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祁溪看到小紅跑出來,只當是法寶沒生效,所以才計劃失敗了。
她也顧不得多想,反手拽着他就是一陣拔足狂奔。
祝時喻恍恍惚惚,剛剛強行中止讓他有點難受,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有許多魔物鬼物在追他們,但在跑動間,他的視線還是不由得落在了自己被拽住的手腕上。
不自覺抿了抿唇。
她的手指和他的不一樣,也許因為練劍練的多的原因,所以在指節和掌心的地方覆了一點薄薄的繭。跑起來微微滑動的時候,在手腕的皮膚上,帶起一點點沙澀的觸感。
祝時喻的尾巴又不自覺動了動,他把它按住藏起來。
祁溪突然頓住腳步,看向恍恍惚惚的祝時喻“小紅,柴先生呢”
祝時喻還在糾結自己的尾巴和手腕,回過頭,眼睛黑黑亮亮的,半晌,才啊了一聲,然後才反應過來有些心虛,慢吞吞地道∶“他拿着……法寶還在煙雨閣…”
祁溪∶"……"
她就說,好像落下了什麼東西。居然是跑的太急把柴道人給丟了。
這下完了,也不知道那女鬼會怎麼對他。
……
煙雨閣內柴道人警惕地看着面露驚艷之色的女鬼。果然,這就是個色魔。
片刻后,女鬼才從眼前這個白衣少年的絕色容顏中回過神來,再次偏頭看向柴道人∶“他是誰”
回神的原因不是因為她看夠了,而是因為她發現這個少年好像不太聰明,要麼就是說"困了,想睡覺”,要麼就是說“祁溪,我不舒服。”
總之獃獃愣愣的。
柴道人聽到女鬼的問話,就覺得一陣慌亂,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到祝時喻這個大傻子擰眉看向女鬼,回答她∶“我是祝時喻。”
"……"
柴道人很生氣。
女鬼也很生氣,她想知道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的身份,以及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她又換了個問法“他口中那個祁溪是誰”
柴道人內心一陣哀嚎,幸好毛髮旺盛遮住了他的臉,所以倒也不太明顯,女鬼又一陣一陣的逼問,胡謅肯定不行。
柴道人汪了一聲,表示自己不會說話。
女鬼撇了他一眼“再不聽話,就把你毛給拔了”
柴道人抱住自己,瑟瑟發抖,不過他演技不好,他怕說話會暴露真相,於是他找女鬼要了一隻筆,決定真假參半迷惑這個女鬼。
然後寫下了第一句話“祁溪是騎大驢的小名。”
女鬼皺眉“怎麼這大名比小名還敷衍”
柴道人也不解釋,寫下了第二句話∶“這個傻子祝時喻是騎大驢的夫君!”
女鬼""
她雖然一直想和紅郎在一起,但也能看的出來,對方一直記掛這那個叫騎大驢的女人,結果這個女人她居然是有夫之婦
事情愈發撲朔迷離,女鬼再次把視線轉向柴道人。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暢的多。
柴道人成功把祝時喻的這具身體塑造成一個悲慘凄苦的人設,妻子嫌棄他不聰明拋棄他,和別人私奔的故事,而他自己則是為了幫祝時喻尋妻才混進來的。
甚至為了加強說服力,柴道人忍痛拿出了他錄的留影石,這是上次他半夜看到祁溪拉着祝時喻要結拜祖孫的時候錄的。
他錄下了全過程,從祁溪對着月亮跪下來,到後來她說的結為祖孫。
但由於當時離得太遠,他自己修為高倒是能聽到到他們的對話,但留影石就沒有這麼厲害,所以是光有畫面,沒有聲音,當時他還覺得惋惜,這個時候卻是歪打正着。
什麼“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什麼“我祁溪,”“我祝時喻之類的”柴道人都如實和那個女鬼說了。
只除了最後一句“結為祖孫”改成了“結為夫妻”。雖然口型不能說一模一樣,但大體還是差不多的。
女鬼也沒有多懷疑,畢竟年輕男女,花前月下,有小酒有微風,還舉行儀式,她實在想不出來除了是行個簡陋的婚禮,還能是什麼原因。
至於祁溪和騎大驢長相不同的事情,她也不過多糾結。
畢竟進了這城中的人,容貌或多或少都會有所改變,但氣質不會變,就騎大驢那種鋼筋一樣的氣質,她基本能確定,兩人就是一個人。
於是女鬼再次看向祝時喻的時候,神色中帶了幾分憐憫,多好看,可惜是個傻的。
片刻后,她突然想到什麼,深吸一口氣睜大眼睛∶"他是不是原本是好的,後來在騎大驢和紅郎私奔前才變傻的"
柴道人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問,不過這倒也是事實,因此點了點頭。
女鬼悟了她捏着留影石。
一定是騎大驢那個惡毒的女人,為了和紅郎私奔,才把自己的夫君毒傻了,紅郎那麼單純,必然是被她騙了
這個白衣的祝時喻和那個紅衣的祝小紅都是天人之姿,就像白月光和硃砂痣。騎大驢,她好狠的心,她居然能果斷捨棄其中之一!
