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投石問路

勾欄送往迎來，有民間傳說，有家長里短，有牢騷滿腹，並非完全可信。

分析情報，解析有用的數據，也是團隊首腦必備的功課。

目標，南城饅頭鋪。

南城是很大的菜市場。

“冬筍，賣冬筍。”

“最後一隻豬頭肉便宜賣了！”

又香又甜的大饅頭，一文錢一個。夥計賣力的吆喝。

饅頭專為窮人所設。價格便宜，量又足。

已經過了晌午，買菜的寥寥。總有幾個行人，衣着襤褸，問一下豬頭肉的價格，嘆一口氣。

今年肉價大漲！

買饅頭的人也不多。饅頭個頭雖大，自己在家也能做些，價格又只有外面買的一半。多半是買菜順路買來充饑的，或是備些當早點。

最近生意越來越差，老闆的臉色有些難看。

袁飛慢慢的踱步到饅頭鋪。

“這饅頭怎麼賣？”湊近了些。

“一文錢一個，你要幾個？”

夥計操起油紙，往裏裝。饅頭熱氣騰騰，夥計差點燙了手。

先來一個吧，袁飛把饅頭從油紙捻出，掰了一小半，剩下的交給張亮。

饅頭倒也精道，又是老面發酵。熱熱的，嚼在嘴裏還有些甜。

袁飛看看夥計：“才做這個不久吧？”

夥計年紀不大，嗯了一聲。

袁飛走到夥計身邊。“原來的夥計呢？”

“死……”夥計自知失言，馬上閉口不談。老闆聞訊出來，夥計叫一聲：“爹，他們問……”

老闆趕忙說：“沒你的事了，進去做事吧！”警惕的看了袁飛一行人，隨即就要關門。

“別關門，我們要三百五十個饅頭！思偉，拿一枚鍊氣丹出來！”

袁飛遞上鍊氣丹，又壓低了聲音：“我們是風雲山弟子，過來冬獵的，絕不是壞人，只聽說你傢伙計死的蹊蹺，好問個究竟。若是妖獸呢，我們驅魔降妖。若是人禍呢，我們也就當耳旁風。”

老闆接了鍊氣丹，細細的看了一回，叫了兒子，去藥材兌成銅板。

老闆給大夥每人倒杯粗茶，又到裏屋去和面。

袁飛也跟了進去。

老闆加水和面：“我看你也不是壞人，又是風雲山弟子，自然是信得過的。說到前天下午，我這輩子也沒見過的。”

“那麼機靈一個小夥子，脖子上多了一排齒印。整個人好像還活着似的，用手一扒，偏偏不見半點血色。”

“我以為他睡迷糊了，就叫他的名字，並無半點回應。”

“我就把手去拍他？身體僵硬，用手一摸啊！呼吸半點也無。可把老漢我嚇壞了！”老漢做饅頭的手絲毫不慢。

袁飛沉聲問道，莫不是什麼野狗，或是蝙蝠為惡？

“決計不是！那一排，分明是人的齒型！”老頭接口又說。

“這人命關天啊？老頭我哪敢私藏，也只能報官。官府非說是惡犬咬了，上午送去，下午就焚化了。好好的人，能替我大半力氣，說沒就沒了！”仟韆仦哾

袁飛也不離去，慢慢的退了出來，一口把茶水飲盡。

兒子飛也似的跑回來，手中多了3700枚銅板。袁飛給的鍊氣丹是上品，加上本地人對這個物品的價格比較熟悉，竟然多得了200文。

老頭把錢數了一數，放在柜子裏細細收好。道一句給你攢起來，做老婆本，父子倆開始做饅頭。

面是醒好明天備用的，現在拿來做少了些火候。不過老頭畢竟有辦法，用白酒一碗，點些在面里，濕布裹好，能加速醒面。

做饅頭頗有些費時間，袁飛一行留下王飛羽。其他人一起，買些帳篷，火石，末了，又買了那一隻豬頭肉。

兩個時辰袁飛去取，360隻饅頭又白又鬆軟。

老漢有些不好意思，不住的搓手，這批饅頭前一百個還好說，後面的略倉促了些，多送了十個。

王飛羽已經吃了一個，示意沒有問題。

袁飛拿了一個熱的，放在嘴裏咀嚼。又讓眾人都拿來吃了。笑了笑：“不妨事，也吃不出太多分別，倒是讓您費心了。”

把包裹交給張亮，張亮背後又重了幾分。這也讓張亮有些不滿。我說大師兄，這饅頭雖然好吃，一個卻差不多能有一兩重，我一頓也只吃4個就夠了，嗯，5個。一天也只15個。你買這麼許多，我們哪裏吃得許多？

不光張亮不解，李晨也是頂頂反對糟蹋糧食的。只有兩個二代認為投石問路，這枚鍊氣丹是值得的。

這個倒是需要解釋一番。

“恐怕這十天我們不可能在城內得到任何補給了！”袁飛沉聲說道。

“刺史定然不是一個好官。如果真想剿滅妖獸，大可以安排儒、道、佛分批次進去，所以這十日是做給城東百姓看的。明日定要為難我們，不許我們進城補給。理由也是現成的，為了防止我們夾帶妖丹。”

大張旗鼓，定下了日期，更可怕的卻是早早把此事宣傳了出去，引來魔道妖人環伺，那個夥計根本就是被魔道妖人所害。

三次妖獸來襲是真的，豬頭肉價格漲到28文一斤，豬肉賣到了四十五文的。妖獸應該是群居的，又食肉，很大可能是狼妖。

李晨也補充了一點：“今年雖然風調雨順，不過民眾的收成絕不可能太好！城外收糧也不現實。”

眾人紛紛側目，表示驚訝。

“東山開荒，是因為城西的農田不種了。城東是開荒的新田，年產較薄，就算是兩分賦稅，對民眾來說，也是極重。”

為啥不能去城西種地呢？張亮有些疑惑。

“民居定在城東，是不可能去城西走十幾里地種莊稼的，人力成本不要錢嗎？”

眾人恍然大悟，道理一點就破。

哪怕是田薄一點，民眾也只能咬牙堅持了。

要麼就耗盡畢生積蓄，在城中買一住處，便可以在肥田種地。也虧得今年風調雨順，不然這狗官怕是要激起民變。

城內城外都是無糧，那麼我這麼多內外門兄弟怎麼辦？

王飛羽有些心急！

“就算是多出兩文，四文，我也要買幾千個饅頭。”

思偉搖頭。

“不成的，你也看到了，這幾天店家的面都在這裏了。”

王飛羽卻很是堅持：“那就去買些包子，總不能讓他們餓死。”

袁飛一答應，王飛羽飛也似的向城中奔去。

“思偉，你去給大家一人買一件外甲，城內也並不太平，又有魔門歹人，你去接應一下王飛羽。如果有可能，再去妓院餐廳，弄點虎糞來。妓院多半會用些虎骨虎鞭，弄不好真有活虎。弄不到也沒事，在城外集合。”

算算時間，也到了下午四點，城裏房價這麼高，少不得要出城安營紮寨了。

一行人速度不慢，不多時，也看到很多帳篷支了起來。野外生存，是外門長老授課，教了半個學期的。此事學以致用，倒也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