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無人生還 5
進入副本第三天，七點，一樓客廳
溫若和許祁已經收拾好在餐桌旁坐下，看了一圈餐桌，溫若小聲跟許祁說道
“今天早餐只有16份”
許祁數了數，果真是16份，再看一圈玩家數量，此時算上自己和溫若只有十二人，鄭明等人還沒來
“今天早上好像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許祁旁邊坐着的一個女人接道
“那可不一定”她看起來比溫若還要瘦小，而且眼睛是白色的。女人看了一眼周圍的人，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她接著說
“我是5號房的，今天早上我隔壁房間，也就是4號房，一點動靜都沒有，我特別注意了，也沒見有人出來”女人頓了一下，不確定地說
“就是咱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睡過頭了”
女人的話引起了眾人的討論，如果4號房的兩個人真的死亡了，那剩下的人數又少了，今晚又會是誰被法官審判，對死亡的恐懼讓所有人迫切的想確認4號房的人是否真的出事了
正好鄭明也來到客廳，他身後只有三個人，他的隊友田榮軍，以及與鄭明結盟的一個青年和他的隊友。
聽到眾人的討論，鄭明一手握拳，錘了一下手掌
“我今天早上還納悶沒見到他們兩個，以為他們先下樓了，這樣，我們一起去4號房看看”
眾人達成一致，一起前往4號房。
鄭明敲門
“方成，你在房間裏嗎？”
沒有回應，房間的們被從裏面鎖着，鄭明轉過頭跟周圍的人說一句退後，接着他猛地一腳踹向房門
“咔嚓”
門開了
在門口可以清楚的看到兩個人躺在各自床上，側着身子，面對面，神態安詳，像是上一秒兩個人還在正常聊天。
鄭明一馬當先走到床邊，手指探向兩人鼻翼
“沒有呼吸，已經死了”鄭明神情悲愴，肩膀下塌，像是一下子因為同盟的死亡而陷入悲傷無可自拔。
眾人忍住內心恐懼，圍到床邊，兩個人確實已經死了，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傷口，也不像昨天的兩個人的死狀。
“他們，是怎麼死的？”
“和昨天兩個人不一樣，難道說每天的死亡是有原因的嗎？”
“不知道，是因為昨天他們的同伴死了，所以今天他們才會死嗎？”
說完，剩下的人紛紛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面面相覷。
“諸位，我知道進入副本生死無常，但是看到自己兄弟接二連三的死在自己眼前，我...”鄭明哽住，背過身去，不讓眾人看到他的表情
“我和方成是好兄弟，他的死亡，對我打擊很大，我，我想緩一緩”
“我今天實在沒有心情做其他事了，就辛苦大家，今天多找找法官的線索”
有人對此表示理解，也有人認為鄭明更應該化悲痛為力量，趕緊找到線索通關，才對得起兄弟的犧牲。
但是看到鄭明隱隱顫抖的背影，又說不出什麼強迫的話，算了，就讓他緩緩吧。
溫若跟許祁對視一眼，頗有默契的離開4號房，溫若走在前面，到5號房附近，並沒有轉向樓梯下樓，而是繼續沿着走廊，前往10號房。
“我們今天不出去找線索嗎？”許祁關上房門，問道
“我掐指一算，今天不宜出門。”溫若幾個手指神棍似的擺幾個手勢
“不對，今天鄭明因為兄弟死了，不出門，你也說不出門，難道說，今天出門的人會死？”許祁眉頭一皺
“你們是怎麼知道的呢？一定有我忽略的地方”許祁沿着房間轉圈
走到爐台附近，許祁目光被鏡框吸引，鏡框中的羊皮紙略微泛黃，上面的童謠如此清晰的在許祁面前呈現：
十個小士兵，出門打牙祭；不幸噎住喉，十個只剩九。
九個小士兵，秉燭到夜半；清早叫不答，九個只剩八。
“是這個童謠！”
許祁激動起來
“今早死的兩個人就是‘清早叫不答’，你昨晚一直提醒我要早點睡覺，那他們是因為夜半還沒睡，所以才會死亡。”
“昨天死的兩個人，他們是窒息而死，確實符合‘不幸噎住喉’這個條件，出門打牙祭是指什麼？我們每天的食物都是系統自動發放”許祁看向溫若，目露不解
“他們在第一天吃飯的時候因為吃得太快，噎住過”
“噎住過？原來這才是他們的死因，也是你所說的，死亡並不是隨機的”許祁一拍手掌，同時對於溫若對環境的觀察能力感到佩服
“我們要把這個發現告訴其他人嗎？”
溫若站在窗前，左手橫立，右手肘撐在左臂上，摩挲下巴，目光看向窗外
海水烏黑扑打在岸邊的岩石上，激起的水花晶瑩，又回到大海里
“等他們靜下來想一想，只要是聰明點的，就能聯繫到童謠上，最遲明天，所有人就會知道了”
溫若眼神暗下去
“這樣的話，法官也要開始行動了”
“不對，溫若，我發現只要法官每晚按時殺兩個人，十個晚上之後，他肯定可以完成任務，他不用急，只需要躲起來，隱藏好自己就可以了。”
聞言，溫若笑了笑
“那我們好好討論一下這個問題，你認為通關條件，找到法官的身份，是怎麼個找到法？你隨便指着一個人說他是法官，然後一個個去試，直到找到正確的為止嗎？”
“這個問題，好像大家都沒提到過，對啊，找到法官是怎麼判定找到了？”
“你有沒有覺得一樓客廳中央放着那麼大的餐桌，有點奇怪，誰家餐桌會放在客廳中央呢？”
“它看起來像不像，審判桌，一群人坐成一圈，然後討論誰可能是法官”溫若比劃一下審判官拿着小錘，一錘定音，宣佈誰有罪的樣子。
“嘶，這樣一說，真的挺像，但是為什麼副本規則沒有提到這件事”許祁設想了一下，突然覺得自己每次吃飯都是在審判桌上，太不禮貌了
“應該是需要什麼觸發條件，我們現在，就像正菜前的開胃小菜，就像你說的，現在的局面對法官好像太容易了，每晚都可以殺兩個人，而且副本還會把玩家強制入睡”溫若像是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但是，這是依照目前和平表象來推理的，現在應該已經有人想到了可以通過殺掉隊友獲得平安夜”溫若目光居高臨下地看着窗外經過的，面露緊張不安的兩個人，繼續說道
“如果後續每晚都有人通過殺掉一個人來通過平安夜，這樣的話，到最後一天，還會剩下八個人，要麼找出法官，要麼自相殘殺，只有一個人活下來。這對法官來說，很難通關”
“當然，我們這是假設的一種情況，現實更加複雜多變，比如我們之前提到的，當天死亡超過兩個人，法官陷入瘋狂狀態，或者法官找到了更好的脫身方式，可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些都有可能”
“只能說，局勢開始變得有趣了”
溫若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對接下來可能出現的局面感到期待，她穿越前明明是一個合格的新時代青年，遵紀守法，敬老愛幼。溫若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又忍不住笑起來。
“你的意思，是真正的副本，還沒開始，是嗎？”許祁不確定地問，內心雖然覺得溫若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卻又忍不住希望這是假的。
“當然，既然是遊戲，當然需要有一個新手保護期了”
“你之前通關的副本不是這樣的嗎？”溫若反問
“不是，我經歷過的副本，沒有這些彎彎繞繞，都是很明確的告知背景和通關條件，而這個副本，如果是像你說的那樣，就像”許祁猶豫了一下，說道
“就像一台戲，一台向某個人展示，這個世界生存規則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