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白霜微微一怔,隨後迅速點開帖子看了一眼。
【什麼情況？！】
【前排蹲瓜！】
【[圖片.jpg]繁花娛樂前工作人員剛剛發了長篇小論文，曝光樊似錦私下性格差，耍大牌,看不起工作人員還言語PUA她們。如果這都不算職場霸凌。】
【一般到工作人員回踩簡直是忍無可忍的地步吧……？她這是做的有多過分。】
【我的天,真沒想到她是這種人。】
【雖然但是,空口無憑只曬了工牌和合照也能算石錘嗎？】
【這還不算石錘？樊粉就硬洗吧。】
【如果不是真的為什麼離職工作人員要冒着從此在全行業丟飯碗的風險曝光她啊，而且看節目表現樊似錦就是這種人啊,她每次講話就不給人好臉色一副我人氣高我了不起，就靠粉絲每次洗大小姐真性情。】
【+1,樊似錦在節目裏給其他練習生甩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好吧，樊粉當初吹女王行為現在不承認了？】
【沒想到這一個小小的選秀節目竟然TOP1和TOP2接連翻車，誰看了不說一句卧龍鳳雛。】
【別帶童雀啊,股東作死和她本人沒關係，別亂扣帽子。】
【抱走我擔已經很慘了，別和黑料咖相提並論好嗎。】
……
白霜隱約覺得不太對。
她去看了那個所謂工作人員發言,全篇控訴樊似錦如何過分，但除了一個身份自證之外並沒有其他的證據。
而以她對樊似錦的了解,她雖然脾氣不算頂好,有的時候講話也挺傷人,但絕對不至於上升到職場霸凌的程度。
工作人員或許是對她有怨言,但這篇小論文應當是誇大其詞了。
但無論是否真實，在此刻爆出,真的是偶然嗎？
那這個時間節點未免也太巧合了，明晚就要錄製第輪淘汰了，是想趁着這一波熱度上來后直接將樊似錦拉下去嗎？
選秀中途爆黑料也算是非常常見的狙人環節了。
白霜確定自己沒出手，那應當是遊戲內設置的固定劇情節點。
那這個劇情點是為了什麼呢？
一般劇情節點都是給玩家製造困難，但這個節點……感覺是給玩家送人頭啊。
和自己競爭C位的最大對手在這個時候爆出黑料,玩家應該會欣喜若狂吧？
你又不知道她的過去，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些事，但這些黑料對她來說絕對是致命一擊。
感覺即便是守序善良的玩家，也不免會偷着樂。
“玩家，好機會啊。”
183的聲音忽然響起，“這一下可以一口氣除去兩個競爭對手了。”
“打壓禮包的卡應該還沒用完，可以直接給樊似錦這輪炒一波熱度。只要話題度上來，就算她有再多的粉絲也保不住她。”
它娓娓道來，如同誘哄，“這次都不需要你親自出手了，只需要藉著東風推波助瀾即可。”
“很、簡、單。”
白霜的思考微微一滯。
的確是個落井下石的好機會。
如果她想贏，似乎沒有半點不出手的理由。
白霜甚至能感覺到183注視着她，像是問，為什麼還不動手，為什麼童雀可以，對樊似錦就要手軟？是她們倆有什麼不同嗎？
冰涼的審視感讓她心內升起一絲不安。
不行。
得快點找個理由。
183期待地等待着她的反應。
白霜想了想，卻道：“慢着。”
她把帖子往下拉，很快刷到了新的一些動向。
八百倍速的互聯網好友已經開始扒樊似錦其他的黑料，並快進到掃射其他人。
【感覺能和霸凌咖玩兒在一起的，應該也不是什麼好人吧。】
【點名白霜，當初人氣飛升就是因為說自己是樊似錦粉絲，都是一個圈內的，既然是她粉絲應該知道一點這些事兒吧？】
【別亂狙行不行，專註樊似錦別帶不相關人員出場。】
【炒CP的時候炒的飛起，這個時候想獨善其身了？】
183：“……”
這倒是很出乎它的意料，“網友的聯想能力還真豐盛。”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白霜飛快找了個不動手的借口，“雖然是衝著樊似錦來的，但或多或少也涉及到了我身上，這個時候出手無異於把自己往火坑裏推。”
她想了想，站起身來往外走：“我得去找一下樊似錦。”
得問問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錄製營地門口圍了一堆消息靈通的記者，不過幾個小時的功夫就將大門堵得水泄不通。
如果是個小練習生也就算了，不會引起什麼討論度。
偏偏樊似錦是一個已經出道過的、擁有大量粉絲的藝人，那這個消息的分量就顯得重了。
是以這些記者都蹲着，等着樊似錦給出一個答覆。
這麼浩大的聲勢，瞬間將這一消息傳遍了本沒有互聯網的全廠。
“不接受！”
“我不會這麼做！”
樊似錦語氣急切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我都說了是造謠愛信不信，還想要我怎麼樣呢？想讓我死嗎！”
“你們要做的應該是儘快去聯繫那個人，而不是問我怎麼辦！”
她掛了電話，抱着靠枕，把手機遞迴給眼前的選管，“讓那些記者走吧，反正不走我也不會接受他們的採訪，更不想見到他們任何人。”
