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名單 萬壽節,這個日子幾乎成……
萬壽節,這個日子幾乎成為,懸挂在幾人頭頂的一柄寶劍。
五皇子聽到這仨字,只覺得額角一陣陣抽痛。他帶着幾分痛苦地點頭實在,是所有的事都趕在一起。
“先把事情按照輕重緩急分開,然後一件一件地來吧,誰讓咱們如今手上的事情多呢。這兩件事情一件件來吧。”司徒源此時頗有些無奈。
實在是這時間門趕得太巧,別的不算,只說江南之事,一樁樁放在一起,就足以讓人忙上大半年。
甄家之人,要有所判決;那位閑着沒事兒,造成磕場舞弊案的巡撫也需要結證,還有幕後晉王之子。
再加上如何拒絕月星國的結盟,以及如何在不損害面子的情況下,將月星國狼子野心,公諸於天下。
更需要與雄國男妃,多次會晤仔細談妥,結盟的各項條約,以及其中最大也最難以平衡的貿易條款。
這些東西,可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弄完的。
康眠雪在腦中掠過這些,也是一時之間門頗有兩分糾結。她此時只覺得分身乏術,好在的是有些事情,能夠分出輕重緩急。
比如說第一個被放到一邊的,便是那位晉王之子。其人出自皇家,向來能夠得以保存性命,不過恐怕其人終此一生都需要昏迷中度過。
康眠雪相信,以雍和帝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讓這種危險的存在,清醒着搞事情的。
至於那位巡撫大人,也不算難弄。相反的是對方那位夫人,田夫人出宗室女,背後的能量實在難以估量。
好在的是,向來雍和帝,也不會太過對其如何,畢竟那位田巡撫,也是被控制的可憐人。
如今只希望田夫人回到京中之後,不要給他們惹出麻煩,這樣待過了萬壽節一切也才好說。
甄家涉及到皇子,以及朝中的各個勢力,更牽扯到後宮的甄貴妃。
這其中錯綜複雜,實在是難以一時描畫。
更何況,如今還有着章首輔之子,此時正被關在天牢之中。縱然性命無憂,然而這無罪官員,被關在天牢可算什麼事兒?
眼前的一樁樁,一件件,都得讓她慢慢地梳理。
“也罷了,月星國那裏倒其實好說,最簡單的拒絕就可以。”康眠雪所說的簡單,自然就是直接將這件事情公諸於眾,為了要挾結盟國,故意毀壞自家的禮物出現破損,這種行為跟碰瓷打劫有什麼區別。
但凡是有腦子的都能知曉,這一次不結盟的根由。
五皇子托着下巴,帶着幾分糾結地說道:“按說這樣可以,可是如今人多口雜,我極其擔憂對方,會不會辦點其他的事情。”五皇子剛說到一半,被司徒源一個眼神憋回去。實在是對方最近頗有點烏鴉嘴的潛力,是以被司徒源更加嫌棄。
“這兩國邦交之事,需要格外的慎重,更多的卻是要有理有據,切不可嚴苛,這其中一時之間門分寸難以把握。”
康眠雪苦笑着說道,這件事情最大的難題,便是月星國實在太小,如若處理不好,未免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更何況,隨後還要與雄國簽訂條約,在這個關鍵的節點,如此一來,豈不是坐實以大欺小。
更有甚者,可能還會傳出,本來選擇月星國,結果發現雄國拋來橄欖枝,大慶朝這才拋棄月星國之言。
聽到康眠雪所言,司徒源夜頗有幾分無奈,畢竟這件事情實在是光腳不怕穿鞋。
康眠雪仔細思索,忽然靈光一閃,瞬間門只覺得眼前之事,不再麻煩。
她望着眼前,二人含笑說道:“咱們真是當局者迷,竟然忘記了。月星國和我國結盟,有人比咱們更着急。”
這句話一出,彷彿如同醍醐灌頂一般,五皇子和司徒源皆是眼前一亮。
的確如此,月星國和大慶朝結盟,肯定會引起不少國家的不滿。
畢竟如若結盟,兩邊都要拿出誠意來,而月星國彈丸小國,乃是舉世皆知的,窮鄉僻壤哪來什麼好東西。
如此一來,豈不是直接領受,大慶朝的各項利益?還不需要承擔什麼,小國卑微的名聲。
司徒源想到此處,立刻覺得這事大有可為。
