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莽蕩草原的真正主子

伐北的前線少玩樂，多苦寒，上將軍手指僵凍不能屈伸，更何況那些衣單體薄的戍邊士兵，南永嘉少年功成，正是愛玩的年紀。

一日他呼楚笛和幾位高層的指揮官進了他的大帳篷，楚笛臉上都是紅印，伸了伸懶腰，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他雙手抱膀，不屑的問：“有何貴幹？南相公。”

本搓着手，哈氣取暖的南永嘉見大家都來了，急忙站起身，“咱們前線，物資匱乏，你們不來，我都不敢輕易點爐子。”

見他上竄下跳，點柴取暖，已經擢升為驃騎將軍的師奇問道：“元帥，你總不是讓我們來一起烤火吧？”

南永嘉轉過頭，露出了一個陽光的微笑，“哈哈哈，那能嗎？誒，太好了，魚晃公公來了。”魚晃是豐陽派來的督軍宦官，他站在楚笛身邊，輕輕咳嗽了一聲，“我能幫得上什麼忙？”

南永嘉點燃一根煙，右手隨意的掐着，狠的吸了一口一遍扯去一大塊黑布，“豐陽還有南方我聽說都愛玩個投壺啥的，我也沒玩過，就隨意佈置的，你看看對不對。”

魚晃的目光掃過，他掃過沾滿泥土的瓶罐，又掃過那雙滿是老繭的，本是鮮衣怒馬少年郎的手，若是在豐陽，以南永嘉的背景，一輩子無憂無慮的瀟洒，做個紈絝子弟是綽綽有餘的，但……

“沒錯，咱們就往裏面扔箭，距離固定，每次都一樣，不進可是要吃酒啊！”魚晃回身挑釁道：“我可是玩這個的高手。”

大個子，征北將軍劉益州冷笑道：“我臂膀強健，隨手一扔就能砸碎瓶罐。”沈明陽笑了笑：“我雖然是安洋的節度使，但偏遠地區也不是沒有投壺遊樂，你們必定是我手下敗將。”

約莫玩了一個時辰，看着喝的顛三倒四的幾人，楚笛嘴裏叼着根煙頭，輕蔑道：“你們不狂嗎？”南永嘉躺倒在地，手裏比劃着，不能再喝了。

咻！血珠劃破歡樂的氛圍，駭人的血液淋在了每個人的臉上，楚笛只感覺脖子陣陣刺痛，他緩緩抬起右手，再一看，手心裏儘是鮮血，他本就暈血，搖搖欲墜向後倒去，若醉玉頹山。

喝醉酒的南永嘉膝滑而過，一把攬住了楚笛，本醉醺醺的他眼神中寒光凌冽，刺骨的殺氣透出，被血濺在身上的幾人瞬間清醒，魚晃握住楚笛的手，“南元帥，他交給我，您快出戰吧。”

南永嘉用複雜的神情凝視着楚笛，嘴唇微微顫動，但又發不出聲。

伐北的驅狼營如炸窩的斗獸，各個情緒亢奮，披掛上馬沖了出去，零下三十度的天，大雪紛飛，南永嘉上身一絲未掛，他猛地一口吸掉了一整根煙，狠狠的踩滅在地上。

南永嘉擺擺手，劉益州，沈明陽，分帶兩隊沖了出去，他孤身站在千軍萬馬之中，面露慍色，轉而大笑道：“老子我是他媽的大泉第一戰神！馬兒！”

一匹捲毛青鬃大馬似閃電般灌出，南永嘉翻身上馬，挺槍沖了出去，兩軍擺列陣前，塔齊那邊為首的是一個年輕的少爺郎，他面露喜色，似有計劃成功之意。

“哈哈哈哈，你就是伐北的總指揮吧，咋的？凍傻了？”

一旁的沈明陽耳語道：“他是塔齊的小王子。”

南永嘉胯下的戰馬止不住的吐出鬥氣，馬蹄向後用力擦去，南永嘉口中喃喃：“你竟然傷害我的最……呃，我的摯友。”

“誒，你的箭法不錯，那一箭正好射在了南永嘉的大帳。”小王子再轉過頭，“我們塔齊才是莽蕩草原的真正主……子……子……”

一道黑影從空中閃過，手中流星錘化作白芒一點，砰！錘至頭碎，南永嘉又落在了馬背上，他怒目橫睜，一人一馬立在敵軍陣中，口中道：“誰是莽蕩草原的真正主子？媽的！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