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選秀尚未開始，白霜卻已經比節目本身還出圈了。
白霜看着自己吹氣球似快速膨脹的人氣，眼神發光：“你們商店這段時間搞活動嗎？”
183：“……”
183委婉表示：“暫時沒有呢。”
白霜非常遺憾地搖了下頭，有種好感度生不逢時的感覺。
她又看了一眼【營銷一條龍】大禮包里的卡，又好奇道，“那其他卡的效能也這麼強大嗎？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嗎？”
“當然有。”
183說，“出圈卡雖然作用強大，但一切都建立在你本身的內容上。”
“出圈其實是一個中性詞，可以正向出圈，亦可以反向出圈。”
也就是說，如果白霜表現不夠優秀，一旦沒撐住，分分鐘會被出圈卡反噬，或是被掛上頭條嘲笑個幾天幾夜，或是被逆反群眾罵這是怎麼火的，反掉一大批好感值。
換言之，是白霜自己扛住了，才換來這一次閃閃發光的機會。
—
白霜的好感度連續沖高了八小時，之後出現了逐步回落的趨勢。
白霜本身倒是很想得開。
人嘛，都是喜歡看熱鬧追熱點的，等喧嘩散開也逐漸會淡忘這一切。
至少在浪潮過後，還是留下了一批粉絲的。
但她不由得思考問，“那要是我趁好感度夠的時候先拿好感度兌換了道具怎麼辦，會收回道具還是倒扣我的好感度。”
183說：“系統會自動記着這筆欠賬數字。”
“那還挺好。”
白霜揶揄道，“還允許賒賬，系統牌信用卡，你值得擁有。”
她又問，“那我現在雖然沒那麼多好感度，能不能允許我先欠着，我先去搬個商店？”
183：“……”
183打破了她的美好幻想：“我們是誠信系統，不是放債怨種。”
令白霜有點意外的倒是另一件事。
在她意外出圈這兩天，竟然一次都沒死過。
她思前想後，得出結論，“看來這些NPC人都還挺誠實，說交手機都是真的交手機。”
以至於她們對外界的情況一無所知，根本沒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她這個一百名身上。
不得不說，暗中偷家的感覺真爽！
……
終於到了錄製初評級的當天，練習生們被各自的選管引導前往化妝室做妝造。
今天是初評級，對於每個練習生來說都是最重要的舞台。
於是所有人都鉚足了勁盡量留下一個最漂亮的妝造，公司有礦的練習生甚至會撥自帶的化妝團隊來。
白霜當然沒法指望上自己公司。
她只得確信自己存檔存上，又檢查了一下面前的節目組準備的化妝品。
沈若素看出她的異樣：“怎麼了？”
“沒事。”
白霜裝傻說，“沒見過這個牌子，想看看。”
主要還是不想死。
雖然應當不至於有誰會在這個時候來害一個排名一百的練習生，但萬一有NPC黑化方向就是能弄死一個是一個，然後被手握炮灰劇本的她不幸截獲了也說不準。
檢查完后，白霜松下一口氣，等化妝師過來的時候四處張望，卻發現旁邊的庄顏似乎比她更為謹慎。
她不用節目組為自己準備的化妝品，而是自帶了化妝品，也不讓化妝師近身，自己花半個小時搞定了妝面，然後開始卷頭髮。
甚至在有造型師過來問要不要幫忙的時候，也被她冷聲拒絕了。
“……？”
白霜怔了下，“她是不習慣別人幫自己化妝，還是……不信任？”
竟然比她這個死了十次八次的人還警惕。
183說：“看來她上次也不是針對你。”
白霜點頭：“沒錯，她是‘我平等地恨所有人’。”
庄顏忽然冷不丁看她一眼。
白霜頓感一股寒氣凜然，自認和183的對話應當其他人都聽不到，但還是很自覺地做了個給嘴拉鏈的動作，示意自己不會隨便和她搭話。
庄顏：“……”
沒死，很好。
白霜收回視線，松下一口氣。
看來自己上次的猜測還挺准，只要不和她說話就不會死。
化妝完畢，在入場前，選管為每位練習生帶上麥克風，並提示說：“我們的選秀會以直播的形式開展。”
“所以請各位練習生記住，從入場開始，你們的每個動作，將會實時反饋給觀眾。”
白霜戴正自己的麥克風，心想這倒是很好。
少了信息差，還少了惡剪，比現實里的選秀要簡單許多。
她甚至還可以根據同樣實時更新的好感度來調整自己的方略。
廣播播報道：“現在有請初始排名90-100名的練習生依次入場。”
白霜對身邊的隊友道：“走吧。”
身為第一百名，卻不是全無好處。
至少入場的時候能排第一個，成為第一個入鏡的練習生。
白霜仰着頭望過去，看到場內的一百個座位空空蕩蕩，佈局成金字塔的形狀，前七的座位在最頂端，金碧輝煌，閃閃發光，是她夢裏曾經想過的樣子。
她出道那一年，也是內娛選秀被畫上終止符的一年。
