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積極備戰少憂愁
飯菜上桌,眾人開吃,很快將肚子填飽了來。
店小二將桌面收拾乾淨,送來紙墨筆硯。
吳氏兄弟將武德堂教眾聚到一起,合眾人記憶將屠龍會過往所犯下的惡業一一回想。屠龍會所犯罪業實是罄竹難書,礙於時間有限、紙張有限,便挑選了些重大惡行寫於紙上。十二人咬破手指按上指印,簽上名字,交與白玉天。
白玉天如獲至寶,交由四位道長看過,將其疊好,揣入懷中,朝吳慈等十二人千感萬謝。
吳氏兄弟深受感動,為抵過往罪業,欲將屠龍會南下平遙的事兒告知。考慮到莫廉寧等人中,難保沒有假意投誠者,請白玉天一旁敘話。
白玉天爽快地跟在吳慈身後,走離眾人十來丈,靠一棵大樹坐了下來。
吳慈問道:“白少俠,你們帶着這些人,是打算北上龍王山嗎?”
白玉天笑答道:“不瞞吳大俠,誘殺了趙滁炅,怕趙明秀遷怒晉中英豪,對其家屬實行報復。”
吳慈說道:“這你多心了。眾英豪來勢洶洶,趙明秀於龍王山設防都唯恐不周,那有多餘心思先行報復。”
白玉天道:“有吳大俠此言,在下實是心安了不少。”
吳慈鄭重地說道:“白少俠,有一事需得告知與你。”
白玉天道:“吳大俠請說。”
吳慈道:“兵者有雲,被動防守,不如主動進攻。趙明秀深知其理,為化解危機,已率屠龍會教眾傾巢而出,欲在平遙聚殲謝慕白率領的南方英豪。獲勝后,再對其他兩路英豪圍追堵截,逐個擊破,進而實現一統江湖的夙願。”
白玉天先前對兵分三路所存的憂慮,今兒在吳慈這裏得到了驗證,可謂聞之心喜。歡聲問道:“吳大俠,不知你可有什麼良策,能在平遙一舉將屠龍會殲滅?”
吳慈道:“若白少俠信得過我吳氏兄弟及手下,我等兄弟願繼續充當趙明秀的先鋒,南下平遙佈置好一切,坐等趙明秀率眾前來。你們再將計就計,反其道而行之,出其不意將其一舉殲滅。”
白玉天道:“如此甚好,有勞吳大俠。”
吳慈沒想到白玉天會答應的如此爽快,有些不可思議,問道:“白少俠,你如此爽快,出於真心否?”
白玉天笑答道:“吳大俠,今日一口氣便斬殺了二十來條人命,雖說他們死有餘辜,不足為惜,但也是為逼迫你們兄弟就範,脫離屠龍會。你既有心相幫我們剷除趙明秀這個惡魔,若不能對你們絕對信任,那二十來條人命死的豈不毫無價值,在下豈不跟趙明秀一般邪惡不堪?自是出於真心的。”
吳慈起身說道:“多謝白少俠信任。”
白玉天起身說道:“那今日之約就此達成。”
吳慈說道:“好。擊掌為誓。”伸出右掌。
白玉天一掌合上,達成約定。
吳慈道:“白少俠,吳某有句話,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白玉天道:“吳大俠,有話儘管說,白某豎耳恭聽。”
吳慈說道:“據我所知道的,‘五嶽獨尊’巢焦南五兄弟,身為屠龍會鷹犬,充當官府爪牙數年,早已不知江湖情義是何滋味。要說他們相幫朝廷剷除屠龍會,以求博取功名,應該是真心的。要說他們因心懷俠義,相幫江湖英豪剷除屠龍會,怕也難以說的清楚。為了眾江湖豪傑的身家性命,還是多留個心眼為善,畢竟人心隔着肚皮,誰也看不清誰。”
白玉天溫溫一笑,道:“吳大俠提醒的極是,晚輩謹記在心。”
吳慈聽到“晚輩”一詞,淺淺一笑,看似歡喜,實則勉強。此時提醒他白玉天提防巢焦南兄弟,半半也是告知他白玉天提防自己兄弟。但他心知,既已在那張寫滿罪惡的紙上按了指印,簽了大名,再無退路可言。日後要想高枕無憂地過好日子,就得消滅趙明秀,迫不得已而說出口。
還好白玉天對“五嶽獨尊”也不是完全信任,要不是朝廷對江湖英豪心懷惡念,怕江湖英豪剷除屠龍會後被朝廷剷除,也不會請他巢焦南來充當盟主,主持剿滅屠龍會的大計。經吳慈這麼一說,雖不願深信,但也對自己曾有的憂慮加以肯定了來。
吳慈道:“白少俠,今日就此別過。等到趙明秀率眾抵達平遙,做出部署,我再想方設法告知與你。”
白玉天抱拳道:“吳大俠保重。”
“保重”二字,出於真心,絕非客套。
想他吳氏兄弟已背叛了趙明秀,世間難有不透風的牆,能否瞞天過海,懸之又懸。不過要不這麼做,吳氏兄弟已失去了應有的價值,還不如歸隱山林來的強些。為了江湖英豪少死少傷,白玉天硬着心腸讓吳氏兄弟冒險,說他無情無義也不為過。
