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森林(三)
藝妓乃表演藝術的工作者,以前還有另一層含義,只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另一層含義被明令禁止,後來此行業僅為表演藝術,主要為在宴席上以舞蹈、樂曲、樂器等表演助興。
行業規定,藝伎在從業期內不得結婚,否則必須先引退,以保持藝伎“純潔”的形象,由於學藝歷程艱辛,不是所有藝妓都能堅持,曾一度差點走向衰落。
不過隨着時間推移,也有隻是單純熱愛稻妻傳統舞蹈的年輕人加入進來,結合新形式的舞蹈動作,如今在各種祭典上也能看到少年少女們舞蹈的身影。
稻妻的舞蹈逐漸融入新的動作,也變得更加輕量,只要學有所成誰都能開舞蹈培訓室,只不過得先經由社奉行查驗批准后才能收學員。
本質上為貴族的神里家,這種表演藝術並非必須掌握的東西,在古板老派的稻妻世家眼裏,家族子弟學這些那叫一個不務正業。
不過很顯然,上代神里夫人不是在乎這些細節的人,既然表面上會被詬病,那就暗地裏偷偷學,用神里綾人當年母親的那句話來說,就是:“學這個是我自己喜歡,又不跳給那些老頑固看,有本事追來我房間罵我啊。”
擺姿勢練舞的小小神里綾人問:“為什麼是母親的房間,難道母親只在自己的房間裏跳?”
對舞蹈不感興趣的小小神里綾人當時想,如果自家母親回答[是],他就要以[誰都看不見那還有什麼意思]這個借口拒絕練舞。
“當然是因為這支舞,其實蘊含著求愛的意思啊!”女人不好意思的捧住臉,“偷偷告訴你哦綾人,當初是我主動追求你父親的,我在房間裏給他跳這支舞,他就臉紅了呢,你的父親就像綾華一樣可愛。”
“媽媽我特地幫你改良了這支舞,這下更適合男孩子跳,以後找媳婦的時候,記得用這支舞勾引、哦不,刷好感度。”
神里家夫婦一直以來都很恩愛,小小的神里綾人對娶媳婦這件事並無抵觸,甚至還有些嚮往,拒絕練舞的話就這樣無疾而終。
後來,自家母親還沒來及的向自己的女兒下手,就病倒了,也正因如此,在神里綾人眼中調皮的母親,在神里綾華看來是完美的大家閨秀。
父母去世后,神里綾人已經做好了教導妹妹課業的準備,只是沒想到綾華這麼主動,從母親那裏繼承來的好奇心,讓綾華什麼都想嘗試一下。
由母親調整過教給他的求愛之舞,自然不可能完整的復刻給綾華,有些動作和姿勢比較男性化,神里綾人要重新進行調整和編排,才能教給自家妹妹。
神里綾人讓自家妹妹稍等一段時間,神里綾華擔憂的問:“哥哥,我的事,應該沒有耽誤你的休息吧,最近三奉行的會議還增加了。”
神里綾華總在擔心他的身體,看來前不久父親和母親去世時,他極力想掩飾的東西,被自家妹妹多少捕捉到了些端倪。
“沒事的綾華,現在你對內宅的事務逐漸熟練,我已經能把這些工作完全交給你了,而且我們還有個很好用的家政官,他的優秀有目共睹,所以無需擔心現在的我。”
神里綾人的繼承儀式臨近,無論是其他家族,還是另外兩所奉行所,都有些蠢蠢欲動,整天開些無意義的大會試圖干擾他,幸好他的妹妹很能幹,托馬也不僅僅能用於家政,在收集情報這方面,不亞於一個[終末番]老手。
托馬不再像個外人那般遊離於稻妻的各方面之外,向他宣誓效忠的少年猶如將稻妻視作自己的第二個故鄉,將社奉行視作自己的責任,將神里家視為容身之所那般,利落的行動起來。
“少爺,這次的會議按照往常那樣,將由我跟隨在你的身邊。”將右手附到心臟的位置,聽說蒙德那邊的孩子是看着西風騎士團的背影長大的,有時候這位蒙德長大的混血,依舊改不掉從老家那邊的騎士身上學來的習慣。
“那就麻煩你了,托馬。”神里綾人笑笑,任由托馬跟在自己身側,烈日之下甚至還幫他打了頂遮陽傘。
自從講究牌面的其他世家,在神里綾人面前顯擺,被托馬不小心看到后,這個金光燦爛的少年像是不服輸一般,整日跟在他身邊,遇到民眾就親切得像只搖着尾巴賣萌的小狗狗,遇到冷嘲熱諷的貴族就像喉嚨里冒威脅音的護衛犬。
神里綾人對他人的挑釁,大部分時候都不甚在意,除非他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太好。
比如今天,搶到最後一瓶喜歡的奶茶口味,神里綾人將它裝到自己的寬袖裏,等到會議結束,興緻勃勃的拿出來,插上吸管,眯着眼睛享受伴隨茶香的甜味。
越看神里綾人越不順眼的九條孝行冷哼一聲:“多大的人了,還喝這種東西。”
神里綾人像是聽不懂一般,舉着奶茶晃了晃,反問:“我家政官給我買的,你有嗎?”
