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後續(3)
阮予棠的失蹤讓阮予慈心中非常開心,再加上他們在背後推波助瀾,如今就連睢陽書院的那些學生都已經知道阮予棠跟着傅辭修私奔一事。
雖說國內民風開化並不在意這種事,可卻也沒有人真正地做出這種離經叛道之事。
因傅辭修乃是睢陽書院優秀生,因而院內學生都將責任歸咎到阮予棠身上,傅辭修在院內朋友頗多,給他出頭之人也紛紛辱罵阮予棠不知檢點。
還說為了想要和傅辭修私奔,才會做出之前讓書院趕走他一事,千錯萬錯傅辭修都沒有錯,反而成為阮予棠的禍害。
阮予慈跟在方星若她們身邊,也紛紛都在給傅辭修抱打不平,甚至還有人為阮予慈出頭,說阮予慈這樣的姑娘才配得上輔相嫡女。
阮予慈聽見這句話時自然是心花怒放,可縱然如此,她臉上的情緒也不顯,反而做出一派處處為阮予棠着想的表現。
因為她心中很清楚,只有這樣才能得到更多人的憐憫,而到時候她就會成為阮府真正的嫡女。
“你們不要這樣說我姐姐,我姐姐她不是這樣的人。”阮予慈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肯定是大家對我姐姐有什麼誤會。”她說著就拿出帕子擦拭着眼眶中沒有的眼淚,做出一派和阮予棠關係非常好的模樣。
“阿慈,阮予棠就是狐狸精,她怎麼配成為阮府的嫡女。”方星若看着阮予慈臉上帶着笑,“阮予棠死在外面最好,省得到時候給你們阮府丟人。”
“就是,就是,阮予棠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還不清楚?”另外一個綠衣女孩笑着開口,“阮予棠這種人就應該跟着傅辭修一起離開書院,都是她害得學院中少了一個風流瀟洒之人。”
“你們說,是不是真的如同傅公子說的那樣,阮予棠有了他的孩子,所以兩個人才會一同私奔?”方星若看着他們做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如果真的是那樣,那阮予棠豈不是未婚先孕。”
“阮予棠未婚先孕,竟然還敢入讀書院,果然不知檢點,幸好她沒有和江小公子成親,不然說不定還禍害江小公子呢。”
“四殿下可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阮予棠那樣的姑娘。”另外一個人幾乎想也不想地開口,“四殿下就應該喜歡阿慈這樣的姑娘才是。”
“我四哥喜歡何樣的人豈容你們在這裏胡言亂語?”趙亦彤看着他們臉上帶着高傲的神色。
“再說了,我覺得四哥喜歡阮予棠挺好的呀,至少比起阮予慈在虛情假意好多了。”
趙亦彤說著就看了一口手中的大雞腿,“看看你們自己的樣子,書院是讓你們來學習知識的地方,可不是讓你們在這裏吵架鬥毆的。”
趙亦彤掃了他們一眼,似乎並未將他們說的那些話放在心上,“再說了,那日明明就是傅辭修將阮予棠推下水,這已經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你們不要在這裏顛倒黑白、是非不分了。”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又將目光落在圍在阮予慈身邊的幾個女孩子身上,“方星若,我記得你乃是刑部侍郎之女,你這是在以身試法地告訴我們,刑部侍郎是這樣一個人嗎?”
