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暗箭難防
年終晚會。
整個雲遊燈火通明，所有人都沉浸在歡樂當中。
“xx好帥啊…”
“趕快，xx要上台了，趕緊去佔地方了。”
後台化妝間，周源看着鏡子中的被打扮成小黃人的余升實在是憋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你這是公報私仇吧？”
周源笑彎了腰：“哈哈哈哈，哪有，我覺得挺可愛的啊，和餘澤一起表演，多有愛啊，你就大膽發揮吧。”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就算是表演，這朵花是什麼意思？”
“誰讓你剛才把我畫的那麼丑的，哼，扯平了，快點快點，節目都要開始了，餘澤都等不及了。”
周源將余升推出了門，然後趕緊站在一旁，看着台上誇張的舞蹈連連拍照，笑得合不攏嘴。
“升哥哥！加油！”
“哦哦哦…加油！”
錢藝和韓允在地下大聲吶喊，氣氛高漲。
一旁的葉飛坐在桌邊恨得咬牙切齒。
“飛哥，這韓允真是婊啊，這才幾天，就光明正大的要和余升在一起了。”
“是啊飛哥，還好你沒要她，要不然這女人指不定做出什麼來。”
“真不知道這余升有什麼好的，周總喜歡他就算了，連韓允和錢藝都迷上了他，有什麼啊，我看他也什麼特長啊。”
“呵呵，人家有背景，要不沒經驗，沒文憑，怎麼進來就當總助？咱們這些普通老百姓就別做白日夢了。”
“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咱們進來五年了還沒人家一年漲的工資多，真不想幹了，沒意思。”
葉飛黑着臉，死死盯着又喊又跳的韓允，牙都快咬出血。
“余升！你這個王八蛋，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韓允！你這個臭女人，竟敢給我戴綠帽子！老子總有一天會讓你跪在我面前求饒！”
葉飛心裏怒罵了幾十遍。
隨着音樂的結束，余升拉着餘澤給眾人揮了揮手，退下了舞台。
一場有趣又難忘的表演終於完美結束。
“很不錯哦，看不出來你很有表演天賦嘛。”
“升哥哥，給…快喝點水哈，累了吧。”
“升哥很厲害哦，看看你的照片。”
余升一下來，周源，錢藝和韓允趕緊湊了過來。
“別貧了，趕緊準備，抽獎了。”
晚會進行的很順利，周源也很高興地走上台進行最後環節。
“大家安靜一下，有請周總講話，大家歡迎。”何年喊道。
周源笑着抬了抬手：“過去的一年大家辛苦了，我宣佈一個好消息，總部已經批准，明年所有人恭喜上調3%，年假增加兩天，另外，所有人加配一套流動裝置。”
話音一落，幾乎所有人都爆發出激動無比的掌聲。
“哦哦哦哦………”
“周總萬歲！”
“周總威武！”
周源鼓着掌接着笑道：“行了，最後環節，抽獎開始。”
有了前面的鋪墊，最後抽獎環節的氣氛前所未有的熱烈。
……
很快就開到了前三名，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尤其是沒中獎的人，心中無比期待。
“第三名…停！”
周源一聲令下，大屏幕上飛速滾動的號碼停了下來，錢藝的照片和工號很顯眼的出現在眾人眼前。
“藝藝你中獎了！太厲害了！哈哈啊哈哈…”
韓允拉着錢藝高興地跳了起來。
“恭喜…”余升笑了笑喊道。
“好激動，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從來沒中過這麼大獎，真是太意外了。”
“轉運了哦，快上去領獎吧，別讓周總等。”
