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才華驚艷，初露鋒芒（二）
“是什麼，你我心知肚明。”一纖銀說道，意有所指，白皙的手中精美的陶制酒杯在光芒的照射下，透出一片光暈，一點一滴散開來，倒映着一纖銀帶着面紗看不真切的臉，好似在太陽光照射下的湖面，微風習習，碧波粼粼。
好似那一刻，夜色不再是夜色，而是沐浴在陽光中。
一切如夢如幻，似真似假。
“你是說九轉碧血丹？”炎華將內心的答案說出，只是那樣的眼神令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是森寒，還是讚賞，還是……
“沒錯。”一纖銀不緊不慢的說道，給予肯定的答案，聲音似空明又似模糊，好似蒙上了一層輕紗，與面上原本有的面紗相映。
伴着月色，伴着燭光，如清淺的水波，沿着山路緩緩流下，有時激濺起的水珠，在空中劃出一條優美的弧度，而後，下落，好似在演繹着舞蹈，在風中徐徐飛舞。一聲一聲，清晰、沉穩的進入炎華的耳朵里。
炎華瞳孔微縮，詭異難測，半響，他突然說道：
“姑娘，什麼事情還是不知道的比較好。”炎華清冷的聲音傳來，似在醞釀著什麼，沒有否認，亦沒有肯定。
給人許多臆想的空間。
不願多說，亦不願少說。
“看來……九轉碧血丹對你很重要。”一纖銀幽幽說道，好似沒有聽見炎華的話般，意味不明，光芒閃爍。
空氣中突然泛着極致的冷。
只是，在下一刻，不知道為什麼又消失殆盡了。
清風吹拂，湖面微漾，而後，重歸平靜。
寂靜。
沉默。
“為什麼這麼說？”炎華問道，語氣中帶着強勢。要死好歹也得讓人死得明白點。
“因為至始至終你所專註的並不是這個，而是九轉碧血丹能所帶來給你的好處。”一纖銀說道，語氣平淡，不疾不徐，似乎洞悉一切。
早在開始，他已經很明確他所要的是什麼。
也早在開始，就註定了結局。
“那你認為對於我有什麼好處？”炎華越來越對她的話感興趣，眼中的光芒一閃而過，追問。
不料，一纖銀卻回答：
“我又不是算命的，我怎麼知道？”
炎華反應過來，好似想到了什麼，目光轉向看了下面的神算子，失笑，這名女子還真是可愛得緊，她是在說他？
“那姑娘要怎樣才跟我講？”炎華難得十分有耐心的問道。
“這得看你的表現了。”一纖銀十分深奧的說道。
要怎麼表現？
炎華眯眼，隨即拿出一塊玉佩，指尖凝動，運用玄氣，強行從三號雅間破空而出，直直進入四號雅間。
雲百紅看見一塊玉佩憑空出現，嚇了一大跳。
一纖銀卻十分淡定的接住，唇邊的笑意若有若無。
緊接着，炎華微冷的聲音傳來：
“有了這塊玉佩，你可以隨意出入炎家。”
“你不怕我做出什麼傷害炎家的事？”一纖銀看着玉佩，低笑。
“我相信姑娘。”炎華的聲音傳來，原本清冷的聲音好似夾雜着一絲暖意。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信任她。
如若信任了，那便是信任了。
清風徐徐吹來，連同這裏這如墨夜色，似乎也有了些許暖。
一纖銀斂神，就憑他這句話，這個人就是值得深交的，因為他十分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敢賭，就會有收穫，那麼就必有所作為。
人生是一場賭局，裏面有許許多多小小的賭注在裏面，你投入多少，就會收穫多少，抑或是更多。
然而你決定權在你的手上。
上天從來不會虧待任何人，如若說什麼虧待了你，大半時候，是你自己。
“九轉碧血丹有兩種功效，一種是為了拖延毒性蔓延，另一種是醫治受傷很重的人，不知道你是屬於哪一種呢？”一纖銀幽幽說道，如空谷幽蘭，散發著靜謐、安寧的光芒，內心一片祥和之感，只是說出的話卻令人感到寒意。
總是那麼的一針見血。
總是那麼的直中要害。
再次寂靜。
炎華聽言，死死盯着對面的窗戶，好似要將它看去一個洞來。
倏爾，他讓人聽不出情緒的說道：
“看來，姑娘對藥物有所研究。”眼中似有什麼亮光在流動。
其實九轉碧血丹的真正功效很少人知道，大家只是知道這種丹藥很好，卻不知道好在何處。
“那又如何？”一線銀反問，語調輕鬆，唇邊的笑意若隱若現，只是眼中，寒芒依舊。
炎華會突然這樣說，那就說明，他也知道九轉碧血丹的功效，只是，他要做什麼？
這個人的心思很難猜。
炎華眯眼，強硬的氣息若有若無。
