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前程錦繡

運動會圓滿結束，只是數這一項沒有冠軍領獎，略有些尷尬。

袁飛的獎項無人認領，主辦方只能向宗主投去求助的目光。

宗主略加思考：“袁飛還不滿十六，淘氣貪玩，但是閣老作為監護人，代為領獎也算合情合理。”

不管怎麼樣，袁飛也算是為激進派爭光了。

兩個第二，一個第一。

不少激進派領導都很滿意這次大比，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

看熱鬧的也開始呼喊袁飛的大名，袁飛標新立異的風格讓他們眼前一亮。

最關鍵的是，他還年輕，才十六歲，成績僅次於柳飛飛。而柳飛飛，已經二十一了。

唯有閣老在一群小輩詫異的眼神，還有比他小了幾百歲的獲獎選手的質疑目光之中，顯得格格不入。

出洋相的閣老在冠軍講台上咧開嘴，笑比哭還難看。

不過閣老藏拙於心，胸有錦繡，當下的些許尷尬並不會傷害到他。何況這次丟人現眼，明顯是宗主藉機發泄不滿。

半月後。

袁飛收穫愛將，喜滋滋的在廚房忙活。

早晨去山下買來肥鴨一隻，用開水去毛，劈開脊背，摘去內臟，放在一旁瀝干。細細切好冬筍，香菇，肉丁干，用清油爆香，取蒸好的糯米飯拌好，放入肥鴨，送入蒸籠。兩個時辰，鴨肉酥爛入味，用蜂蜜代替白糖澆汁，鎖住熱度。

一隻湖中打撈上來的活魚去鱗，開膛破肚。用黃酒醉了，放在蒸籠中蒸八分鐘。另取姜沫蔥段用清油炒香，待大醬融化，把蒸熟的魚放入鍋中，加入適量清水燜煮。

炒大白菜心，色澤清新，涼拌黑木耳，晶瑩透亮。

最妙還是一盤皮蛋豆腐，皮蛋可是袁飛時代的首創。時年只有鹹鴨蛋，卻沒有皮蛋。可是二者做法其實大同小異。對於喜歡涼菜的袁飛來說，不得不自己動手，今日方得全功。

袁飛舉箸，眾人開始向喜歡的菜上招呼。羅胖子去撕鴨腿，卻被那一層薄薄的蜂蜜燙了手，雪雪呼痛，引來全場大笑。袁飛也用筷子夾了鴨腿給他。

王飛羽不吃鴨肉，一門心思撲在魚身上。張亮來者不拒，大口吃菜。吃了八寶飯，又吃了半個饅頭。袁飛給他撕了另一隻腿。

思偉每一樣嘗了兩箸，對這個新鮮的皮蛋發生了興趣。

小憐只吃青菜，木耳，袁飛把青菜往她那邊挪動了些許，又給她夾了些鴨肉。小憐倒也吃了，只是米飯也不過吃了半碗，便停了下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袁飛也不過是淺嘗輒止，魚有些柴，鴨子並沒有那麼甜，青菜和木耳確實不錯，皮蛋也比較好吃。

美食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家常菜承載着袁飛的情誼。大家算是承認了羅胖子，胡亂聊些家長里短，羅胖子也說了一下運動會後，內門的大體情況。

龍霸天在宗主的安排下閉門修鍊，柳飛飛突破在即，歷時一年多，可謂是厚積薄發。不過修行畢竟兇險，她大概率會等到這次下山任務之後。

酒足飯飽，羅胖子藉著醉意開口。

“小憐，你可算是出名了。煉器堂點名要你，並且，已經把那個琴藝表現不佳的弟子踢出部門了，指名道姓說管理的崗位是給你留的。那個位置可是肥缺？”羅胖子得意的說，看到小憐悶悶不樂，急忙改口：“依我看，哪裏都不如袁飛這裏好，有吃有喝不說，還有袁飛這個心頭好……”。

不料小憐並不接話，袁飛也是耷拉着腦袋，羅胖子看到氣氛尷尬，慌忙岔開話題。

“王飛羽也不錯呀，‘御’的表現一鳴驚人。不過閣老出面，把你留在這裏。”

王飛羽點頭：“雖然演武堂也要我，可是我真的願意留在這裏，和大家朝夕相處，也實在是捨不得大家，小憐，你也不會走的吧？”

張亮接口說：“對對對，就呆在這裏，何況袁老大待我們這麼好。”

小憐勉強吃了半口白飯，悶悶的說：“不，我應該是要走的。”雖然說要走，眼睛卻直勾勾的看着袁飛。

袁飛只顧扒拉着米飯。

眾人一時間沒了言語，張亮卻憤憤的說：“是了，煉器堂前程錦繡，恭喜你了，小憐。”

思偉見氣氛不對味，慌忙開口：“大家先吃飯，有什麼慢慢說？”又指着張亮夾了半個魚頭，“你看你，好吃好喝還堵不住你的嘴。”

張亮自去啃那個魚頭，袁飛“嗯”了一聲，吃了一口豆腐。

“挺好的。”袁飛聲音輕柔，也不知是說豆腐，還是說小憐的事。

小憐放下碗筷，安靜的坐着。

眾人把菜吃了大半，氣氛實在詭異。王飛羽去拜謝閣老，早早離去。思偉借口如廁，卻叫上了張亮。張亮很老實的說：“我覺得我還可以吃半個饅頭……”話音未落，就被思偉拉走了。

羅胖子小心的說，我可以把鴨子打包嗎？那個魚也很想要！袁飛點頭，羅胖子對着盤子風捲殘雲，然後悄然離去。

小憐和袁飛四目相對。

桌上只剩下幾盤青菜。

與其說是小憐背叛，不如說是袁飛把小憐逼走的。在台上的大尺度演出，應該是深深傷害了她才對。

連續數天，袁飛都有解釋的機會。比如為了羅胖子出氣，比如自己玄術的陰陽相濟。可是小憐並沒有等到。

直到最後，小憐都在給袁飛選擇的機會，只要袁飛說一句，留下來。

袁飛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往嘴裏塞進一顆白菜菜心，又咽了一大口飯。

袁飛想讓小憐忘記對自己的這份情，不代表他願意把這名人才拱手相讓。

煉器堂開出的價碼甚高，地位等同於袁飛，足有八枚鍊氣丹的月俸。這個價碼很難有人能拒絕。

人才難得，管理型的更是如此。出色的琴，書兩道造詣，只要運作得當，小憐幾乎是部門開疆拓土的存在。袁飛還知道，不止煉器堂，其他部門都開出了類似的價碼。閣老也曾想為袁飛爭取，不過袁飛這一枚鍊氣丹是不夠看了。

激進派日薄西山，煉器堂卻是蒸蒸日上。從未來的發展，小憐也應該有更好的選擇。

袁飛能倚仗的，是兩者的情分。偏偏袁飛不能，也不會給小憐希望。

感情就是這樣，愛有多深，得不到回應的恨也有多烈。袁飛信不過感情，猶豫再三也是因為如此。現在也幾乎要到攤牌的時候了。

小憐挑起一塊皮蛋發獃了半天，確定自己等不到袁飛開口，終於發聲。

“我要走了，你不打算對我說點什麼嗎？”小憐的語氣帶着挑釁的味道。

加入煉器堂，等同於資敵。袁飛心知肚明，未來她聯手柳飛飛，可能成為自己的心腹大患！

“袁飛，你對這方天地已經絕望，從坑左青，收羅胖子，已經不能走回頭路了。欲成大道，至親可殺！”袁飛下定決心，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