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惹事(1)
阮予棠水性雖好,可挨不住這立春寒冷的季節,當她剛剛一頭扎進水時就能夠感覺到湧向身體四周的冷意。
冰冷的池水讓她的大腦此刻清醒地想起第一次落水時所發生的事。
在那艘船上,她撞破了阮予慈和傅辭修私密會面,為了不讓其他人察覺到他們的關係,阮予慈趁着她在和傅辭修說話地時候兩個人合力把她打暈之後扔進河裏。
——阮予棠,你若是死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才是阮府當之無愧的嫡女,而你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
前世諸多往事回蕩在阮予棠的腦海中,她腦海中阮予慈的身影似乎已經和前世的人影合二為一。
池水入侵着她的四肢百骸,她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身體在一點一點地下沉,她放棄掙扎任由着身體向下沉去。
就在她要閉上眼睛的一瞬,隱約看見一個身影向她這邊游來,不知為何隱隱能夠感覺到光照在他的身上,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想要伸手去抓住這道光。
阮予棠在把手伸向對方時徹底暈了過去。
而此時的岸邊除了傅辭修、趙亦宸、趙亦涵這些人之外,還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青年,他面色冷峻,眸色之中帶着一絲清冽,以及還有四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侍衛。
他們一個個全都看向水裏,面上的情緒極力隱忍着。
“金劍,你就眼睜睜看着你們家主子跳下去了?”趙亦宸看向站在一邊的金劍不假思索地開口,“你們家主子還會救人?”
“四殿下,我不清楚。”金劍緊緊地盯着湖面。
剛剛他們家主子毫不猶豫跳下水的場景和幾天前奮不顧身跳下水救人的場景一模一樣。
他自從跟在主子身邊就沒有見過這樣的主子,更不要說他現在還見到了兩次。
“阿恆,阿棠和你們家大人還有瓜葛?”趙亦宸沒有從金劍那裏得到答案,又將目光落在旁邊坐在輪椅上的青年身上。
“不知。”青年沒有去看趙亦宸臉上的神色,而是和金劍他們一樣緊緊地盯着湖面,而傅辭修則是被按着不能動彈。
恰逢下課期間,池塘邊也有不少學生在圍觀,其中也有對阮予棠不好的評論,更有大部分聲音都是將錯誤歸咎到阮予棠的身上。
“銅劍,你去院長那裏把熱水薑茶準備好,我想着大人等一會應該差不多要上來了。”青年說完將目光落在最後一個侍衛身上。
伴隨着青年的話剛落音,就看見一個人影探出頭來,他的另外一隻手緊緊地環着阮予棠的脖子。
趙亦宸從那個人的手邊接過已經暈過去的阮予棠,對着他鞠躬作揖,“多謝太傅。”
“無妨。”青年的聲音中透着一絲清冷,而站在他身邊的金劍早就已經把已經準備好的衣服披到他的身上。
“主子,院長那邊的熱水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先過去。”金劍說著就撫上青年的手臂,“主子,你真的是太胡來了。”
得到青年的一記眼刀后,金劍沒有將剩下的話說出口,卻在看了一眼阮予棠之後撇撇嘴。
哼!他們主子才不是那種為美人折腰的人!
青年沒有再去看身後的阮予棠,而是跟着金劍他們直接離開,就連坐在輪椅上的青年都跟着青年一道離開,只是離開時看向傅辭修的那道目光里,帶着清晰可查的殺意。
趙亦宸將阮予棠安置在副院長安排出來的寢舍里,甚至還請了大夫前來觀察她的情況,在確定她並無大礙后,他才鬆了一口氣。
趙亦宸坐在執物室里,看着被五花大綁的傅辭修蹙着眉頭。
他婆娑着手上的玉扳指。
半晌,他又將目光落在趙亦彤的身上,“八妹,當時的情況如何?”明明他的臉上帶着笑意,可語氣卻在此刻顯得尤為清冷。
趙亦彤看了一眼趙亦宸之後,摸着下巴思忖。
半晌后,趙亦彤輕聲道,“四哥,我只看見傅辭修把阮予棠推下池塘了……”
“四殿下,我沒有!是阮予棠自己掉下去的。八公主你不能這樣冤枉我。”傅辭修打斷趙亦彤的話想也不想地開口。
“四殿下,我和阮予棠無冤無仇,我不可能將她推下水,是她自己把我約到池塘邊說有心裏話想要和我說。”傅辭修眼下別無他法只能將所有的責任都歸咎到阮予棠身上。
傅辭修心中想的是,既然阮予棠不想要和他有任何關係,那他就把阮予棠的清白毀得乾淨,到時候只能嫁給他!
“你說謊!”趙亦彤指着傅辭修想也不想地開口,“阮予棠根本就沒有見過你!”
趙亦彤不給傅辭修說話的機會,而是將目光落在趙亦宸身上,“四哥,傅辭修騙人!”
在趙亦宸目光的注視下,趙亦彤瑟縮了一下身子,卻還是神色堅定,“是我把阮予棠帶到我和六姐、七姐經常休息的那裏,途中因為六姐、七姐發生爭吵,阮予棠覺得不應該過去,她才遇見的傅辭修。”
趙亦彤說到最後將目光落在趙亦宸身上,眼神愈發地堅定,“四哥,我和你保證中途阮予棠根本就沒有去見過傅辭修,也沒有約過傅辭修。”
傅辭修沒有想到趙亦彤竟然會站出來幫助阮予棠說話,饒是如此他還是開口反駁將所有的責任都歸咎到她身上。
“四殿下,真的是阮予棠約我前去,阮予棠雖愛慕我,可我對她完全沒有任何心思,都是她……”傅辭修好似下定決心一般地開口,“都是阮予棠主動勾引我,她還說想要嫁給我成為我的妻子。”
傅辭修現在是鐵了心要把阮予棠和他綁在一起,也要讓大家知道阮予棠是多麼地惡劣不堪。
“四殿下,阮予棠鍾情我一事,可是全書院都知道的。”傅辭修面上帶着幾分隱忍,“四殿下,都是阮予棠主動勾引我,我才會……”他沒有將剩下的話說出口,但是話語中的含義卻已經非常明了。
傅辭修心中冷笑,既然得不到,那麼就毀掉!
“傅辭修,你敢為你剛才說的話負責嗎?賭上你前途的那種。如果你輸了就離開睢陽書院,翰林院也會將你除名,你將永遠無法踏入仕途。”
趙亦宸抬頭望去就看見之前的輪椅青年轉動輪椅向這邊而來,他的神色清冷,眼底更是沒有一絲波瀾。
趙亦宸正欲開口,就聽見青年的聲音再次響起,“傅辭修,你敢嗎?”
“孟青恆,你這是何意?難道你覺得我能夠看得上阮予棠?”傅辭修看着孟青恆言語中帶着幾分怒意,“不要以為你是沈太傅的謀士,就能夠和他一樣草菅人命!”
孟青恆沒有將傅辭修說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話放在心上,而是盯着他的那雙眼睛,聲音透着一絲清冽,“還是那句話,敢賭嗎?”
“我沒有做過虧心事,為何不敢賭!”傅辭修想也不想地反駁。
“孟青恆,你以為我會怕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