是啊，那又如何？不論如何，都沒有人能醫好她。炎華垂眼，一絲苦笑從唇邊流溢而出。
氣氛突然有些沉重。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得到。”炎華說道，眼裏儘是自信的光芒，帶着勢在必得。
“我拭目以待。”一纖銀似笑非笑，寒意一點一滴加重。
也沒有人能阻擋她要得到九轉碧血丹的決心。
空氣中好不詭異。
兩人的相處，似好似壞，讓人捉摸不透。
“我們還會見面的。”炎華說道，意味深長，而且是十分肯定的語氣，衝破了枷鎖，衝破了心中的不願觸及。
就在夜空中那樣緩緩流出了。
一纖銀低笑，半天，也不知有沒有聽到炎華剛才所說的話，說出了一句與剛才對話內容所不相符的話；“那……日後……合作愉快！”
是夜，微涼。
風間千景、風漸起。
細亭前，月光落下，入簾來。
夜已沉。
明月斜光照射，一片柔和的光泄地。
羅幕輕寒。
朦朦朧朧的煙霧中，看什麼都好似蒙上了一層灰，看不真切。
千舞寒在這片煙霧中，眉頭緊鎖，向前走去，好似想走出去，可是無論她怎麼走，都走不出去這個鬼地方。
無邊無涯，沒有盡頭。
這是一個封鎖的空間。
突然，壓迫感襲來，千舞寒指尖輕動，玄氣凝成，從指尖流出，一絲一縷纏繞在千舞寒身旁，瞬間生成結界。
灰白相交，在這片神秘的空間之中。
壓迫感沒有消減，反而一點一滴加重。
千舞寒神色一凜，氣息散發，衣衫飛揚，玄氣加重。
依舊是壓迫感，它不攻擊你，卻令你感覺窒息。
好精妙的手法！
千舞寒緊咬嘴唇，她知道自己快撐不住，內心暗驚，是誰？有這樣的功力？然而她卻半天不肯吭聲，背脊挺直的站在那裏。
呼吸越來越沉重，每移一步都要費許多力氣，頭腦似乎也暈暈乎乎的。
千舞寒手拿銀針往自己手裏扎，強迫自己清醒，眼前灰濛濛的世界依舊。
一個穩重清朗的聲音響破天際，帶着讚賞，隱隱傳來：
“有骨氣！”
身形朦朦朧朧，虛空一影。
“不知前輩想要如何？”千舞寒問道，氣息微喘，背影挺直，目光與那道十分朦朧，好似風吹一下就要消散的影子，眉宇間卻是一片不服輸之色，冷光乍現。
那個人沒有回答，身形卻漸漸遠去，消失。
是誰，在夜空中，投下一影，終究散去？
萬物兀自飄零。
沉寂兀自飄蕩。
四周依舊是看不清的霧。
纏繞着，依舊還是在纏繞着。
久久未散。
千舞寒冷笑，眼眸中的溫度漸漸消散，逐漸被冷意替代。
人世間所有，終究是要靠自己，無論結果如何。
玄氣暴漲，氣息扭轉。
好似要衝破雲霄，跨過重重障礙，直擊頂端。
雲影不動。
霧霾未散。
半天，那人看見千舞寒有些動怒，低嘆，似乎有些無奈，卻是夾雜着笑意，終於說出了一句十分令人費解的話：
“人滿為患，禍隱其中。”
語氣中，像是在暗示着什麼。
“你什麼意思？”千舞寒眼微眯。殺氣若隱若現。
“不要對着別人總抱着敵意，這個世界上雖然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好，但也不是每個人都是你所想像的那麼壞。”那個人好似一下子就看出來了千舞寒的心中所想，頗有哲理的說道，只是語氣卻十分縱容。
千舞寒一驚，斂了眼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突然壓迫感漸漸消失。
“切記，人滿為患，禍隱其中。萬事皆要小心。”
人滿為患，禍隱其中……
那個人的話在耳邊一直環繞，好像永遠都無法消失。
虛空中，一虛影從中浮現，自夜空走來，唇邊好似有着淡淡的笑意，如山中之松。
蓬鬆的月光灑進，照在那個朦朧的影子上，投射出神秘的氣息。
“你是誰？”千舞寒問道，眉頭緊緊皺着，汗水一點一點從額頭間落下，漸漸地滴進枕頭中。
恍惚間，似有人在搖着自己，聲音清澈如水，此刻，卻透着焦急：
“舞寒，醒醒。”
千舞寒睜眼，就促不及防地跌進一雙深邃的眼中，如墨色夜空，依舊是那樣廣闊無邊，沒有盡頭，卻給人一種祥和平靜之感，連同剛才內心中的一絲不安感也瞬間驅除，眼裏的亮光就像是那天上的月，散着光芒，稀疏且精緻，柔和且溫暖，稀疏的月光透過窗，折射在他帥氣的臉上，帶來一陣又一陣的安心感。
內心沒由來的安定。
原來是夢啊！
可是為什麼那麼真實？
千舞寒內心隱隱不安，總感覺有什麼要發生。
見她醒來，眉眼瞬間一亮：“沒事吧？”
千舞寒有些錯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