“想來,這件事情,一定會讓茜香國坐不住。”司徒源調侃道:如此一來,倒不需要他們伸手,畢竟茜香國的那些手段,也頗有些損陰德。
茜香國早就是,跳得高的,如今周邊各國,就屬他們最能折騰。
這茜香國的習慣,一貫便是追隨強者,如若是你強,那麼他便是最合適的學生與孝子。
如若是你弱,那茜香國便會如同野獸一般,張開獠牙,毫不客氣地準備吞噬。
當年大慶國剛剛立國,根基尚未穩固之時,茜香國稱准機會,並準備在沿海一岸撕下一塊裂口。
也是當時開國皇帝爭氣,寸土不讓。也因此足足在海邊,打了年的海仗,這才將茜香國一舉打服。
使得茜香國,對於大慶朝納貢近百年。
這期間門,幾乎每一代的茜香國主,都將大慶朝當做自己的,□□上邦一樣供奉。也是這樣,使得眾人對於茜香國,已然沒有往日的警惕之心。
誰曾想到,十多年前,九龍奪嫡之時,本來以為不過是皇家自己爭鬥。
結果卻未曾想到,茜香國趁着國內亂起來,請人配合著,在我國沿海一帶燒殺搶掠,更是將好幾個島嶼佔為己有。
這個虧,哪裏能夠忍受得了,當時的先帝,直接下令將其驅逐。
結果未曾想到的是,因為豬皇子內部爭鬥,使得各位齊整戰線拉長,明明可以輕鬆打敗,卻因為此事差點真的出事。
最後還是派出神武將軍馮唐,入一線作戰,足足花了六七年的時間門,才將整個茜香國打出大慶朝國境。
但也正是因此,當今對於神武將軍馮唐,頗有幾分愧疚。當日馮唐成親,不過日,便離開京城開拔作戰。
一直到六七年後這才回來,也是因此使得馮唐此生只得一名獨子。
“所以說,這茜香國可是坑人不淺。”康眠雪淡淡的總結道。
這一段往事,其實也是司徒源想,會接受馮紫英的緣由。
不管其人如何紈絝,他終究那是忠臣之後,司徒源卻是相信馮唐其人。當然,即便他真的紈絝,以司徒源的手段也能夠讓他從此再也不敢。
不過,到時恐怕對方見到,司徒源都得退避舍,而非是如今親昵模樣。
但不管怎麼說,也是因為他父親那是馮唐。所以司徒源這才會對其頗多忍耐,若是換了其他人,早就扔出門外。
此事只有康眠雪知道,是以此時看着夫君,頗有幾分促狹地眨眨眼。
莫名覺得臉上一燒,司徒源轉頭淡淡安撫:“放心,該收的債都記得,不會讓他們少給一分的。”
五皇子有些撓頭,頗帶着幾分不甘,他雖知道這事兒不好做,卻未曾想到這其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往事,忍不住苦笑着說道:
“不是……雪兒,阿源,你們怎麼知道這件事情啊?”
他此時只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為什麼這種事情,自己這個在京城生活,二十來年的人不知道。偏偏眼前這倆進京,不過數年就知曉得如此清楚。
康眠雪忍住笑,頗為同情地看着五皇子。她心知對方在糾結些什麼,只是這又如何是比得了的?
司徒源掌管着血滴子,自然將這些事情記載清楚。而她出入於京中貴婦圈中,要知道最消息靈通的便是這些人,如此一來,怎能不得知許多秘辛。
這也是五皇子素來,不喜與那些人交往。如今這般上心,卻是因此事涉及英蓮,但說這份心意,便讓康眠雪心中多少安慰。
幾人正說著,便瞧見站在門口的雲樞,忽然走進房間門,手中托着一張帖子。
“主子,神武將軍馮唐之妻,馮夫人下拜帖求見主子。”
這可真是說誰來誰,康眠雪伸手接過馮唐的帖子,頗有幾分莞爾地笑道:“這卻是什麼來着?說曹操曹操就到……不如咱們猜猜,到底所謂何事?”
五皇子素來寡淡,對這些不感興趣。不過眼橋這康眠雪潑饒有興趣的模樣,還是跟着湊熱鬧一下。
“我覺得跑不了,是給馮紫英提親的,畢竟那小子對於迎春小姐,幾乎見到就不會走道。”
說到這裏,他頗有幾分揶揄地笑起來,壓根本就沒想過,自己見到英蓮,還不是一副德性。
反而司徒源倒是微微蹙眉,搖搖頭說道:“恐怕不一定,馮夫人此舉,大概只是先行查探而已。”
這倒是讓五皇子一愣,他好奇地瞧着司徒源,眼神之中頗是有,你在騙我的味道。
“剛剛不是還說,這馮唐對於獨生愛子視若珍寶。怎麼這一會兒,又不同意他娶自己所喜歡的人?