在外守候的托馬像是沒聽到一般,笑着把遮陽傘撐起來:“少爺,我們回去吧,家裏我已經備好你喜歡的其他小吃,同時也很適合這稍顯炎熱的天氣。”
九條孝行:……
九條家的家主大人對這對凡爾賽主僕無話可說,再次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托馬看着漸行漸遠的九條家主:“他好像很生氣。”
“沒有在會議上從我這裏佔到便宜,有些惱羞成怒吧。”神里綾人一邊吸着奶茶一邊說:“稻妻的有些事情,現在還急不得……比起這些,眼下我還是更在意綾華的成長。”
提起這個,托馬可就不困了:“少爺的舞蹈教學我可以圍觀嗎?”
神里綾人笑意盈盈的回答:“不可以。”
神里綾人對舞蹈這方面的造詣,並不如棋類和書法方面高,在修改舞蹈動作這方面,神里綾人難得陷入了困境。
帶着私心的未來神里家家主,帶着私信想要減淡求愛這一意境,又要保留熱情的風味,神里綾人不斷思考着,就連做夢,神里綾人都感覺自己在跳舞。
須彌地區,跋山涉水來到此地求學的久岐忍,正和身邊同行的璃月行商聊着天,“唉,沒想到璃月的律師證手續這麼繁雜,考試都要分時段。”
璃月的行商大叔笑着道:“哈哈哈,畢竟這個行業很特殊,要求苛刻,等你考完現在的璃月律師證,還能繼續往上考,最好能拿到提瓦特律師證,這樣不管你到哪個國家,只要辦理正規手續,都能開律師事務所,幸運的話還能直接被當地管理者雇傭。”
久岐忍低頭思考:“提瓦特律師證啊,我想想,主要是我還有更多想要學習的東西,我得在稻妻的學業簽證過期之前回去。”
“唉,要是我們家孩子也像你這麼勤學獨立就好了。”來自璃月的行商感嘆着,與稻妻來的小少女相伴進入須彌城。
和璃月的行商大叔分別,久岐忍給自己找了個旅店,然後在當地外交官的引導下,戴上了傳說中的虛空終端。
“啊,說起來,綾華拜託我的事情差點忘了。”久岐忍返回旅店,把娃娃帶到一個無人的隱蔽角落,輕輕放下。
“這樣就行了吧。”久岐忍站起身,看着孤零零的小小人偶,有些於心不忍,但既然是好友的要求,久岐忍也不好違背約定。
久岐忍對綾華突然提出的請求很困惑,但綾華說了,那是“社奉行的考量”。
久岐忍不想捲入稻妻的紛爭之中,她想自由自在的活着,所以她最終沒有多問。
久岐忍離開后,時間慢慢來到夜晚,然後又步入白天,接着月亮又升起來。
幾天後的某一天,娃娃突然不受控制的跳起舞蹈,吸引了某個小女孩的注意。
一舞畢,娃娃重新跌倒在地,小少女連忙上前抱起娃娃,拍了拍娃娃身上的灰塵,“你怎麼會在這裏呢?是被丟掉了嗎?”
“明明沒有破損啊,很好看的娃娃。”小少女舉起娃娃,看着娃娃身上從未見過的服飾,因身體原因幾乎從未出過家門的小少女,越看越喜歡。
“迪娜澤黛小姐,迪娜澤黛小姐!你在那裏啊?!”家裏的僕人焦急的呼喚她的名字,小少女抱着娃娃,連忙跑到街道上。
“我在這裏。”
“小姐,你嚇死我了。”聞風而來的侍女拍拍胸口,看向迪娜澤黛手裏的東西,“這是——?”
“這是我撿到的,大概是誰丟掉的,但我很喜歡。”迪娜澤黛抱緊手裏的娃娃說道。
“小姐,請不要隨便亂撿東西啊。”侍女有些無奈,但是看自家小姐很喜歡這個娃娃的樣子,只好嘆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麼,“我們回去吧,小姐。”
“嗯。”迪娜澤黛點點頭,牽起侍女的手,返回家中。
從夢中醒來的神里綾人捂臉:剛才,好像不小心把意識連接到娃娃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