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水
魏酉看着空中，那顆巨大赤瞳仍然在空中俯視萬物。只不過這次不同的是，在眼珠下面多了十條巨龍。十條巨龍在空中交纏撕咬，細細看去才發覺是九條龍在那一條最為龐大的巨龍身上撕咬。
那巨大的赤瞳，戲謔的注視着下方的九龍撕咬中央那條此刻姑且算的上是‘龍’的物種。而那條‘巨龍’在周遭九龍的攻勢下陷入頹勢。
而周遭還有鷹虎豺狼在一旁虎視眈眈。每當巨龍身上有一塊肉被撕咬下來，灑落的肉屑便會吸引眾獸相互爭鬥。
這時，那顆猙獰的赤瞳扭動了一下。眾獸驚恐紛紛散去，九龍雖然仍在和巨龍爭鬥，但動作明顯遲鈍了不少。而巨龍同先前一般，並未受多少影響。趁此時，巨龍扳回些許劣勢。
這一切魏酉並未注意到，因為那顆赤瞳正在注視着自己。巨大的壓力之下，魏酉心臟一陣抽疼。接着，一種奇怪感覺涌遍全身。他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撕裂、抽出，撕碎后重新拼湊填充。不知過了多久，他緩過神來一切又回歸平常。
烈陽高照，風捲殘雲。那有什麼所謂赤瞳俯瞰眾生，哪有什麼九龍分食……
魏酉癱坐在地，想着剛剛的一切。虛無縹緲，似真似幻。那赤瞳剛剛好像從自己身上剝離了什麼東西，那種感覺……就像是……當初那個醉酒的夜晚。
不知自己為何物，失去了判斷力。
譏笑？那赤瞳看着他譏笑？魏酉能感受得到，那赤瞳對着他譏笑。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緩過神來，魏酉看着懷中的守魄錦，心有餘悸。
突然，魏酉懸浮在空中。魏酉一驚急忙向後看去，只見楊文超一隻手將他提溜了起來。
“王爺找你有要事商議。”楊文超說著，不顧魏酉意見，直接將魏酉提起帶到了內院。
魏酉聞着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感受着腳下潮濕的地面。多多少少猜到了些什麼，知道現在這時候還是少說為妙。
安靜做個聽眾，抽空鼓鼓掌，拍拍馬屁就行了。馬屁拍着舒服了，有好處沒壞處。這個想着，魏酉進入了內院。
看着到來的魏酉，卞涼王滿臉和煦的說著。“阿酉，那山水道人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啊？山水道人？”魏酉一臉懵逼。這個稱呼聽着有些熟悉，但又沒有一點印象。“山水？他是誰？”
“你師父啊？阿酉？”卞涼王看着迷茫的魏酉，心頭一緊。
“我師傅？我有師傅嗎？”魏酉用一副你莫不是在逗我的表情看着卞涼王。
卞涼王看魏酉的迷茫不像是裝的，暫且轉移了話題。“阿酉，你認為現在是我們應該怎麼做？”
卞涼王都問了，裝傻充愣也是不行了。魏酉只能硬着頭皮說道“我們要一場瘟疫，一場不曾存在的瘟疫。”
魏酉思索着，他十分肯定這句話是一名老者對他所說。但對於那個老者，他卻沒有一點印象。
“哦……瘟疫？怎麼說？”卞涼王也被魏酉的話激起了興趣。
我怎麼知道啊……魏酉心裏想着，外表卻不敢有絲毫表現。無奈，只能硬着頭皮答道“這樣，先封鎖住卞涼王府。再在暗中派人散播卞涼王府鬧瘟疫的說法。”
說著，魏酉看着卞涼王的表情。提心弔膽的說著“再派人封鎖城池，讓幾個鼻子靈的人挨家挨戶分發藥物。對那些拿不準的，找專業人士記住。在排查結束后，一舉拿下。”說著，魏酉看向卞涼王。
卞涼王思率着計劃的可行性。
“這計劃說不上高明，但絕對可行。妖邪絕對分辨不出。只需稍加完善，這可能就是最優解。”
卞涼王正想着，一抬頭看着盯着自己的魏酉才發覺不止是自己一人。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把傷養好。回頭，我讓李管家送些上好的金瘡葯過去。”卞涼王捏着魏酉的傷口，漏出了心疼的表情。
魏酉咧了咧嘴角。艹你大爺的，合著不是你的手不疼是嗎。
“只是皮外傷，不當緊。”雖然心裏一萬頭草泥馬奔騰，但外在仍是謙謙有禮的。
“哈哈……”卞涼王看着魏酉抖動的嘴角，屬實沒忍住笑了起來。
“曹尼瑪！真疼啊！”魏酉看着手上的傷口，一臉生無可戀。這要養多久的傷啊……
不知為何，在魏酉穿越過來后。他的心智也越來越低齡。現在的他越來越像一個小孩，他也想過改變。但沒有用處，他也用過天問。得到的答案卻是身體影響的他。
具體點就是，身體和靈魂都是魏酉。靈魂叫真我，身體稱為本我。真我本我相差太大，只能相互調和。本我的改變是有限度的，所以只能讓真我的年齡稍微下移。
理論來說，真我、本我並不是缺一不可。可以單獨存在的，但真我沒有情慾，本我沒有判斷。
而今日那股剝離感，應該就是真我從本我抽離出來。並閹割了部分真我的記憶，但身體對那個人的記憶並沒有損失。
所以現在只是依稀記得有那麼一個人，那個人身份，姓名等等一切都沒有絲毫印象。聽卞涼王的說法，那個人應該是我的師傅……
越想越迷糊，索性不想了。躺平擺爛才是人生常態。
魏酉知道，此處不可久留。卞涼王有謀反之心，卻無謀反之才。財物，謀略，謀士，將士等等註定他不會是最後的贏家。
但魏酉也跑不了，父親在卞涼王手下工作。家人，這是他的命脈。他要和家人一起走，不然遲早要沒。
等妖邪除去，在想辦法吧……財物有少許，抽空可以去隔壁羊城看看。
想着，魏酉回到了家中。
吳芙看着晚回的魏酉有些責怪，但當她看到魏酉手臂的創口后不由心疼的一把將魏酉摟住。
“你這孩子……怎麼搞得。”吳芙打量着魏酉手臂的傷口，基本回到卧室。拿出金瘡葯一股腦的倒在魏酉手臂上。
“廝……”魏酉一時被疼的呲牙咧嘴。
你們怎麼都跟我手過不去啊……魏酉心裏無力吐槽着。
此時，柳折正通過一面鏡子觀看魏酉的一舉一動。
“哈哈哈哈……”柳折看着鏡子中魏酉那呲牙咧嘴的樣子笑的合不攏嘴。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那我為何不重塑大道呢？”柳折收起鏡子坐在毛驢上哼起來小曲。
“天外異魔，可別讓為師失望啊……”想着，柳折撇了眼空中的赤瞳，輕浮的說了一句“事成，吾必取而代之。”
柳折騎着毛驢，身影在夕陽下拉長。覆蓋住昏黃的土地，盡顯崢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