錢藝點了點頭，激動地呼吸不暢，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台。
“謝謝，謝謝周總，謝謝何總。”
“好好加油。”周源笑了笑，將三等獎獎牌交到錢藝手裏。
錢藝深深鞠了一躬，抱着獎牌走下台。
“下面，即將揭曉的是二等獎！預備！開始！”
眾人看着滾動的大屏幕，表情緊張，都在心裏默念着自己的名字。
“停！”
周源的話音落下，韓允的名字和照片停在了大屏幕上。
“允兒！你中獎了，二等獎！”
錢藝拉着韓允激動地跳了起來。
韓允呆了好一會，確認了幾遍才確定自己沒看錯。
“真…真的…升哥哥，我中了二等獎！升哥哥…”
韓允情急之下，竟一把抱住了余升，高興地直跳。
“嗯，去領獎吧。”
韓允走上台，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中接過二等獎獎牌，數碼四件套，足足價值五萬多。
一旁的葉飛看着韓允抱住余升，氣的七竅噴火，但又無可奈何。
“怎麼會這麼巧的，竟然是他們中了二三等獎，騙人的吧。”
“誰知道呢，總感覺有內幕，怎麼中大獎的都是總裁辦的？”
“是啊，連續多少年沒有咱們中獎了，每次都是安慰獎，大獎都被有關係的人拿走了，肯定是有內幕！”
“哼，真是不公平，搞什麼抽獎，裝模作樣將大獎給自己人，咱們坐這裏跟傻子一樣。”
“得了吧，你不平衡重新投胎啊，談什麼公平，這世上哪有公平的？咱們都只是韭菜而已，有錢人家用的廁紙都是鍍金的。”
“你們說的也太過了，這是隨機抽取的，哪有你們說的那麼那個。”
“呵呵了，你不知道這程序是技術部編的嗎？只要你預設好，讓你第一你就第一，改都改不掉，你以為呢？就像你現實中見過幾個雙色球一等獎？”
“這…”
“說起來好像是那麼回事啊…”
“難道咱們都沒戲了？那還看個屁啊，當觀眾看他們領獎？”
不光普通人有些心裏不平衡，葉飛等人也有些發虛。
“飛哥，怎麼今年一個獎都不給咱們啊，這隻剩下最後一個獎了，看着情況咱們又懸了。”
“飛哥，不會前三名被余升的人包圓了吧，難道第一名是余升？”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第一名的獲獎得者照片和工號停止在屏幕上不動，正是余升。
“我艹，真的是，果然是黑幕，太黑了。”
“飛哥，這…有問題啊，不是之前和技術部說好了給咱們留個嗎？怎麼他們拿錢不幹活，把大獎全給了余升他們？”
葉飛臉色陰沉，看着余升上台臉色發青。
“媽的真是噁心，都內定了竟然還裝作很意外的樣子。”
“是啊，真是虛偽！”
底下觀眾席上的聲討已經一面倒，韓允和余升等人臉色很難看。
“怎麼這樣…大家平時都嘻嘻哈哈的，怎麼這麼苛刻。”
韓允上前拍了拍余升的胳膊，笑道：“升哥，不用管他們，上去領獎，周總在等呢。”
余升吸了口氣，只能硬着頭皮走上台去。
“恭喜！第一名。”
余升深深看了一眼周源，眼神有些疑惑，還想問一下，卻見周源直接將獎牌塞進了自己手裏。
“恭喜，一等獎。”
說完，便拉起余升的手高高舉起，拍照留念。
就這樣，年會在眾人的唏噓聲中落下帷幕。
回家路上，余升一言不發。
“是不是很多事情要問？”周源笑道。
余升看了眼餘澤，說道：“餘澤你洗澡睡覺去。”
“爸爸…”
“爸爸和小媽有事，你先去洗澡。”
“哦。”
等到餘澤走開，周源好笑地看着余升。
“幹嘛這麼鄭重？想幹嘛？孩子還在呢。”
余升臉一黑：“想什麼呢？我們得一二三等獎和你有關係嗎？”
周源噗嗤一笑：“就這事啊，我就知道你要問。”
“還笑的出來？你沒見今晚多少同事說咱們總裁辦搞黑幕，內定前三名，一整個晚會都白搞了。”