吳慈抱拳回禮,同着白玉天回到涼棚下,送走白玉天等人,帶着手下將死難者埋了,接着南下平遙。
白玉天率眾本欲北上,遇如此變故,不也心安了來,同着四位道人南下平遙,已做準備跟屠龍會全力開戰。一路之上,一有機會就向凈隱道長吐露想法,尋求幫助。
凈隱道長相幫龍威鏢局護送鏢銀進京后,就獨自去了終南山看望好友陸有緣道長與施懷瑾道長,后又同兩人去了華山相會陳興源道長。於趕往正義山莊的途中,聽聞江湖各路豪傑會盟成功,已趕往龍王山,便也同着三位道長趕去湊個熱鬧,這才有了此次相遇。
白玉天見凈隱道長對武林大會之事可謂一無所知,卻又興緻融融,一路上便也好生說道說道,好讓四位道長對事情有所了解,給上一些好的想法。
四位道長不負所望,一路上盡興思慮,給了白玉天不少獨到的建議,白玉天可說受益匪淺。
幾經跋山涉水,一路快趕慢趕,白玉天等人來到平遙境內。派出魏豹等人四處打聽,找尋,終於在平遙城外與謝慕白率領的南方英豪合於一處。
吃過晚飯,白玉天、謝慕白、鮑大雷、湯顯聖、黃庭道人、樂嘯天、蔣龍威、鷹王鐵石、四位道長,外加莫廉寧、風大有、時令宜三人,坐進一處安靜的院子,喝着茶,聊着天,為接下來的大戰商討應對之策。
白玉天將吳氏兄弟投誠一事告知謝慕白等人,引來諸多猜忌,算是人之常情。因白玉天不為所動,願對吳氏兄弟深信不疑,其他人便也將就着信了來,一切想法便以此為依據,敞開着說。
謝慕白考慮到三路人馬就算齊聚,也沒有屠龍會教眾多,要想將其徹底剷除,必須向汾州府求助。
鮑大雷認為,若朝廷有意為難江湖英豪,僅憑一份屠龍會的罪狀,怕是難以借到兵馬。於是建議兵行險着,趁屠龍會教眾分兵到來之機,半路伏擊,逐個擊破,以補人手不足。
此計雖好,白玉天、湯顯聖、蔣龍威、時令宜四人卻不認同,就怕打草驚蛇,引起趙明秀的警覺。一旦趙明秀半路回撤,或就地解散教眾,日後再想尋找屠龍會教眾予以消滅,有如大海撈針,定是苦勞多、功勞少。
謝慕白見鮑大雷說不過湯顯聖,不想再聽下去,一錘定音:“白玉天,時機轉瞬即逝,千載難逢,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務必請來汾州府官兵相助。”
白玉天道:“是,晚輩得令。”
這兩人一唱一和,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轉移話題。
蔣龍威說道:“謝前輩,鮑前輩,湯軍師,其他兩路人馬中,保不齊也有屠龍會姦細。若讓他們此時改變原有行進路線,趕來平遙相助,就怕會引起趙明秀的警覺,起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湯顯聖道:“蔣少俠,這事好辦。告知江大俠、巢大俠他們,行進途中,不可讓人擅自離隊,未得批准,更不可與外人接觸,違令者以屠龍會姦細論處,殺無赦。”
樂嘯天道:“可巢盟主率領的那一隊人馬,三教九流,大多為投誠者,此等號令,怕是難以執行到位。”
謝慕白道:“什麼事,都是人在做、天在看,很少有盡如人意之時。他趙明秀率眾南下作戰,意在避開石州府官兵,好以多打少,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就算知道其他兩路人馬行動有異,頂多提前對我們動手,不會輕易改變原有初衷。”
白玉天附和道:“謝前輩說的極是。我們消滅屠龍會,只為江湖武林求得安寧,成功只是比失敗好。趙明秀消滅我們,一統江湖指日可待,只願成功,絕不願失敗。此戰,他趙明秀的訴求可謂比我們強烈,我們都對此戰心懷美好願景,更別說他趙明秀了。”
時令宜道:“白少俠言之有理。趙明秀要想一統江湖,跟江湖英豪之間遲早會有此戰。趙滁炅已死,他趙明秀垂暮老矣,再也等不起。想着一生的抱負與願景,定會以此戰作為美夢成真之戰,趕早不趕晚。”
說到這裏,聽到這裏,眾人也覺得想的過多,憂慮過多,是為不該。
謝慕白起身說道:“今晚就說到這裏,散去好好睡上一覺,明日各就各位,積極備戰。”
眾人起身,相互話別,找尋睡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