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信你一成，雙目失明
對方沒有打開攝像頭，所以大家看不到後援會會長的情況，但那賬號有官方認證，應該假不了。
“易風主播，我是坤坤粉絲後援會會長，你可以叫我豆豆兒。儘管因為前面的事情，很憤怒，但我現在盡量保持理性的和你談話。”
“謝謝。”
易風回了一句，對方的聲音是個挺年輕的女孩，語氣也沒有太激動，這倒是讓易風有些出乎意料，他已經做好了一連麥先被罵或者嘲諷一通的打算了。
果然，能管理一個龐大的後援會，還是有很強的能力和素質的。
不只是易風，大多數觀眾對豆豆兒都持讚賞的態度。雖然這算不上多優秀，但大家見過太多不理性的粉絲了，對這個群體都頗有偏見。
“先別謝我，雖然我保持尊重，但那是我做人的基本原則而已。你的之前的行為如果屬實，我以及夥伴們都是無法原諒的。我不知道是什麼給了你底氣，讓你做出這樣的決定，甚至還雲淡風輕沒有絲毫緊張的感覺。或許是你演技比較厲害，裝的吧。男人都是擅長偽裝的，信你一成，雙目失明。”
易風啞然失笑，這都哪跟哪，偏了吧？
然而，彈幕卻熱鬧起來了，絕大部分都是附和豆豆兒的。
“就像我前男友一樣，每天都裝作很愛我的樣子，但每到關鍵時刻，總有各種理由，對我敷衍。直到有一天，我發現了他的背叛，才意識到，他之前的一切，都是在表演，就連挽留我的話，都是那麼的不真誠。說實話，我當時有些心軟了，不在意他的過去，但背叛只有零次和無數次，愛真的分真情和假意。我，我……”
豆豆兒說著說著，有些哽咽了，看來是真心受到了傷害，易風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本就不是他擅長的事情。
彈幕里卻紛紛刷起了“豆豆兒加油，渣男該死。”的話語，表示對她的支持。
豆豆兒哽咽了一會，也許是看到了彈幕的留言，逐漸地抽泣起來，易風便靜靜地等待着，直播間的觀眾竟然也出奇的統一，沒有催促，誰沒有心酸事，能在這樣一個場合真情流露，不該再次被中傷。
易風也發現，其實絕大部分人都是善良和包容的，只是大家對於惡行會有自己的判斷，在自己認為對的時候，會有所堅持，就像集體批判嘲諷易風“抄襲”一樣。
沒多久，豆豆兒控制住了情緒。
“抱歉，大家，我失態了。其實，我說這些，不是想博同情什麼的，只是情不自禁。事實上，我沒想好要出什麼題目，易風主播，你隨意發揮吧，是不是現場創作的，我相信大家會有判斷的。”
豆豆兒的話，再次讓大家驚訝，尤其是最後一句，把廣大觀眾的地位抬升了，無疑博得了許多好感，對於之前她的心酸史，更加同情和心疼了。
當然也有少數人，覺得豆豆兒是不夠理性的，這樣就給了易風作弊的可能了，沒有意義。只是這部分人只佔了少數，發言很快被彈幕淹沒了。
“咳咳，豆豆兒，很遺憾聽到你的一段不愉快的經歷。儘管沒有資格，但我還是想跟你說聲抱歉。我沒有談過戀愛的，最多只是暗戀過一個人。所以我沒法理解您的刻骨銘心，但對於你的失望我深有體會，在你說完故事後，我已經想好了，寫一首什麼樣的歌了。”
易風剛說完，彈幕瞬間轉變。
“就說吧，哪有那麼快的，肯定是早就準備好的。”
“這次豆豆兒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吃瓜吃瓜，看待會有什麼熱鬧。”
“豆豆兒，你枉為後援會會長，辭職吧。”
一部分人嘲諷易風，一部分人指責豆豆兒，甚至發展到易風和豆豆兒有姦情什麼的，還有一部分就是純粹吃瓜了。
豆豆兒陷入了沉默，易風也沒有回應，撩撥了一下琴弦，開始唱了。
“簡單點”
“說話的方式簡單點”
“遞進的情緒請省略”
“你又不是個演員”
“別設計那些情節”
……
易風很快唱完了主歌的部分，彈幕瞬間少了很多，留言也少了很多激烈的，反而是多了一些中立的態度。
“這歌，在說啥？”
“有點豆豆兒故事的感覺啊。”
“難道真的是現場創作的？”
易風沒有關注彈幕，醞釀著情緒，馬上就該進入副歌了。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
“在逼一個最愛你的人即興表演”
……
“原來當愛放下防備后的這些那些”
“才是考驗”
副歌唱完，大部分人已經聽出來了，這唱的就是豆豆兒的經歷啊！
“哇槽，如果他們之前沒有jq，我願對主播高喊六六六！”
“不懂就問，jq是什麼？”
“年輕人，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作業寫完了么？”
“卧槽，無情！”
“話說回來，這旋律還是蠻有感覺的，歌詞也有點意思啊。”
“對，聽着聽着，我竟然有想哭的感覺。”
某間合租公寓裏，一名年輕的女子，看着面前的電腦屏幕，眼淚止不住地流着。
她就是豆豆兒，原先看到彈幕區對自己的指責，她也有些後悔了，但聽到易風的演唱之後，她的內心被狠狠地觸動了。
曾經愛的那麼深的人，最後卻靠着表演來敷衍自己，多麼痛的感覺。
經歷過之前的失望到絕望心酸，豆豆兒沒有什麼大醉一場或者撕心裂肺的感覺，只是隱隱的痛，無聲的淚流。
而屏幕前有沒有其他觀眾和豆豆兒一樣的，不知道，但想必是有的。
“其實感情最怕的就是拖着”
……
“不在意的樣子是我最後的表演”
“是因為愛你我才選擇表演這種成全”
歌曲唱到一多半的時候，觀眾們發現，隱約傳來豆豆兒的抽泣聲，聲音不大，顯然是極力剋制着。
哭聲沒有形成干擾，反而很好地充當了背景和聲，和易風的演唱出奇地和諧，並且有了真情的聲，使得易風的演唱更加情感迸發，那種鋪天蓋地的心酸，透過屏幕，淹沒了觀眾。
“是首好歌，豆豆兒加油。”
“主播不錯，豆豆兒加油。”
一曲唱罷，彈幕里也風格極為統一了，絕大部分都是對歌曲表示讚賞的。
豆豆兒沒有說話，斷了連麥了，易風沉默了一會，拿起手機，低頭鼓搗着什麼。
“他在幹嘛？”
“不清楚，看不到。”
“不會是找豆豆兒私聊了吧，真有jq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