資本撤資，粉絲的韭菜割到一半被棄之如履，而她也成為了眾多的棄子之一。
時代的洪流壓在每一個人身上，避無可避，她也早已接受事實，不讓自己過多遺憾。
只是在這一刻，白霜還是忍不住想，也許那是她本可以真實接觸的場面。
全自動攝像機過來，白霜立刻調整表情，抓緊機會和身邊的沈若素貼貼。
其餘NPC初秀乍到，根本不知道社會險惡。
好的美帝CP是當選C位的一半！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一秀之計在於炒！
“霜霜。”
沈若素握住她的手，輕聲說，“你很緊張嗎？”
白霜：“嗯？“
沈若素眼中憐意頓生，溫柔地望着她，“沒關係，我陪着你呢。”
【沈若素好感度+2】
白霜：“……”
其實她只是想蹭點鏡頭。
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怪不好意思的。
她又忍不住想，沈若素喜歡自己表現出依賴她的態度，恰恰是沈若素對她依賴性強的證明，所以短時間內無論是讓她帶自己練習或是和她炒CP，她估計都會欣然接受。
但要是從長遠眼光看，同公司內部，人氣也相當，可以舞青梅，可以舞陪伴，但故事性和張力還是弱了一點。
但要是換人炒CP的話——
首先排除庄顏，能和她說上話不被殺就不錯了。
而其他人……白霜望着眼前一張又一張年輕漂亮的面孔，壓抑住自己的痛苦面具。
她已經能想到自己的一百種死法了。
這一百個練習生大部分都是純素人，二十名開外的人氣值其實也壓根沒拉開多少差距。
等到二十名之內，全場則隱隱有了討論。
這些不是自帶人氣來參加選秀的，就是公司營銷鋪天蓋地，賽前已經有了姓名的。
而等到前七出場的時候，更是每出場一個人就會引起下面的歡呼聲，
白霜也凝神，記下目前上位區每個人的名字和臉。
“最後出場的是，初始排名第一。”
廣播的機械音停頓兩聲，最後配合屏幕上跳出的彩字一起念道，“來自繁花娛樂——樊似錦。”
全場練習生非常適時地捧場：“哇——是樊似錦誒，她竟然會來！”
“我從小都是聽她的歌長大的！她竟然還要來參加選秀？”
白霜雖然不認識，但本着求知慾看了一眼人物面板。
【樊似錦】
【簡介：繁花娛樂公司唯一藝人，其父是繁花娛樂持股人之一。童星出道，藝齡十年，是這屆C位呼聲最大的練習生。】
白霜：“……”
合著就是她爸給她開了一家公司唄。
她又往下翻了翻，她父親旗下其他公司甚至是本次選秀的贊助商之一。
這還比什麼！
人家是正兒八經的大小姐，節目組欽定皇太女！C位對她來說，恐怕都像是哄她高興的小禮物。
她頓感絕望，對183說，“我這劇本是逆天改命嗎，這簡直是要改朝換代吧。”
183：“……”
樊似錦從後台走出。
她身高不算高，卻自帶一種極強的氣場，一雙漂亮的狐狸眼微微上揚，沒有瞥兩邊任何練習生，而是徑直往前，走向了金字塔的頂端，顯得傲氣又嬌貴。
她在金字塔前坐下，面色坦然自信，帶着一點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高傲，像是已經習慣了被注視被議論的過程，與周圍的練習生們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待樊似錦坐定幾秒后，廣播繼續道：“所有練習生已出場。”
“接下來，有請我們的三位導師。”
“舞蹈導師，季婷婷。”
“聲樂導師，顧翼。”
“RAP導師，Rolling。”
三位導師依次上場，和練習生們打了個招呼后在最前方的導師席坐下。
“最後，有請我們的我們的節目pd，星光製作人——”
“秦游。”
在練習生們和其他導師的掌聲中，PD終於在乾冰和燈光中緩慢登場。
他身量高挑偏瘦，出人意料的年輕，等棚內的燈光盡數落於他身上時，白霜定睛看了一眼，在心裏感嘆這遊戲有點水平。
他非常的好看，即便在人均高顏值的遊戲世界依舊像是其中做的最完美的一個建模臉，一頭銀髮出挑，眼皮微垂，帶着一種冷感。
“大家好。”
他開口，聲線也冷淡，“我是你們的pd，秦游。”
他的目光不緊不慢地掃過全場，等看到白霜的時候，忽然停頓了片刻。
這停頓只半秒都不到，他很快收回目光，然而白霜卻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背脊一涼。
就好像在那短暫的瞬時，感覺到了一種揮之不去的，濃重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