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約戰
眾人驚詫，這又是哪位名不經傳的強者么？狂妄的語氣竟猶勝那神秘黑袍男子！
但，他們的疑惑和猜疑還沒有湧上心頭，大廳內就霎時靜寂，隨即便是驚掉了一地的下巴，而同時，他們也瘋狂忍住沒有發笑。
只因為來者非是什麼絕世強者，正是那個人盡皆知的廢物少爺，許敬。
“不好意思了言家主，許家可還不能答應你的荒唐要求。”許敬信步閑庭地走了進來，他絲毫不在意眾多差異嘲笑的目光，他似很隨意的站在了莫澤天身旁，隨即便絲毫不弱氣勢地與言萬生直視。
面對幾乎整個臨川城的至強者的注視，許敬沒有哪怕絲毫的慌張無措，完全不似是傳言中的怯懦和廢物之人，言萬生顯得很是意外。
“許敬……呵呵，你能出現在這裏，我倒是有些意外，不過……”言萬生將剎那的驚愕完全收斂，他審視着許敬嗤笑道，“膽子是有了，可惜廢物始終是廢物，沒有任何資格如此與我說話。”
話音未落，言萬生身上驟然崩發一股如潮般的恐怖靈壓，徑直覆壓於許敬身上。
但，在許敬剛步入會客廳便時刻準備着的陌澤天也同時出手，兩股靈壓相撞瞬間，其似漣漪般快速擴散，隨即消失。
“呵呵，言家主何必與小輩一般見識呢，這可不降了你的身份。”陌澤天呵呵笑道，言畢，他又轉向許敬，像是在呵斥道，“混小子，說話要注意身份和態度，不可無禮。”
“你小子來幹什麼，不是讓你不要過來嗎？”說完，陌澤天就是一個玄氣傳音，極為嚴肅地斥責許敬。
善者不來，來者不善，言萬生直接上門他早就知道不會有什麼好事兒，不讓許敬過來，一來是擔心許敬與言家的矛盾，二來是怕他身上忽然存在不俗的玄力之事被發現，從而引起不必的麻煩和危險，不過現在看來，後面一事顯然是他多慮了，言萬生根本沒有覺察到許敬身上的玄力氣息。
但話雖如此，許敬如今直接出現，而且還是上來就對言萬生開懟，可真的是令他欣慰卻也怒氣難抑吶。
“我有分寸。”許敬低聲說了一句，予以其一個放心的眼神。
見此，陌澤天本來還想要說些什麼，但不知為何，到口之時卻是什麼話也沒有，或許，是因為許敬能如此之快就恢復傷勢的奇異緣由，也或許……是他從未見過許敬的那堅毅神色。
“叔父。”許敬朝着許勤山敬了一禮。
“哼，倒是還認得我這個叔父。”許勤山明顯不愉，厲聲道，“這裏還沒有你說話的份，趕緊退下吧。”
許敬微微一笑，也不在意，他隨即環視眾人，朗聲道：“諸位家主，我，許敬，乃是許家家主許樂山之子，也自當是下任家主，有權決定許家任何事宜，而北山秘境的鑰匙是否要交出來……小子也自有決斷。”
寂靜。
許敬言語之後，陌家會客廳是死一般的寂靜。
但，在那死一般的靜寂之後，卻是滿堂的嘩然和不屑嗤笑。
“哈哈哈哈！一……一家之主？是要把老夫給笑死啊……哈哈哈哈哈……”
“一個廢物也能是一家之主了？許家……何時落魄成這番模樣了……哈哈哈哈！”
“…………”
一眾家族掌權者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已是笑得臉皮生疼，更有甚者已直接笑趴在了地上，就是許勤山也已忍俊不禁，嘴角不住抽搐着，這小子在發什麼瘋！
言萬生身側的那個黑袍人仍舊如死水般沉默着，但他那雙藏於黑暗下的眼睛，卻似乎是在盯着許敬，更似在……與許敬對視？
“許敬，還嫌許家丟的臉太小了么，瘋夠了就趕緊滾開，許家何時有你說話的份！”隨同許勤山過來的卻始終只能沉默的許家三長老此時終開口喝斥道。
“……”許敬也頗為無奈何頭疼，還是自己先前的事迹太過“光榮”了啊。
“三長老，”許敬微然一笑，緩緩轉身，道，“我方才不是說了么，現在開始，我便是家主。”
“你……”三長老話音頓塞，因為此刻，倒映在他眼眸中的許敬，全然不像先前任何時候的許敬，僅那一雙如寒刃般的眸子，便隱隱折射着惡狼般的凶光，那是一種內斂的鋒芒，可不知為何這種內斂的鋒芒卻能在一瞬間將人震懾，殺傷。
而且，這一個眼神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是……
“家主……”許勤山不自覺地低喃道。這小子說話的神態……怎和大哥如此相似？
“呵哈哈哈哈！有趣，實在有趣！”言萬生忽大笑道，“許家竟然讓一個廢物當了家主……也罷也罷，虎父犬子，許樂山有你這麼一個兒子繼任家主位，他死了也算欣慰了。”
許敬眉頭一寒，眼中的凶光瞬閃即逝。
“無論你們許家誰為家主，我都只有一個要求，”言萬生沉聲道，“交出秘境鑰匙。”
“要求？呵呵，呵呵呵……”許敬低低地笑了起來。
“你在笑什麼？”言萬生皺眉道。
許敬慢悠悠地回答：“我在笑……什麼時候你言萬生，也配和我許家提要求了。”
囂張，實在囂張！
一個沒有任何玄力的廢人，竟然又一次直呼一位家主之名，而且其聲音中更是明顯的帶着深沉的挑釁和不屑。