方星若神色一緊,阮予棠說出這樣的話,她自是不擔心,可若是這句話從當朝公主的口中說出,卻又是另外一番敲打。
“八公主,你何必把若若的話放在心上,她也只是在為我考慮。”阮予慈睜着一雙大眼睛看着她,眼中似乎有氤氳着水霧,“八公主不要和若若計較。”
阮予慈的話一說出口,就讓方星若覺得非常開心,因為她沒有想到阮予慈會為她出頭。
趙亦彤聽着阮予慈的話,看了一眼手中的大雞腿頓時就覺得手中的大雞腿不香了,她將大雞腿遞給一邊的侍女手上。
“嘖。”趙亦彤輕嗤一聲,“你這話說的我都吃不下去這大雞腿了。”她看向阮予慈的眉眼間皆是不耐的神色,“算了,我還是去找六姐、七姐吧。”
阮予慈看着趙亦彤遠去的身影,將目光落在方星若的身上,“若若你不要和八公主生氣,她就是那樣一個人;
雖然不知道她為何會喜歡我姐姐,可總有一天她會看清姐姐的真面目。”她說著就執起方星若的手拍了拍。
方星若滿懷感激地給了阮予慈一個擁抱。
學生與學生之間的玩鬧本是不會傳進院長耳中,可若是事關其他,院長自然也不會不聞不問,畢竟書院的一切消息都會傳入院長耳中。
而此時的沈太傅正坐在院長的執務室中和院長裴岑下棋。
沈太傅一邊聽着他們的彙報,一邊和裴岑下棋,在聽見他們將事情都歸咎到阮予棠身上時,面色瞬間一凜。
可下棋的手卻一步不差地落在棋盤位置上。
“大人,你既然喜歡阮姑娘,又為何把機會讓給四殿下?”裴岑看着沈太傅面上帶着些許疑惑,“你這不是錯失良機嗎?”
“你瞧我這個身子能配上她嗎?”沈太傅落下棋子后將目光落在裴岑身上,“用我這殘破不堪的身子拖累她的下半生嗎?”
他說完這句話時就咳嗽一聲,嚴重的咳嗽讓沈太傅的面色瞬間變得蒼白,“她不過剛剛及笄,又豈能被我拖累?”他說著就接過金劍遞過去的葯服下去。
“裴岑,書院不屬於任何勢力,我雖佔着太傅一職卻是個虛銜,這件事還希望由你告知陛下。”緩過來的沈太傅看着裴岑吩咐道。
“大人放心,這件事我自有主張。”裴岑說著就落下手中的棋子,“我辦事大人放心。”
裴岑看了一眼沈太傅,“倒是太傅這身體愈發羸弱,主子之前不是說你的身體有所好轉嗎?”
“暫無大礙,無須擔心。”沈太傅看着裴岑寬慰道。
裴岑還想要說些什麼,可在沈太傅那雙眸子的注視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剩下的對戰中,二人的心思都不在棋盤上,沈太傅心中想着阮予棠一事,而裴岑心中則是想着沈太傅一事。
最後沈太傅以半子之勢取得勝利,裴岑看着棋盤上的黑白分明的棋子,又將目光落在沈太傅身上,“這次大人的心思明顯不在棋盤上,不然也不會就贏半子。”
沈太傅瞥了一眼棋盤又將目光落在裴岑身上,“是裴岑你棋藝見長。”
一局棋結束后,沈太傅又和裴岑聊了一些關於之後的安排,雖說如今阮予棠已經尋到,但若是想要堵住這天下的悠悠之口,還要讓阮予棠在眾人矚目的情況下出現才最好。
“傅辭修那邊如何安排?”裴岑喝着手中的杯盞詢問道,“還有他們是把這件事交給大人了嗎?”
“端看阮三姑娘如何決定。”沈太傅說著也端起面前的杯盞小呷一口,在他打開杯蓋的時候就看見裏面的清澈見底的茶葉。
“依我之見,大人心悅阮姑娘,就應該要讓她知曉你的心意,至於該如何選擇,端看阮姑娘。”裴岑說著又給沈太傅沏茶,“大人若是一直這樣默默奉獻,又豈能讓阮姑娘見到大人的好?”
裴岑的話讓沈太傅陷入沉思中,半晌他抬頭看向裴岑輕聲開口,“裴岑,這樣就好,遠遠地站在她的身後看着她幸福就好。”
裴岑年少時就見過沈太傅,當年他在元熙帝身邊剛剛穩定下來后,渝州城的那位主子就向沈太傅推薦了他,後來在沈太傅的幫助下坐穩了睢陽書院院長一職。
許是渝州城那位有能力,在九國之內就建立了睢陽書院,據說就連學院內的課程都是一模一樣,還說什麼推廣什麼義務教育。
這些年他也是一步一步看着沈太傅走到如今位高權重的地步,雖說太傅只是一個虛銜,可手中的權力卻是實打實的。
裴岑看着沈太傅驀地就想起渝州城那位說過的一句話:
——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裴岑看着沈太傅面前空空的杯子,伸手就將它倒滿茶水,他沒有再問出心中的那些疑問,也沒有在去過問這件事。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沈太傅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