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念頭通達
“江雅，幫趙老闆泡壺茶來。”李染對江雅說了句，轉身就在趙瑞的面前坐下。
面對老闆的吩咐，就算江雅心底再不情願，再不喜歡這個趙瑞，此時也只能乖乖地去泡茶，臨走的時候暗暗地對趙瑞翻了個白眼。
“趙老闆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小地方，是來躲清凈的嗎？”
哪怕李染明知道對方來這八成沒安什麼好心，但畢竟現在還沒和趙瑞撕破臉，仍是笑眯眯地和後者寒暄起來。
“嗨~李老闆說得是啊，我那天天都是來預約或者排隊等諮詢的客人，想找個清凈的地方喝茶都找不到，只能來您這坐會。都是鄰里鄰居的，李老闆不會介意吧。”
趙瑞也是順着李染的話茬感慨着，說話間臉上的倨傲和炫耀溢於言表。
“不過呢，今天來這其實還有件事想和李老闆商量一下，不知道李老闆有沒有時間……”
聽完趙瑞的話，李染面上沒有露出絲毫波瀾，心裏卻明白：這老狐狸已經迫不及待要亮出自己的爪子了。
“趙老闆來得倒是時候，有什麼事你先說說看。”
其實李染心裏也隱隱猜到了對方的來意，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
這麼長時間來趙瑞連着好幾種打壓的手段盡出，看上去已經搶走了李染不少的生意，但是只要沒把李染趕走他是不會罷手的。
現在已經是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
趙瑞倒也不急着開口，而是晃悠悠地偏過腦袋，看向已經沏好茶過來的江雅。
沒等他伸手去接，江雅已經噔地一聲將茶盞重重地磕在趙瑞面前的茶几上，而後慢慢地將另一杯茶水遞到李染的手中。
趙瑞伸在空中的雙手一僵，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在他面前，嫩綠色的茶水灑出些許濺落在茶几上，無疑是落了他的面子。
“哼，李老闆的員工脾氣倒是挺大，難怪沒什麼客人來了。”
趙瑞陰沉着臉冷哼了一聲，礙於顏面也沒有再去碰面前的那盞茶水。
江雅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聽到趙瑞這麼數落，漲紅着臉就要頂回去。
可還沒等她開口，邊上的李染已經先出了聲。
“我這的人還用不着趙老闆來教，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家那幾個嘴巴不幹凈的吧。”
此話一出，頓時表明了李染的立場，也把趙瑞私底下那些見不得光的小動作統統擺在了明面上。
從李染和趙瑞相談開始到現在也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場面上的氣氛已經從原本的和和氣氣變成了現在的劍拔弩張。
這場衝突演變之快，完全超過了外人的理解。
雖說這裏面有江雅刻意挑釁的緣故在裏面，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緣由的，兩者之間積怨已久。
他們兩家之間存在生意上的競爭，因為有這個巨大的矛盾存在，遲早都會走上對立面，尤其是在發現了趙瑞背地裏下手段以後。
而現在，只不過是把這個時間提前了。
說實在的，李染並不懂那麼多生意上的彎彎繞繞，他只想好好的做好一名心理醫生的本職工作。所以平時因為有所顧忌，和趙瑞打交道的時候總是感覺渾身難受。
用修仙小說裏面的話，叫念頭不通。
反倒是徹底撕破臉以後，李染感覺心底爽快了不少。所以他並不介意江雅的行為，而且還要維護她。
對面，趙瑞的臉色此時已經陰沉如水，他實在想不通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齣頭的年輕人有什麼底氣和自己作對。
在他看來，李染不過是仗着家裏的餘蔭罷了。
在這個圈子裏，他趙瑞摸爬滾打了少說也有十多年了，這裏面的一些門道他再熟悉不過。
他也想不明白，對方的生意已經被自己打壓到如此慘淡的地步，竟然還堅持開業，就不怕虧損嗎？
其實他的猜測已經接近了，卻還不夠大膽。
他哪能知道，李染的父母在失蹤以後給他留下了多大的一筆財富。從他成年的時候起，姑姑、姑父就把那一大筆財產全部移交到了李染的手中。
也是因為有這筆財富的支持，李染才有底氣重修了心理學專業，並且拿到博士學位。當然，能拿到這個學位，和他自己的努力也分不開關係。
李染的驟然發難也讓江雅有些詫異，她從沒見過老闆生氣的樣子。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看着那麼斯文的李染也會有這樣的時候。
江雅看着李染冷峻的側臉，一時有些出神。李染頭一回生氣，竟然還是為了給自己出頭，這讓她心裏有些感動。
“既然如此，有些話我就和你直說了吧。”趙瑞目光陰翳，死死地盯着李染說道，“你們這家工作室的生意都已經慘淡到現在這個地步了，我認為已經沒有再開下去的必要了吧。繼續在這僵持下去，對你我兩家都不好。”
“我也不是存心刁難你們，不如這樣，我花錢從你們這轉租下這間工作室，額外在給你們一些補償。這樣一來，你們好歹也能回一些本，到其他地方另外再開一間工作室，這樣對我們彼此都好。”
趙瑞的語氣斬釘截鐵，好似這件事已經被他一個人確定下來了一樣。
李染沒有理會趙瑞，他把茶盞端到面前輕輕地吹拂了一下，抿了一口茶水。那不咸不淡的模樣，彷彿說明了一切。
趙瑞卻看着李染這幅從容不迫，好似拿捏了自己的模樣，心底愈發得惱火。
下意識地，他也端起了面前的茶盞準備潤潤自己乾渴的喉嚨。可茶盞剛湊到嘴邊，裏面流淌出的滾燙的茶水險些將他燙的舌頭起泡。
趙瑞坐在沙發上的身軀猛地一躍而起，抖落了灑在衣襟上的茶水，又把茶盞狠很地磕在茶几上，那副狼狽的模樣看得江雅和李染險些笑出了聲。
“我好話不說第二遍，李老闆你好好想想，不然下次可沒這麼好的機會。”
趙瑞離開了沙發，也不再看李染一眼就準備離去。
在經過江雅身邊時，他的腳步頓了一下，無框眼鏡后那對促狹的眸子微微眯起，自下而上地打量了江雅一眼。
“等你老闆這干不下去了，你可以考慮來我這上班，待遇保證比這窮小子好。”
說著，趙瑞火熱的視線在江雅的腿上來回刷動着，任誰也能看得出，他腦海里肯定盤算着一些骯髒的想法。
“去你的吧！老娘就算去要飯也不會去你那破地方！”
江雅在他那肆無忌憚地目光中微微縮了縮腿，勃然怒斥道。
“哼！”碰了一鼻子灰的趙瑞也不再猶豫，徑直離開了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