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囚牛的少年
塔齊部落雖說是莽蕩草原一統后的產物,但其中細微的劃分還是比較正常,如霍姆喝和另一位五虎寶朗逸所在的蛇鱗花分支,那個分支人丁興旺,實力深厚。
可……有一個分支,“囚牛”,這個分支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多年前就已經臨近崩潰。
所謂觸底反彈,這個分支遺留下的那個少年,如今有了一個更加響噹噹的名號,“五虎之首”醉翁迪。
傷口有點發炎的南永嘉來不及看清這被鐵騎蹂躪過的可憐城邦,他被手下放在馬車上,意圖快點回到大營。
軍醫所帶的材料只能儘力消毒,但戰場上血腥氣太濃,血氣侵入了眼睛。
這右眼即便是醫治處理得當,就看那霍姆喝插的深度和力道也絕對是不能要了。
沈明陽手握鋼槍,額頭豆大的汗珠往下砸,他掣住韁繩,在道前開路,今日睦洲發生的見聞自然由魚晃盡數寫下上奏朝廷。
楚笛衣着單薄,只胡亂的把大氅披在肩頭,他扶住樑柱,獃獃的望着雪地上的那淺淺馬蹄印。
王寅閃身出帳,“楚國師,還是一遍烤火一遍等着吧。”
“不,不見他回來,我不回去。”
沈明陽見離着大帳近了,便抽打馬鞭,飛身沖了過去。
他焦急的翻身下馬,迎面撞着了楚笛,楚笛拉住他的手,眼中暗暗含着幾分柔情,“怎麼了?南永嘉呢?”
“他右眼被刺穿了……”沈明陽急着要去找軍醫,便撒開了楚笛的手,草草說了一句。
楚笛恍惚失神,見遠方的一架馬車在大軍掩映下臨近大營,“南永嘉!”
他快步沖了過去,不顧天寒地凍,不顧地上有幾分冰刺,楚笛眼中皆是荒唐淚,臉上卻是心酸詩。
“南永嘉!南永嘉!”楚笛跳上馬車,掀開帘子,見南永嘉橫躺着,氣息呼出不勻稱,心如刀絞。
連日的醫治都不見效,楚笛就靜靜的陪在南永嘉的身旁,為他更衣,擦身。
“你好好的,大泉可都指着你呢,你是咱們的守護神,可別忘了,沒你啊,多少人活不下去,我……更活不下去。”
魚晃看着身體透支隨着消瘦的楚笛心生悲痛,“楚國師,陛下已派天使傳遞旨意,並且派了自己身邊的太醫來為南元帥治眼睛。您放心,別耽擱了自己的身體。”
楚笛抬起頭苦笑道:“我不難受,我不累……”
“媽的,霍姆喝被大泉的將領殺了?被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殺了!”
寶朗逸驚愕道:“被區區大泉的狗崽子殺了,這樣的傢伙居然還是我們蛇鱗花的人。”
聞言,帳篷中坐在左手第一位的男人抬起頭瞟了一眼寶朗逸,“難道實力一定要用分支勢力評定?”
寶朗逸低下頭,尷尬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那肯定不是,別誤會。”
塔齊的大汗坐在主位,他身後掛着一張巨虎的皮子,而那個體型明顯超出常理的虎,就是被左手第一位的男人,醉翁迪親手斬殺。
痛失愛子,大汗心緒惆悵,可這五虎都沒太大反應,反倒是因為霍姆喝的死唏噓不已。
“呃……”大汗舉起牛角杯對醉翁迪敬了敬,“呃,天佑人,醉翁迪啊,我小兒子被大泉的將領梟首了,他可是執行你佈置的計劃啊。”
二十多歲尚是青年的醉翁迪側抬起臉低聲道:“大汗放心,那人是南永嘉,伐北的大帥,我必為您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