周源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多大點事啊？抽獎么總有人中不了大獎的，每年抽獎都有人說閑話，正常，過兩天就沒事了。”
“可是這次也太奇怪了，怎麼會我中一等獎，韓允二等獎，錢藝三等獎，簡直和設定好的一樣，你說實話，是不是你是先讓人設定好的？”
“是啊，給你漲工資你又不願意，那怎麼辦？乾脆通過抽獎發給你算了。”
“你…”
余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周源。
“還真是你，你怎麼能做這種事…這要是讓人知道了那該怎麼辦？上半年漲工資已經引起很多人不滿了，這再是…”
周源拉住余升的手：“我的升升，你就這麼看不起我？我是總經理啊，雲遊我說了算，給自己男人一點優惠怎麼了？”
“可是…”
“別可是了，瞧你，我騙你的，哪能真的內定啊，我有那麼蠢嗎？”
周源的樣子不像是說謊，這讓余升更加迷糊。
“今晚我也沒想到，只能說你們三個運氣好吧，別多想了，趕緊洗澡，要哄餘澤了。”
看着周源窈窕的背影，余升縱使再懷疑，也無力去責怪周源，畢竟就算周源真的內定操作，也是為了自己。
夜晚，周源舒服地靠在床頭看書，余升推門走了進來。
“餘澤睡了？”
“嗯。”
“我們也睡吧，不早了。”
余升遲疑了一會，走過去將周源抱在懷裏。
“謝謝你！”
周源笑了笑，也抱緊了余升。
“幹嘛這麼客氣？”
“你讓餘澤回到了我身邊，工作上又這麼照顧我，真有種被包養的感覺了。”
周源表情一滯，連忙解釋：“我知道你頂着很大的壓力，但我不是故意讓你為難得…你別多想，也不要不開心，”
余升疼愛地摸了摸周源的頭髮，笑道：“傻瓜，有人這麼為我考慮，我開心都來不及，所以才感謝你啊，感謝你這麼關心我。”
周源愣了一下，撲進余升的懷裏，喃喃道：“謝謝你…”
余升看着懷裏的女人，突然覺得原本破碎不堪的生活，正在慢慢變得完整、美好。
年三十很快就到了，所有人都踏上了歸途。
余升作為助理，又是男友，自然陪着周源站最後一班崗。
送別了大家，余升走到韓允和錢藝跟前。
“怎麼還不回家啊？”
“正準備下班呢，新年快樂哦，升哥。”
錢藝甜甜一笑。
“嗯，新年快樂。”
對於這個愛笑的女孩，余升總是覺得很親近。
“拜拜，走啦，替我給周總問好。”
“好。”
韓允則有些不舍地看着余升，表情有些複雜。
自從葉飛上次鬧開之後，韓允基本上沒了朋友。
男同事認為韓允很隨便，打招呼也基本上是調戲，期望發生點什麼。
女同事除了錢藝，其他人大都對韓允不屑一顧，認為韓允是靠身體上位，越傳越黑，竟傳成了韓允是行政媛，和所有男人都有一腿，只要給錢，可以隨意支配。
另外一部分則是羨慕，和異性，特別是領導接觸時候都大膽主動了許多，想要升職加薪。
唯一沒帶顏色對待韓允的人只剩下余升。
或許韓允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已經對余升產生了一種嚴重的依賴感。
“怎麼了？不和我道別嗎？馬上要趕不上最後一趟班車了。”余升笑道。
見四下無人，韓允一笑，突然衝進余升的懷裏，輕輕抱了一下。
“咳咳…新年快樂，快去吧。”
余升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韓允的後背。
“嘻嘻，過年快樂哦，這個給你，你現在有周總了，想不出送什麼好。”
余升看着韓允遞過來的名貴卡包有點驚訝。
“幹嘛花這麼多錢…多浪費。”
韓允笑了笑：“還好了，打折隨手買的。”
余升知道韓允是擔心自己不願意收，故意才這麼說的，也就不好拒絕。
“謝謝。年後再給你回禮啊。”
“嗯，那我等着了，嘻嘻，升哥我走啦…”
韓允說著一溜煙跑了出去。
