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鬼滅」雙生花海
看着油鹽不進的灶門炭治郎,費奧多爾無奈用出了最後的招數。
“您也不想這裏的家人受到傷害吧，請恕我直言，您的呼吸法突然消失，就是因為我。”
在孤兒院門口聽到的’呼吸法‘一詞,終於能派上用場了。
灶門炭治郎瞬間瞪大了眼睛,殺氣四溢。
但費奧多爾的最後一句話又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看他這幅把假親人當作真親人珍視的樣子，霧矢格桑若有所思。
不對勁。
畢竟這麼珍視親人的孩子,怎麼會允許有怪物幻化成親人的樣子來麻痹自己。
灶門炭治郎警惕的看着他：“你們想怎麼樣。”
費奧多爾笑的人畜無害：“只是想和您合作而已。”
灶門炭治郎不傻：“你們的目的是離開這？”
“嗯。”費奧多爾爽快承認了。
“那我為什麼要和你合作。”紅髮少年眼中滿是敵意：“我可不想破壞掉這裏。”
“這並不衝突吧。”
灶門炭治郎一愣,面上浮現出幾分迷茫。
什麼不衝突，他聽漏了什麼嗎？
費奧多爾耐心解釋：“您的目的是在親人的簇擁下死去是吧。”
灶門炭治郎：？
留在這個幻境的下場一定是死亡,同時也有親人的簇擁……
這個男人說的好像沒錯，但……問題大了啊！
這壓根不是一個概念。
費奧多爾的聲音很冷靜,帶着淺淺的笑意，很有說服力。
“誰也不知道留在這個幻境什麼時候會死，可能是徹底遺忘痛苦,沉浸在幸福中的下一秒呢。您沒有出過這間煤炭店的大門，自然也不知道,除了我們這些新居民,有很多店鋪的門打不開，也看不見主人這件事吧。”
灶門炭治郎動作一頓,他確實不知道這些事,也沒考慮過。
但費奧多爾說的確實是個問題。
這份白來的幸福的保質期是多少？
費奧多爾話語中帶了點可惜：“您的妹妹才這麼小。”
眼前這少年顯然是個重情重義的，幻境做出的親人另談,真實存在的妹妹才適合拿出來做文章。
果然，灶門炭治郎動搖了。
儘管灶門彌豆子一副聽話懂事的模樣,但他心裏明白,她只是單純的在聽哥哥的話罷了。
從他們兄妹鬼化之後,彌豆子就一直是這幅天真單純，對他言聽計從，一心一意無條件的擁護他的模樣。
費奧多爾繼續說：“既然如此，那在我們成功離開這裏之前，你們就死在這的可能並不是不存在，不是嗎？所以我說，不衝突。”
灶門炭治郎還嘴硬：“那我憑什麼幫你。”
“憑您在聽完我這番話后的動搖。”費奧多爾勾着唇：“您也知道自己不該為年幼的妹妹和朋友決定未來，更何況，這裏根本不是什麼未來。”
“虛假的圓滿和真實的親情、友誼，我希望您能分清楚哪個更重要。”
灶門炭治郎徹底沉默了。
他普通一下跪坐在榻榻米上，雙手緊緊的攥着拳頭，良久才抬頭，不過不是朝着霧矢格桑他們，而是看向灶門彌豆子。
“彌豆子，你喜歡這個家嗎？不要顧及哥哥，說真實的感受。”
紅髮少年聲音很輕，很溫柔，就是單純的在問妹妹的感受，像個很負責任的兄長。
和服少女歪了歪腦袋，似乎在掂量哥哥這話的真實意思，幾秒后，她搖搖頭，又點點頭。
“我喜歡和媽媽還有弟妹呆在一起，但是我更想和哥哥在一起生活。”
少女的聲音如霜降的雪一般清脆，又帶着對兄長的依戀。
“因為有哥哥的地方就是家呀。”
霧矢格桑托着腮看他們兄妹情深，順帶感慨一下費佳的語言藝術之高超。
這一系列下來，根本不怕灶門炭治郎不動搖。
無縫的蛋難鑽，但有裂縫的，哪怕只有一點，也極易碎。
灶門炭治郎沉默了很久才開口。
“我拿什麼相信你？”
“從完成任務後送居民回家的傳送白光不就能看出來，這座小鎮最大的陰謀就是把居民關在建築物里嗎？”費奧多爾說：“所以，最壞的結果也只是回到原點，您在怕什麼。”
對灶門炭治郎來說，這是一場沒有成本的冒險。
“但是贏了，您就能和妹妹離開這裏了，您不想拿回失去的記憶嗎？”
灶門炭治郎被說動了。
他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那把黑色的刀，殘破不堪，卻莫名有種親切的感覺。
紅髮少年一咬牙：“我幫你。”
費奧多爾勾起唇。
交易達成。
“所以，離開這裏的方式是什麼？”
“本來是擺脫建築物給予的虛假幸福，擺脫方式是牢固記住痛苦記憶，但現在看來……您已經把記憶忘的差不多了。”