“明白。”
選管從樊似錦宿舍內出來。
因為樊似錦家庭背景的關係，這些選管一般不會輕易去得罪她，也得罪不起。
這位分管樊似錦的選管脾氣還算不錯，見到宿舍外徘徊不定的黎燃和白霜，想了想還是問道：“你們是來找樊似錦的嗎？”
黎燃也是一從別人那邊探聽到消息就趕過來了：“她怎麼樣了？”
選管搖了搖頭，不能透露太多，只道：“我想她現在應該不會見任何人的。”
黎燃還有點放心不下，想繼續追問選管，卻被白霜扯了下袖子，搖了搖頭。
等選管走後，她才看了一眼黎燃，問：“你記得嗎？”
在以前的循環里，發生過這件事嗎？
黎燃使勁想了一會兒，說：“毫無印象。”
她想了想，狐疑地打量一下白霜，說，“難道是你做的？”
白霜舉手表示無辜：“當然不是啊。”
既然黎燃不記得，那這件事是以前沒有發生過嗎？
難道是因為她最近的選擇，蝴蝶效應出了新的劇情點？
不對啊，這麼複雜的劇情點，怎麼可能是蝴蝶出來的，還是說以前樊似錦被殺的都很早，沒有走到過這個劇情點。
也不對。
樊似錦也沒到次次循環都死的地步。
又或者說是黎燃記憶里的劇情本來就不完整，記載的多數都是死亡畫面，對於劇情本身印象不深。
白霜這邊在頭腦風暴，黎燃也同樣在推測：“在這個節點爆出來，一定是衝著她的出道位或者C位去的。”
“如果不是你，那就是選秀里的其他人。”
她眼神瞬間陰沉下來，“我自己是不介意逐個排查。”
白霜：“——停！”
寫作逐個排查，讀作滿場屠殺是吧？
你不介意我介意！！
白霜連忙規勸道：“別衝動，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黎燃：“怎麼從長計議？”
白霜：“總要聽聽似錦自己的說法吧。”
黎燃急了，壓低聲音質問道：“這還能有什麼說法？！你難道還真的覺得似錦做過哪些事啊！”
假粉就是假粉！
這種時刻就是靠不住！
“我可沒這麼說。”
白霜對這件事持保留態度，但當著鐵血毒唯的面還是要統一立場，“但似錦一定比我們知道更多的內情。那個工作人員既然能拿出自證，應該是和她接觸過的。我們現在沒有線索，只能從她這邊問起來。”
黎燃消了消氣，又道：“她不一定會說。”
她不說不要緊。
重點是我需要看。
白霜打定主意後上前，輕輕敲了敲樊似錦的宿舍門。
沒有聲音。
白霜打算打感情牌：“似錦，我們可以進來嗎？”
“你別怕，我和黎燃肯定無條件相信你，我們就想來問——”
“——不可以。”
裏面是樊似錦強硬的聲音，“你們相信我，但我不相信你們。”
聽起來語氣非常冰冷。
彷彿誰都可能是害她的那個人。
白霜覺得這會兒樊似錦的黑化值應當也在持續醞釀中。
如果這件事真的是造謠，那麼她的懷疑對象顯然也是選秀內僅存的這幾位。
而在這幾位中和她有密切競爭關係的，偏偏是她關係最好的幾個人，她肯定不想見她們。
黎燃卻不覺得是因為這個理由：“她骨子裏是非常驕傲的人，絕對不會容忍我們看到她現在這一面……還是算了。”
“……好吧。”
白霜的記憶眼鏡要掃到NPC本人才能讀取信息。
她本來想見樊似錦一面，掃一下關於這個劇情之前發生的節點來做打算，看來眼下是不行了。
她摸了下門，有點依依不捨地離開。
而房間內，剛才還態度強硬的樊似錦這會兒正抱着自己的抱枕流淚。
她從小被灌輸，你是樊家的女兒，所有人都盯着你這個位置，你要時時刻刻都做到最好，其他人才不敢冒犯你。
來參加選秀也是，她必須拿到第一名，才能堵住那些人的質疑。
只要她掉下來，一定會被無數人恥笑。
可我已經努力做到最好了，可我已經是第一了。
為什麼還是不行？
為什麼還是會有人處心積慮想把她拉下位。
為什麼世界還是不夠愛她？
她究竟要做到什麼程度，才可以呢？
—
儘管風波不斷，第輪淘汰還是如期而至。
鏡頭已經提前開啟，練習生們陸陸續續入場，對着入場的鏡頭揮手致意。
童雀進來的時候，一整個春風得意馬蹄疾的狀態。
白霜：“……”
收斂點收斂點。
全世界都要知道你公司倒閉啦！
她又在心中嘆口氣，不得不說，人類的悲歡果然並不相通，同樣是攤上事兒了，她和樊似錦的反應是天差地別的。
剛這麼一想，樊似錦也入場了。
這是白霜兩天內第一次見到她，微微怔了下。
她像是並沒受到風波影響，外表光鮮亮麗，妝容隆重漂亮，依舊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黎燃也確實沒說錯。
樊似錦非常驕傲，不容許別人看見自己落魄的一面。
即便到了這個關頭，她也會拚命維持住自己的尊嚴。
不過既然樊似錦來了，白霜就可以用眼鏡讀取她的過往了。
關於這件事的記憶……
沒有。
沒有。
沒有。
白霜一連翻了無數個循環，其中甚至有包括樊似錦最終走到出道位的，但無一例外都沒有這一段風波。
為什麼？！
這居然是一次嶄新的，從未出現過，更無法參考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