“來人”女鬼朝外面招呼。
招呼完之後居高臨下看向柴道人“雖然你對你這個主子忠心,我卻不能隨便輕饒了你,你把你主子帶走,先去地牢裏待一段時間吧。"
柴道人也沒有別的選擇。
好在終於護住了祝時喻的這具身體,這個女鬼看起來倒是還沒有那麼喪心病狂,他把身體再次裝回儲物袋裏面,然後被幾隻魔物拖了下去。
至於跑了的那兩個人,後面怎麼辦,就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去吧。
他已經儘力了。
*
這邊祁溪帶着小紅,也很糾結。
女鬼派來的人追的很快,雖然他們也能打,但畢竟對方人數太多,所以他們還是以躲藏為主,順便還要想想辦法,怎麼儘快回去把柴道人撈出來。
卻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不管躲在哪裏,都能被瞬間找到。……
盧幼菱看着面前虛弱的尋寶獸。
又氣又恨又後悔,她在秘境中逃的慌忙,剛解除了與何無極的伴生契,還沒有來的及和尋寶獸結契,就進了這裏。
如今,尋寶獸被那隻叫大汗的獵犬拿劍戳過一通之後,就人事不知,看着一副快死不死的模樣。別說原本金丹期的修為了,連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即使醒來后與她結契,也不見得能對自己有多大的助益。
她又想起那個女修。
若不是因為她,無極也不會一直心神恍惚,還開始懷疑自己,與她生了嫌隙。
如今她身邊的那隻狗又把尋寶獸弄成了這副模樣。
她看向藺修遠,看着外面飄過的鬼影∶“師尊……我好怕……”
因着兩人都受了一些催情的影響,藺修遠並沒有與她離得太近,剛想安慰兩句,就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然後就是窗戶被推開的聲音。
是那個叫騎大驢的女修和祝小紅。
祁溪也是實在被追的沒辦法,才帶着小紅隨便找了一個房間的,進來才發現,裏面居然是男女主。
而且二人還一副情意綿綿的模樣。有點晦氣。
祁溪剛想帶着小紅退出去,外面的魔物就追了上來,他們推開門,懷疑地看着房間裏的四個人,最終下了判斷,領頭的人語氣不善∶“他們幾個都是一夥兒的,都押下去!”
祁溪剛想反抗,就聽到他繼續說說∶“就跟那隻狗、還有那隻鳥,那個柳樂安,都關在一起!”
祁溪放鬆了下來。
盧幼菱的狀態明顯不是很好,藺修遠自顧不暇,又要照顧她,沒有多少餘力反抗,一行人浩浩蕩蕩被押着往府上的地牢裏面走去。
只不過在半路的時候,小紅突然被人叫走。
所以折騰了一晚上,好像做了一堆無用功,祁溪很痛苦。
好在小紅似乎一點都不虛,而且女鬼應該也沒有風花雪月的心思了,加上她對小紅的喜愛程度,應該不會傷害他。
就是不知道有什麼事。
¥
祝時喻再次進了煙雨閣,裏面一片狼藉,他皺了皺眉,絲毫沒有作為罪魁禍首的意識,嫌棄得格外明顯。
女鬼看他的樣子也不生氣。
美人嘛,有點小脾氣才正常,她笑盈盈地看向她∶"紅郎,你是不是還忘不了那個騎大驢?"
祝時喻轉頭一臉不悅地糾正她“她叫祁大綠,是城門口那個人登記錯了。”女鬼咬牙。
這個騎大驢真不要臉,偷偷出軌居然還和紅郎取情侶名,明天她就要重重地賞賜城門口那個媒婆
乾的漂亮!
不過現在還是眼前人畢竟重要,她再此轉頭看向美貌的紅衣少年∶"紅郎,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已經嫁人了"
祝時喻擰眉“不可能”
祝時喻本人一臉迷茫。
女鬼對他越發憐愛同情,她裝模作樣嘆息了一聲∶“你可知道,他們二人已經對月成親了?”
祝時喻繼續迷茫。
女鬼"……"
怎麼突然感覺這個也不太聰明的樣子,不過應該是刺激太大被嚇到了吧,她把從柴道人那裏拿來的留影石給他展示出來,並且貼心地配了音。
祝時喻在看到影像的第一時間,心就冷了下來,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都怪柴道人。
女鬼看他表情覺得有戲“你知道嗎,如今那個祝時喻已經變成了一個傻子,是被她弄傻的,你被騙了”
祝時喻不太高興,那不過是用分體術之後的一點副作用罷了,祁溪不在這裏,他也不需要隱瞞,坦坦蕩蕩指着自己承認“那不是她做的,是我做的。”
女鬼""
女鬼眼神變了,她不死心地又確認了一遍∶“你說,這是你做的?”
祝時喻仍然沉浸在那天祁溪要和他結為祖孫的痛苦記憶中,敷衍地點了點頭。
女鬼深吸一口氣,深到她被嗆了一口。
再看向面前的這個絕美少年時,眼中出現的卻再也不是他單純的模樣。這都是偽裝!
這分明是一個蛇蠍心腸的惡毒男人,為了和有夫之婦在一起,居然用如此狠毒的招數,而且他居然絲毫都不覺得自己錯了
這樣如同毒蛇一樣的人,若是留在身邊,她如何能放心的下,焉知他哪天,會不會因為看不慣就把她也弄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