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肩水金關
禿髮壽闐領兵在後，聞得前鋒失利，胡掖勒敗退，忙將兵馬分作三路，讓過敗軍迎敵。
不多時漢軍追至，遠遠望見鮮卑大軍，立刻掉頭就走，壽闐大怒，催兵追趕，反追到關下。
鄧艾重新列陣待敵，禿髮壽闐指着鄧艾冷喝道：“你便是打傷我兒的鄧艾？”
鄧艾也不答話，拍馬舞刀便殺向壽闐，鮮卑軍陣中一員紅髮大將衝上截住，正是禿髮赤，此人是匈奴後裔，流浪草原時孤身與狼群搏殺，被禿髮壽闐所救，收為義子。
禿髮赤雖然不會領兵，但馬上功夫了得，與鄧艾交手十餘合，不分勝敗，壽闐見鄧艾刀法純熟，恐部將有失，命親兵將領速吉引兵從側翼殺上，欲趁亂殺入關中。
後方觀戰的張泉帶兵上前攔截，數合便被憤怒的鮮卑軍衝散，大敗而退，鄧艾見側翼有失，奮力逼退禿髮赤，回馬撤走。
“站住！”禿髮赤一聲低吼，取弓箭便射。
鄧艾早在暗中觀察，他非但刀法得了黃忠真傳，箭法也由黃忠教導，見對方放箭，早有準備，待箭矢飛到近前，暗中揮動征袍將其打歪，卻大叫一聲伏在馬背上逃回關內。
後面禿髮壽闐見鄧艾中箭，不由大喜，命人擂鼓進攻，鮮卑大軍三面合圍上來，中軍直衝向關門內。
張泉早有準備，領兵背靠城門，結成陣勢拚死對敵，大盾后長槍不斷刺出，馬岱也在關上命弓弩勁射，鮮卑軍慘叫不絕，紛紛倒地。
禿髮壽闐見如此密集的弩箭，心中震驚，無奈鳴金收兵，將人馬退後五里，傳令整頓紮營。
還未交戰又折損千餘人，女婿牙喇被斬，禿髮壽闐一腔怒火無處發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一個無名小將便有如此本事，中原果然藏龍卧虎啊！”禿髮壽闐眉頭緊皺，這還是馬超在嘉峪關，要是他趕來支援，那還了得？
禿髮赤安慰道：“義父不必生氣，明日再戰鄧艾，俺定將他的人頭取來。”
胡掖勒也緩過神來，聽說鄧艾被射傷，頓時膽氣大增，大聲道：“大王，明日末將願打頭陣。”
禿髮壽闐此時反倒冷靜下來，吩咐道：“鄧艾雖受傷，但還有馬岱在關中，此人在西涼也頗有名望，不可小覷。今夜守營務必小心，以防又被偷襲，明日與我一同攻打肩水金關。”
一夜無話，次日禿髮壽闐命胡掖勒為先鋒，自領大軍，前後銜接直逼關下廝殺。
禿髮赤出馬，卻不見漢軍出關，便破口大罵，被馬岱以弓箭射退，緊閉關門不出。
禿髮努山包着一隻手臂，觀察城頭，不見鄧艾蹤影，冷笑道：“看來鄧艾那小子果然受傷了，其餘人根本不敢廝殺。”
胡掖勒大笑道：“其他人出來就是送死，馬岱的對手是我，誰也不許搶。”
“鄧艾受傷，馬超未至，此乃天賜良機，兩日內攻破此關。”
禿髮壽闐馬上傳令，命禿髮努山、胡掖勒各率一支軍馬，輪流攻城，自己親自在陣前督軍。
關上馬岱調度眾將輪流抵禦，如今漢軍的器械更加精銳，連弩非但達到十二發，威力也大大增強，鮮卑人的皮甲形同虛設。
俄何、燒戈帶領羌兵以弓箭瞄準，羌人的箭法也十分了得，只瞄準那些將校放箭，再加上灰瓶、滾油，亂石飛箭如雨點落下，鮮卑軍死傷無數。
攻到正午，終於將護城河填平，堵住入口河道，胡掖勒所部士兵架起雲梯，已有人率先爬到城頭上，雖然被漢軍推下來，但鮮卑軍看到希望，士氣大振。
禿髮壽闐看得大喜，替換本部精銳，穿着從各處繳獲的鐵甲、銅甲登城，左翼鮮卑軍源源不斷登城。
卻見馬岱領兵趕至，數百鎧甲明亮的漢軍步兵，持大盾迎上，刀砍槍刺，很快便將這邊城頭控制，後面守軍澆上火油，放火燒毀雲梯。
“豈有此理！”眼看好不容易打開的突破口被堵上，禿髮赤看得火冒三丈，大叫道：“義父，讓俺上！”
“去吧，帶上本王的鐵甲！”禿髮壽闐知道禿髮赤的本事，能徒手爬上賀蘭山。
禿髮赤領命，禿髮壽闐將身上鐵甲褪下，這曾是鮮卑劫掠代郡時從官府中搶來的，當年的禿髮壽闐可是拓跋部的勇士，立下赫赫戰功。
鮮卑軍再次發動猛攻，禿髮赤選兩百精兵，佩戴兩口彎刀，手持木盾飛奔向前，來到城下，只見其如靈猿一般，從雲梯上大步踏上，未等守軍第二輪弓箭射下，怒吼一聲，將木盾向前砸過去，城垛口的士兵便被他震開。
禿髮赤跨上城頭，頓時如同猛虎出林，雙手揮舞彎刀，寒光閃爍，瞬間便將圍堵過來的漢軍殺死。
“吾兒果然勇猛！”禿髮壽闐看得又驚又喜，立刻傳令擂鼓猛衝。
但只是轉眼的功夫，馬岱便領兵趕至，拔刀斬向禿髮赤，叮的一聲脆響，禿髮赤手中短刀便被砍斷，大驚失色，急忙就地一滾，避開這一刀。
砰——
那刀砍在槍頭的青石上，火星和石屑飛濺，刀刃卻毫髮無傷，馬岱轉身又一刀斬來。
禿髮赤另一把刀不敢再格擋，又滾在一旁，正好剛才被他殺死的漢軍手中拿着一樣的刀，趕忙撿起來，入手沉重，嘩啦啦作響。
禿髮赤將刀橫在面前，只見刀刃一片雪白，映出他滿頭赤發，不由一愣，只見刀刃中出現一張奇醜無比的紅髮赤須的臉，奇醜無比。
這刀刃竟將他照得毫髮畢現，以前總是對着水池和銅鏡，自覺長相威猛，此時照出細節來，連自己都不敢置信。
“這是什麼刀？”當然最讓他震驚的，還是漢軍普通兵卒竟都配備這等武器。
這刀刀背厚重，刀頭寬大，刀背上有小孔，穿着銅環，刀刃擺動，連連作響。
“雁翅刀！”馬岱吩咐副將擋住關頭繼續防守，盯着半跪在地上的胡人，冷笑道：“沒見過吧？”
禿髮赤看着刀刃上猙獰的人臉，搖了搖頭。
馬岱也擺了擺刀刃：“好用嗎？”
“好……好用！”禿髮赤緊了緊手指，這份量實在讓人安心。
馬岱斜睥着那人，挑眉道：“會用嗎？”
“殺——”禿髮赤看到馬岱眼中的輕蔑和嘲弄，終於回過神來，低吼一聲猛然躍起，揮刀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