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