此話聽來，在場的任何一位臨川城高層強者，都感到了深深的不可思議，這還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廢物嗎？
會客廳的氣氛再一次變了，彷彿這裏已經開始瀰漫起了腥風。
“你我兩家百年來素來矛盾頗深，但卻從來沒有過直接的衝突，你可知為何？”許敬忽然說道。
不等言萬生說話，許敬繼續道：“沒有人願意被規則束縛，但規則存在自有其道理，所有敢於挑戰規則的人，都將為其付出代價。”
“你想不遵守規則，想奪取北山秘境鑰匙，但卻遲遲沒有直接向我許家動手，也沒有直接在陌家動手，而是選擇了威脅，老實說……我許家最不怕的就是威脅，我家老爺子最不怕的，也是威脅。”
言萬生的眼角一點點變得陰翳起來，他的臉龐在許敬提到“老爺子”三字時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雖然他內心極其不願承認，但許敬的話卻是犀利地點明了他所擔憂的。
許家老爺子，也便是許敬爺爺，一個半截身子入土之人，可儘管如此，他的實力仍舊是屬於臨川城最高，只要他一天不死，許家就不會真正玩完，而這也是雖然許家沒落了三四年，但仍能佔據四大家族一席之位的原因所在，但……
“哼，你在唬我么？”言萬生定了定心，寒聲道，“你們家那一位早已病入膏肓，將不久於人世，你又何來的底氣與我這般說話。”
“我已說過，所有敢於挑戰規則之人，都將為之付出代價，而這世上的規則……又何止此一條。”許敬笑得非常的輕鬆，“言家主，你若是認為我許家已經沒有了一戰之力，那麼你盡可來搶奪，你勝，北山秘境自當是你的，但若是失敗……”
許敬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話中之意已是明星至極。
強硬無畏，面對這位臨川城的頂尖強者，許敬所流露的神色卻有些平淡得可怕。
一旁時刻注意着許敬的陌澤天，在此時又一次懷疑，眼前的許敬，真的就是他所認識的許敬，那個自己好友的兒子嗎？
“混賬小子，休要大言不慚！你真當許樂山還在么！”焚世承在此刻跳了出來，“言家主，我看這小子只是在裝腔作勢，許家那老傢伙十年前就已病重難醫，這早已是人盡皆知之事，他不可能還有一戰之力。”
“看我先拿下這個小子好了！”焚世承話音未落就驟然出手，玄力凝聚，身如鬼魅，其手呈鷹爪便般猛的抓向許敬，儼然一副要直接將其滅殺的姿勢。
這突然的一幕幾乎出乎所有人意料，誰又能想到，堂堂焚家家主竟然會對一個沒有任何玄力的少年發起偷襲。
星玄境強者突然出手，毫無防備之下哪怕是空玄境玄者也難以安然躲閃，更何況是他許敬。
可就在所有人剎那震訝的瞳孔中，焚世承出手的那一瞬，另一個身影也同時動了……陌澤天。
言萬生都能在先前不顧臉面地欲要對許敬予以靈壓震懾，那麼其他人也同樣能有相似之舉，而他便已時刻注意着言萬生和焚世承這兩個老傢伙的動靜，為的就只是保護一下自己這個女婿。
轟！！
兩股玄力相觸瞬間如浪濤般炸裂，雖只些許力量，但仍舊將數名玄力稍弱者逼退。
“哼，焚老頭，在我陌家會客廳直接對我的女婿動手，是不是太瞧不起我陌澤天了！”一瞬交手，兩人即刻分開，但陌澤天已是可見的怒火飆升。
“哈哈，陌家主的實力又有見長啊。”焚世承退了回去，打着哈哈，卻絲毫不見歉意，其暗暗地給言萬生遞了個眼神。
“岳父，你沒事吧？”許敬憂心地問了一句。
“還是關心好你自己吧。”陌澤天沒好氣地回道。
“言家主，你……真的要挑戰規則么？”
許敬聲音低沉，此時，他的話音帶上了警告韻味，而他的視線，在此時則是完全停留在了言萬生身側的黑袍人身上。
言萬生：“……？”
言萬生心存狐疑，他本要說些什麼，但忽然，他身旁的黑袍人卻不動聲色地在其耳旁低語了幾句，只見其眉梢沉下，好一會兒方才舒展。
“哈哈哈哈！好！好！好！”眾人不明，言萬生卻是笑了起來，連說三個好字，“許敬，我似乎有些看錯你了，所有人都看錯了你……你很不簡單，你說的話也很有道理。”
“你現在明白了？”許敬微笑道。
陌澤天：“？”
許勤山：“？？”
焚世承：“？？”
明白？
明白什麼？
“希望只有你一個人知道這個規則的存在，否則……”在眾人不明所以中，言萬生只留下這一句警告意味極為嚴重的話，然後便轉身往會客廳外走去，而那個黑袍人也是緊隨其側。
“言家主，你這是……”焚世承想要叫住言萬生，但後者卻是腳步不止，徑直走出了會客廳。
可忽然，就在會客門口處，言萬生停下了腳步，側眸道：“陌家主，許大家主，能解決此事的，還有一個方法——臨川族比。”
說完，言萬生頭也不回地走開了，剩下的其他家族之主面面相覷，這……就走了？這叫什麼事兒啊？
無奈，如今領頭人都走了，他們能如何？
包括焚世承在內的一眾強者，也都只能是帶着滿腹疑惑快步跟上，畢竟，他們還想要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