按理說,如今迎春小姐也算是嫡女。一等將軍之女,配神武將軍馮唐之子,倒是也還算般配。”
五皇子的考慮極為中肯,的確如此,就官職上來說,兩人可算得上珠聯璧合。
康眠雪輕輕地搖頭,她卻是贊同自家夫君的話:“這事兒,恐怕還真得要平地生波瀾。
說到根本,我擔憂還是賈家的事情。馮唐簡在帝心,根本不可能看得上賈家。
即便是珍惜愛子,恐怕馮夫人也不會輕易同意,若迎春不是極為優秀,二人之間門定是要橫生波瀾。”
康眠雪無奈搖頭,她想起自己勸說邢夫人和離之事,忍不住頗有幾分頭疼。
她知道邢夫人所想,可是如今的情形,難不成她從未想過?
迎春和馮紫英二人情投意合,而馮紫英日後也註定前途無量。偏偏因為迎春,乃是賈赦之女,賈家之出,卻是讓人家頗有幾分芥蒂。
康眠雪想在這裏,頗有幾分無奈,看着雲樞吩咐道:“也罷了,你跟神武將軍府來人說明。本宮這兩日剛剛回來,確實是要略略休息。如若是有空的話,請她八月十七再行上門。”
今兒是八月十一,算起來正是六天之後,這時間門倒也是正常。
畢竟康眠雪剛剛回來,自然要休整一番,緊接着便是八月十五宮宴,這足足又要忙上兩日,八月十七剛剛得閑。
雲樞俏生生地點頭,趕緊小跑着去外面吩咐。
康眠雪看着自己手中的葡萄,一時再無心思服食。
一直注意着妻子的司徒源,眼瞧着妻子這一番模樣,微微蹙眉,心中替馮紫英記上一筆。
五皇子壓根沒發現這其中的端倪,他聽康眠雪說了這一些,他總算是明白一二,仍舊有些糾結地說道:
“哎呀,咱們到底從哪個開始呢?”
她如今實在是當局者迷,只想着趕緊將此事落實。卻未想到這世間門之事,總有着因果皆得,哪裏能夠着急得了。
司徒源看着對方這副模樣,勉強地壓下心中的火氣,仔細的解釋:“還要讓茜香國趕緊先行動才好,否則咱們倒是也不好下手。”
康眠雪輕輕勾動唇角,他此時心中已然有了打算,倒是只想看五皇子如何糾結。
畢竟,這幅場面可是難見。
眼瞧着五皇子已然額頭冒汗,她這才帶着幾分慵懶地說道:“有什麼可着急的?怎麼動?什麼時候動,還不都是咱們說得算。”
康眠雪打量着手中的葡萄,只覺得晶瑩欲滴,這東西乃是如今新疆總督進貢,味道卻是極好的。
除了葡萄本身的香氣,也不知是怎麼搞的,其中竟然還能有茉莉花的味道。
捏起一顆放在口中,一瞬間門綠如翡翠的皮子瞬間門爆開,一股清甜的漿汁在口中來回撞擊,最後才是一股茉莉花香,從裏邊溢散出來。
五皇子和司徒源二人對視一眼,似乎都有所覺。
的確,既然想要對方如此,那便控制全局,讓其按照自己的想法動作行動。
只是如何讓對方如此,卻是個難題。五皇子緊緊盯着康眠雪,希望她能夠將一切說明:“可是咱們該怎麼辦?”
“很簡單,去天牢放出章大人,然後放出風聲去。月星國將會跟大慶朝結盟。”康眠雪漫不經心地說道,又拿起一粒葡萄放在口中。
聽到妻子的話,司徒源一臉沉思。
五皇子有些愣怔,帶着一些茫然說:“雪兒,咱們不是說不讓和月星國結盟嗎?你這樣將事情傳出去可怎麼辦?到時候咱們可就騎虎難下,萬一那月星國胡來可怎麼處理。”
對於五皇子的話,康眠雪勾勾唇角,帶着幾分無奈地嘆氣。
她原本認為,五皇子極其的聰明,如今發現一旦情有所鍾,定要一下傻年。
“五皇兄,這就是為了逼茜香國快點行動,如此一來事情才會有所轉機。而且我們還要趁機,把月星國主給白虎幼崽喂葯,這件事情一起傳出去。”
司徒源的反應很快,想明白一切之後,他轉頭仔細地對五皇子解釋。
這件事情實際上,便是利用時間門差。
茜香國得知兩國之間門的結盟之事,一定會極為著急,因為茜香國早就對於,月星國虎視眈眈。
一旦結盟,再次下手,將會直面大慶朝。所以茜香國絕對不會讓這件事情成功,而一旦真的拋出消息,茜香國敏感的神經會在瞬間門被觸動。
到時,茜香國一定會找出,各種理由來抹黑月星國。而他們要做的,便是將月星國給老虎下藥之事,透露給茜香國。
如此一來,他們便坐實受害者的身份。再如何,事情也是茜香國,和月星國之間門的事情。
作為受害者的大慶朝,自然要拿走該屬於他的那一份。如此一來,縱然茜香國得不到好處,同樣月星國將會面臨最大的損失。
此事唯一的勝利者,只有大慶朝。
待到此事完結,正好雄國王妃恢復得差不多,他們在與雄國進行談判,一切便順水推舟。
是於茜香國,誰又會在意呢?