余升看着韓允，嘆了口氣，這個姑娘真的變了許多。
“怎麼樣？忙完了嗎？送我去機場。”周源在一旁叉着手臂說。
余升笑了笑，拉起周源的手說：“又吃醋了？我和她們道個別而已。”
“切，我吃什麼醋，看你享受的很。”
“得得，越說越遠了，快走吧，趕飛機去，今晚看你表演。”
……
機場。
周源依依不捨地推着箱子。
“你也快回去吧，路上慢點，正好回去吃年夜飯。”
余升笑了笑：“知道了，管家婆，你呢，也好好的，忙完就吃年夜飯，別喝太多酒知道嗎？胃藥記得吃，再忘記我就給寒姐打電話。”
“知道啦，那我先走了。”
“去吧。”
周源一步三回頭，走進了機場大廳。
……
回到家的余升不緊不慢地帶着餘澤出去買菜，看着路旁的店面打烊，心裏有些感慨，自己總算是在這個城市扎了根，如今餘澤也回到了自己身邊，雖然平淡，但余升感覺很滿足。
就在余升失神的時候，餘澤突然指着路邊喊道：“姐姐！”
余升轉頭一看，韓允正拎着一袋食材站在路邊，瘦小的身軀隱藏在寬大的羽絨服下顯得更加弱小。
“允兒…你怎麼沒回家？”余升走過去問。
韓允眼神有些躲閃：“趕不到車了…”
“那我送你回去？火車的話應該還有班次。”
“不…不要…”
韓允的語氣突然有些驚慌，顯露出余升從沒見過的模樣。
“我不要回去…”
“姐姐，跟我們一起回去過年吧，爸爸買了好多菜，準備給小媽做好吃的。”
韓允偷偷瞄了一眼余升，眼神閃過一絲期待，但很快又搖了搖頭：“不了，我先走了。”
余升頓了頓，喊住韓允：“一起回去吧，反正就我們三個人。”
韓允轉過身，猶豫了一下：“真的可以嗎？”
余升笑了笑：“你是餘澤姐姐啊，天天都帶餘澤上學放學，走吧，剛好幫忙做飯，餘澤剛才還吵着要吃你做的紅燒豬蹄呢，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做年夜飯了。”
韓允燦爛一笑，認真地點了點頭：“嗯，收到。”
廚房裏，韓允一掃頹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給余升幫忙。
油剛下鍋，韓允就趕緊端着菜在一旁，方便余升一轉身就能拿到。
剛想調味，鹽就遞到了手邊。
準備出鍋，洗乾淨的盤子已經擺好。
“允兒，你不用這麼拘謹，和以前一樣就好了。”
韓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有啊，我覺得很開心。”
余升也沒多說什麼。
“你家裏那邊…需要我和源源幫忙嗎？”
談到家裏，韓允臉上又難過了一下。
“前些天我弟弟要結婚，我爸媽找我要三十萬，我拿了二十萬回去，他們說我白眼狼，在外面不捨得出錢，可是我…我真的沒錢了…”
韓允笑哭了。
韓允的生活余升是知道的，平時吃穿都很節約，僅有的幾套貴點的裙子不到十分重要的場合不會拿出來穿。
在食堂吃飯不會像其他女生一樣只吃一點點，每頓都會吃的飽飽的，飯量比男人還大，這樣晚上就可以不用吃飯。
余升不忍心地走過去拍了拍韓允的肩膀：“不回去就呆在這裏過年，都一樣。”
不是余升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是不想讓韓允產生錯覺，那樣會很對不起周源。
三人就這麼湊成了一桌，開心地吃了一頓年夜飯。
初二的街道格外清凈，余升將韓允送回宿舍，便開着車去機場接周源回來。
剛見到余升，周源便驚喜地衝進余升的懷裏，雖然不到三天，但周源感覺過了很久一樣。
不遠處，這一幕被正帶着新女友出機場的葉飛看在眼裏。
瞬間，葉飛嘴角一歪，一個計劃萌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