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住院
趙滿意他爹趙富貴開口說道。
王翠花:“承包那麼大的山頭得多少錢?你可真是啥都敢想,家裏就滿意這一個兒子,再折騰又能咋樣,還不如給他物色個好生養的媳婦,早點給我生個大胖孫子,滿意你說是不是?”
一向對王翠花言聽計從的趙滿意少見的沒有順着她的話說。
“媽,我爸剛不是說了,支書的意思先不着急拿錢,可以等年底再結算也行。”
後山屬於山林地,承包價格相對便宜,每畝地每年只需要五塊錢。後山總共不到一千畝,每年差不多四五千塊錢。
聽起來價格是不高,可山林地只適合種些果樹之類的,前期投入量大,而且至少三年才能看見收益。
都是莊稼把式,若說誰家能一下子拿一萬多塊錢出來,那基本上沒可能。
可趙家人口簡單,當初趙滿意娶媳婦基本上沒花什麼錢,不但沒花錢,媳婦還挺能幹,幾千塊錢的積蓄還是有的。
“滿意,你咋突然也有承包的想法了?你從小體格就不好,媽都捨不得讓你乾重活,那要是承包了山林,可有的忙了,再說能不能賺錢還不一定呢,果樹萬一生蟲子,一年的付出可就全打水漂了。合同一簽最少也是十幾二十年,聽話咱可不當那冤大頭。”
這事兒明擺着就是馮上進給大夥下的套。
眼看着大家都不想種地了,這節骨眼上他又提出什麼包山,忽悠誰呢。
“媽,我想承包這山林。”
趙滿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如此堅持,這兩天他的腦海里總是不自覺浮現那道漂亮的身影。
他總感覺那道身影應該屬於自己,同時心裏也清楚,兩人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現在已經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但他就是覺得只要承包了山林,他也不是一無是處的人,那個人聽到消息之後,會不會想起他,或者高看他一眼?
“家裏有多少錢你不知道嗎?不行,我不同意。既然早晚都是要打水漂,還不如拿出來蓋房子呢,最起碼看得見摸得着,大家都能高看咱們家一眼。”
趙滿意結婚兩年都沒有孩子,村裡人私底下都議論兩口子不行呢,王翠花心裏憋着一口氣,蓋了房子讓他們都好好瞧瞧,他們家日子可比別人家都過的好着呢,那些嚼舌根的都得閉嘴。
看娘倆爭論不休,趙富貴只得插話道:“反正年後才能定下來,咱們再打聽打聽。”
……
林建成和沈肆從省城回來這天是臘月二十三,正好是北方的小年。
一家人高興的聚在一起,開始商量着殺豬的事情。
林家今年一共養了十二頭豬,入冬的時候賣了兩頭,剩下的幾頭裏面有一些還不夠份量,只能先留着。
眾人選了裏面最大的一頭豬,差不多有一百七八十斤,從圈裏提出來,五花大綁吊在了木架子上面。
沈亢和幾個大舅哥一起在院子裏搭了灶台,鐵鍋也被架了上去。
除了林家沈家的人,村裡也有過來瞧熱鬧的。
小孩子在院子裏你追我趕,大人三五個聚在一起,或者手裏抓一把瓜子花生,一邊吃一邊跟其他人分享聽來的八卦。
“咳咳,他娘去拿個盆過來接血。”林友發手上提着刀,另一隻手撐着木架子,後背微微彎着,喉嚨里發出呼哧的聲音。
“還行嗎?要不讓老二來吧,我看你臉色有點不太好。”范秀梅將盆子遞過去,看着老伴的臉色有些擔憂的說。
“沒事。”林友發去掏口袋裏的捲煙,手腕突然被人按住。
林建業將口中的煙扔在腳底下碾了兩下,將他手中的殺豬刀接在手裏:“我來吧,你去坐那兒休息會。”
林友發倒是沒再堅持,不過也沒真休息,而是轉身去拿劈好的木頭段。
沒有喂飼料的豬,個頭都長不太大,最多也超不多兩百斤。
這頭本就是留着過年孩子們回來殺了吃肉的。
林家孩子多,結婚之後親戚就更多了,一頭豬每家分點便也不剩什麼了。
不過現在的林家一頭豬的錢還是能拿出來的,所以倒也沒什麼捨不得的。
隨着新鮮的豬肉出來,林建國將肉割成塊分成幾分,沈家,趙家,還有林建黨和林建軍他們未來的老丈人家,全都留了肉出來。
幾個老爺子也站在院子裏看熱鬧,甚至都不覺得冷了。
小孩子們聞着鍋里不斷飄出來的肉香,紛紛圍了過來。
“爸爸,吃肉。”沈曉白扒着沈亢的褲腳,拚命的使勁兒往上爬。
這個閨女不但長相最像他,就連脾氣和口味也特別像。
幾乎是無肉不歡。
只是這兩年林希為了飲食健康,一直注意葷素搭配,控制着爺幾個的飲食。
如今美食當前,小妮子哪裏還顧的了那麼多。
沈亢豎起手指朝着閨女比了個禁聲的動作,然後拿筷子在鍋里夾起一塊五花肉,小心翼翼的吹涼了,放進女兒的嘴裏。
香噴噴的肉片放進嘴裏,小妮子頓時享受的眯起眼睛。
又怕被媽媽發現,立馬縮着脖子用小肉手捂住了嘴巴。
“爸爸,爸爸……”
看見妹妹吃肉,另外兩個也急的不行,沈曉星乾脆拿着勺子就要去鍋里撈肉。
“二弟小心燙,大哥給你夾。”沈曉飛忙上前,給他們每人嘴裏都塞了一塊肉。
女人們在灶房忙碌,中午的時候林家擺了兩桌,每桌都整治了十二個菜。
就在大家吃的盡興的時候,林友發突然放下手裏的酒杯,轉頭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爹!”
看着他吐出來的血水,范秀梅驚呼出聲。
其他人也都變了顏色,紛紛扔下手裏的筷子起身過來查看。
“爸,你怎麼了,咱們去醫院吧。”
“對對,趕緊去隊上借車。”
林友發不想如此熱鬧的時候讓大家掃興,拚命的將胸口那股子腥意壓下去:“我沒事,吃兩片去痛片……咳咳!”
話還沒說完,便覺喉嚨一熱。
等到眾人七手八腳的將他送去縣醫院,林友發眼前陣陣發黑,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一個家屬陪着進來檢查就行,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吧。”
看着逐漸關閉的房門,林希倚靠在牆上,一顆心已經慌的不成樣子。
前世父親去世那天的情景不自覺浮現在眼前,心臟的鈍痛讓她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爸會沒事的。”捶着的手被人拉起,林希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因為太過緊張,她的指甲已經深深嵌進肉里都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