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落盡下石
一直來到宋顏寫字的案前,拿起宋顏寫的字。
宋顏對自己寫的字還是很滿意的,她心想着薄瑾年應該會讚許幾句,內心有些小小的期待。
“不曾想,顏兒這般的弱女子,卻像個霽月清風的疏闊男兒。”
這話像是一根針,刺痛了宋顏內心的秘密。
臉上卻笑起來:“殿下謬讚。”
兩人一高一矮,在柿子樹下談論,像極了話本小說中的金童玉女。
那蘇禾見薄瑾年回來,便也匆匆趕回,原以為她能看見一出好戲,卻沒想到反而看到秦王與王妃恩愛的模樣。
只得憤恨地退了回去。
“蘇小姐,你讓我辦的事情,我已經辦了。”江傾寒道。
“我答應你的事,我自然會做到,我定讓我父親推舉你們江家作為今年公里的皇商。”蘇禾道。
江傾寒連連道謝。
“如果你能得到那宋顏的心,我讓你們江家成為京城一富也不是不可能,戶部、禮部都是我父親的門生,還不是說句話的事情。”
面對蘇禾的大餅,江傾寒哪裏能經受得住這樣的誘惑,“這個我是有把握的,當初那宋顏對我死心塌地,只需假以時日,我一定能重新取得其信任。”
“那好。”蘇禾道。
這便是蘇禾的辦法,既然她攻不了秦王,那就從宋顏下手。
只要這個宋顏和江傾寒的姦情一做實,到時候休掉王妃那不是明擺着的事情嗎,搞不好宋家是要被滅九族的。
那江傾寒還有些不放心,向蘇禾要了保證。
“這宋顏現在是王妃了,將來事發,那秦王怕是不會放過我。”江傾寒還是有些畏懼,畢竟那是皇室。
蘇禾冷笑一聲,淡淡道:“這個你大可放心,到時候我定會幫助你。”
“蘇小姐可否先說一說,是什麼法子,我也好放心。”江傾寒這個時候還是不傻,他更怕的是死,可一邊是皇商的巨大利益,他們江家可從未得過商的名號,往年都是宋家,今年宋家肯定是不行了。這個空缺,江家是難得的機會,可要是搭上自己的命,那可不行。
那蘇禾原本看到宋顏和秦王在一起便不爽,現在只想把這江傾寒打發走,“我說是便是,你要是不信我,那我以後將這名額給別人就是,求着我父親的人多了去了。”
那江傾寒立刻軟下來,“沒有此事,我不再提便是。”
江傾寒生怕再惹惱了這位相府千金,趕緊一溜煙逃走。
蘇禾看着院裏面的宋顏,恨不得那站在秦王身邊的人就是她自己。
“小姐,我們還要進去嗎?”蘇禾身邊的小丫鬟道。
沒想到蘇禾揚起手就對着小丫鬟的臉就是一巴掌,頓時那丫鬟的臉上就露出五個紅色的手指印,“回什麼回!回府!”
自從宋顏有了玉鐲之後,她的聽力分外的好。
也把外面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她這從明白,原來剛才發生的一切竟然都是蘇禾這個女人安排的。
只可惜,她經歷的事情並不是蘇禾能理解的,她想要的也不是蘇禾能明白的。
“想什麼呢?”薄瑾年溫柔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沒什麼,就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宋顏的臉上浮起淡淡的憂愁,自從遇到宋顏之後,薄瑾年一直覺得她似乎不曾開心過。
在得知了她從小的經歷之後,他更多的是心疼。
此時,碧雲的飯菜已經做好了,過來請去用膳。
“去用膳吧。”薄瑾年道,又抓起了她的手。
宋顏往回縮了縮,總感覺現在又沒外人,根本就不需要演戲給誰看。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宋顏問。
突然感覺氣氛有些尷尬,薄瑾年先給宋顏加了最肥美的一塊魚肉,這才慢悠悠的道:“我答應會回來陪你用晚膳的嘛。”
宋顏突然感覺心裏愧疚,她就隨口一說,沒想到這人還真的聽進心裏去了。
“案子查得怎麼樣了,可有線索?”宋顏道。
薄瑾年慢悠悠地吃着,其實他主要是在幫宋顏夾菜,而自己卻沒吃兩口,這也是他沒什麼胃口,心裏面都在想着案子的事情。
“今日只是把整個案子了解清楚,案情並沒有多少的進展。”薄瑾年道,“我之前主要在軍營,突然管這查案的事情,有些”
後面的話薄瑾年沒有繼續說,他可能覺得說了也無用。
宋顏突然伸手搭在他的肩膀,輕輕拍了拍:“慢慢來,一定能找到線索的。”
薄瑾年點點頭,“好,我一定把真相找出來。”
“我倒不是灰心,今日父皇又召見了我。”薄瑾年道。
宋顏一聽,就知道薄瑾年還有話要說,這才知道,他的心裏竟然壓着這麼多的事情,背負這麼大的壓力。
“父皇命我三日之內找出真相。”薄瑾年道。
宋顏一聽,驚得差點拍案而起,“三日!?”
薄瑾年點點頭。
“為何突然時間這麼急?”宋顏不解。
“這案子發生得太久了,一直積壓在大理寺無人問津,今日朝堂上大臣們突然施壓,父皇迫於無奈,只好命我早日結案。”
薄瑾年語氣淡淡的,反而是一旁的宋顏比較激動。
“那如不能按時破案,後果如何?”宋顏擔憂道。
“那便是軍法處置。”薄瑾年淡然地吃菜,飲茶,談笑風生一般,似乎說的那是旁人的故事。
“怎會如此。他們分明就是要治你於死地啊!”宋顏道。
“那些人早就想置我於死地了,我不怕。”薄瑾年道,“自從我準備踏上這條路,我就沒想過害怕。你怕嗎,顏兒?”
薄瑾年伸手輕輕撫上她的側臉,一臉的憐愛。
他不怕,本來就是將死之人,他的命都是她給的。
他還有什麼可怕的呢?要說是怕,那也是害怕沒有能好好照顧她吧。
宋顏搖搖頭,“我也不怕,你死了,我也陪着你去死!”
薄瑾年突然笑了,“說什麼呢傻丫頭,我怎會讓你死,我們都要活得好好的。沒你說得那麼嚴重,我能應付。”
宋顏突然覺得自己可笑,是啊,他是誰。是人人聞風喪膽的秦王。
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而且看他一點都不慌的樣子,應該問題不大。
可是,方才薄瑾年嚴重的頹然,她也是看得真切。看來這次,薄瑾年是真的遇到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