灶門炭治郎面上升起一抹莫名的愧疚：“那該怎麼辦。”
“回想。”
費奧多爾勾了勾唇。
得逞了。
不管灶門兄妹是不是鬼王兄妹，他們都肯定是這個副本的重要NPC。
他們對脫離幻境的幫助，比中島敦他們大。
灶門炭治郎一臉懵逼：“忘了還怎麼想？”
空想嗎？
費奧多爾早有準備，他指了指地上那把刀。
“在您沒有完全忘卻過往之前，都有機會，畢竟，您是忘記了，您的同伴卻不一定。”
就像破案一樣，從蛛絲馬跡找線索。
不同人珍重的東西不同，那忘記的自然就不可能是同一件事。
不過，還有一件事要注意。
費奧多爾記得很清楚，花海里躺了四個陌生人。
從他們身上的傷能分辨出，這些人並非一個陣營，可其中一定有當初在車廂，害他們陷入幻境的敵人。
畢竟霧矢格桑的身份是‘背叛鬼王的鬼’。
和他們在鬼統治的世界的人類的身份相比，也不知道哪個更差些。
“你是說善逸？”灶門炭治郎若有所思：“對啊，我可以問他。”
說干就干，他立刻起身，抓住地上那把斷刀。
霧矢格桑注意到他握刀的嫻熟：“先別著急離開，既然灶門君你能具現化出這把刀，說不定還能搞出些其他與過去掛鈎的東西。”
所謂呼吸法，和刀具掛鈎嗎。
可鬼……霧矢格桑看了眼自己的手，指甲尖銳，像刀具一樣。
儘管他變成鬼之後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力量大幅度提升，該體弱還是體弱。
灶門炭治郎沒想到一直沉默的霧矢格桑會開口，畢竟前面一直是費奧多爾在主導全局。
其實，他對霧矢格桑還是挺好奇的。
畢竟眼前這白髮青年是他在這個小鎮遇到的第一個，保持鬼形態的。
之所以驚訝這個，是因為鬼的紀年並不長，而且所有的鬼，都是人類變的。
至少灶門炭治郎自己的鬼生里沒什麼可挂念的幸福。
挺進費奧多爾剛剛挑明的東西，灶門炭治郎開始探索自己的記憶。
因為不想忘記某件東西最好的辦法大概就是不停回想。
鬼王灶門炭治郎，新時代的締造者，前身只是某個貧困家庭的長子，父親早逝，只留下母親和六個孩子，要靠他賣煤炭才能補貼家用，雖然貧苦，但過的還算開心。
很普通的一個冬天，他下山賣炭，因為路遇暴風雪而在山下老伯家留宿，恰好躲過了一場滅門之災，只有長女灶門彌豆子活了下去，但是不幸變成了鬼。
後來發生了什麼？
灶門炭治郎有些困惑的扶住額頭。
“我記不清了。”
不知道是不是幸福小鎮的原因，灶門炭治郎回憶起過去，只覺得大腦被蒙了很厚一層紗，所有記憶留影都變得朦朧。
只依稀記得，那時候的他還是人類，和身為鬼的妹妹在人類的世界，度過了很長的一段時光，後來他變成了鬼，創造了鬼的世界。
灶門炭治郎記不清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鬼了。
也不記得那很長的一段時光里發生了什麼，大概是無關緊要，或者極度痛苦的事情吧，要不他怎麼會成為鬼之後就忘得一乾二淨呢？
“也不是毫無收穫。”
霧矢格桑看着和那把刀一樣出現在客廳內的大箱子。
建築物主人具現化東西的規律他大概搞清楚了，那是源自潛意識的渴望之物。
可以是太宰治那樣想要槍就出現槍，選洗潔精還能點味，也可以是灶門炭治郎這樣，想殺了外來者時手中出現的刀具，或者無意識回想時出現的本人都不清楚的箱子。
霧矢格桑問：“和刀一樣，是忘了的東西嗎？”
灶門炭治郎本能的搖頭：“這麼重要的東西我不可能忘記……它是……”
是什麼啊？
情況比想像的要糟糕，但似乎哪裏不太對。
這次是費奧多爾開口。
“灶門君，能問一下您和妹妹來到這鎮子多久了嗎？”
灶門炭治郎隨口回答了一個時間，注意力還留在那個木箱上。
費奧多爾和霧矢格桑對視一眼。
和他們進入的幻境的時間差不多。
那違和的地方就很明顯了。
中島敦比灶門炭治郎要早進幻境很多，為什麼他才剛開始遺忘，灶門炭治郎卻已經徹底忘了這麼多東西？
霧矢格桑想到酷拉皮卡。
正確的世界線應該是幻影旅團屠殺庫魯塔族，可他在副本最後，卻不知道幻影旅團是什麼。
原本該是強盜組織的幻影旅團旅團也變成了雇傭兵集團。
果然……
遊戲NPC們的記憶被篡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