不管是康眠雪,還是司徒源,此時都磨刀霍霍打算對其下手。如若是,他們真的閑得無事上趕着找虐,也不是不可能順道送他們一程。
五皇子這時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他看着司徒源、康眠雪頗有幾分驚詫,這時候他卻是極其慶幸,自己與其人沒有任何利益衝突。
康眠雪有些無語,畢竟自己實在不算得上是過分之人,要知道這兩國博弈,過分地可有着更多呢。
不過他卻是懶得多言,當下將一切事情吩咐下去。
短短一天之後,滿大街中便傳出,大慶朝要跟月星國結盟的傳聞。
而至於當時損壞兩國邦交的白虎,也已經被救活。月星國已將繼續,和大慶朝洽談結盟之事。
這個消息,彷彿長了翅膀一般,用飛快的速度傳入各國領事的耳中。
就在理藩院安排下的一座會館中,一名大約十歲左右的男性,此時正頗為氣惱的錘桌:“這怎麼可能!可惡,為什麼他們不在乎,那隻白虎的死活嗎?”
他對面正端坐着,一位長發及得的女性,對方的外表看起來極其純情,宛若十四五歲的少女。可是行動說話之間門,眼神開合滿是銳利。如此一來使得氣質與面容,產生極大的割裂感。
也因此,使得對方看起來,頗有兩分古怪。
“這件事情是誰告訴你的?”很顯然,比起兩國結盟這件事情,那名少女似乎對於對方到底是從哪裏,知曉這個事情更加地注意。
男子此時已然反應過來自己失態,當下頗有幾分尷尬,低着頭解釋:
“這件事情實際上早有端倪,之前的時候,我們買通了天牢的一名獄卒。他卻是偷聽了,那位打入天牢的章大人,和他弟弟的對話。
按照他弟弟的對話,大慶朝那位長公主殿下,卻是極其的有能力。拿出一種神奇的玩意,直接救活了那兩隻老虎,也是因此他哥哥就沒有什麼危險了。
甚至兩國的結盟之事,也可以繼續談下去。”
說到這裏,男子頗有幾分惶恐,這實際上卻是他的錯誤,畢竟自己應該在發生這個錯誤之後立刻告知眼前之人
然而因為他的疏忽,也是被這座繁華的城市所蠱惑,他一時之間門,失去了足夠的反應階段。
“我本來以為這件事情是假的,所以就沒有告訴您,可是我後來發現原來這件事情竟然是真的,而且開始有不同的相關信息,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男子將事情的經過完全說出,實際上他開始的時候,對這事兒並不太相信,畢竟月星國一向雄心勃勃,實在不像是能夠和他人結盟的。
“混蛋,你不知道,這樣一來,我們卻是極為的被動嗎?”那女子有些氣急,眼神頗為兇悍地盯着對方,看見其萎縮着低頭仍舊,十分不解氣。
一旦被國家知曉,他們竟然放任那些人,將會引起怎樣的地震。
一旦兩國簽約,作為盟友的資助,會使得兩個國家的平衡,同時被破壞。
一旦月星國開始飛速發展,第一個遭殃的便是茜香國。女子想起兩國累累的世仇,此時只覺得,心神俱已不知所措。
“難道大清朝人都是蠢貨嗎?那麼簡單的設局,他們竟然沒有發現,光救活了老虎有什麼用?要知道那個老虎就是月星國人自己搞的。”少女越來越生氣,到最後她幾乎想要罵人。
可是即便如此,她仍舊是不得不強壓下來。畢竟此處乃是大慶朝境內,並非是茜香國,而且即便是在國中,她同樣也是不得不謹言慎行。
男子此時已經不敢坐下,站起身低頭聽着女孩子的訓斥。
“我們絕對不能夠,讓月星國和大慶朝真的結盟。吩咐下去,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查到月星國的把柄。然後破壞雙方結盟!”
女子快速地吩咐,那名男子低頭連聲答應。
看着男子背影,女子咬咬下唇,即便如此,恐怕還是不夠。
“看來我確實需要,一個足夠強力的盟友。”女子聲音之中帶着一抹陰沉,她仔細地注視着眼前的名單。
那正是一份,大慶朝皇族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