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時間差 因為盛京本來乃是大慶……
因為盛京本來乃是大慶朝的陪都,是以在盛京與京城之間,是有着一條大御道的。
這一條主道,京城北門而出,直接北行至山海關,藉由山海關取道盛京。
一般而言,差不多所有人,來往兩地之間,走的都是這一條大御道。
另外兩條,則相對走的人要少很多,同樣的這兩條道也更加安全。
除了大御道,相對而言則更加繞遠,大概需要多走五六百里的路程。
“這一條雖說有點長,但倒也安全。”范若庭輕聲說道,畢竟若是如此走,安全性應該也不會太差,這卻是他糾結的重點。
當然這樣走,安全性可能真的會提高不少,但是誰也不敢保證那些人不會知曉這三條路,分兵前來追殺。
是以范若庭頗有幾分糾結,他唯一能確定的便是,如若是走這一條,會足足延長三分之一。
章青墨聽着對方的分析,他抬起頭看向對方,嗓音如同清冽的泉水:“你……難道不是決定要走水路嗎?”
這句話讓范若庭露出一抹笑容,他托着下巴說:“果然不愧是阿墨,真了解我。”
第三條道,便是兩人剛剛說的水道,從盛京而出,直接渠道青泥灣。再由青泥灣,直接找一艘船,送他們去天津碼頭。
實際上如若是從青泥灣出發,到達天津碼頭,也就是需要五六天的時間。
而且這其中,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他們帶着一個傷員。羅伯特如若是在船上,相對而言更好安置。
“可是如若是咱們被人盯上,在江面之上,那便是插翅難飛,畢竟周圍乃是一片汪洋。”章青墨語氣淡定,指出這其中唯一的弊端。實際上若非是因為這個弊端,章青墨可能會直接提出,可是如今這個樣子,讓他覺得有些危險。
范若庭點點頭,顯得有些惆悵地說道:“正是如此,至於我未曾下定決心。”
他雖然如此說著,但眼神卻意有所指地看着章青墨。
看到對方這個表情,章青墨哪裏不知道對方的想法,他抽抽嘴角冷哼一聲:“你休想。”
被直接回絕的范若庭也不着急,他垂下頭思索良久,在抬起頭時,眼中已然有着一抹獨注一擲的瘋狂:“就這樣干吧!”
章青墨看向對方,忽然有些同情,范若庭即將面對的那些敵人。
略一思考,他輕聲地說道:“你既然決定了,那麼到時便由我來看吧。”
他沒有管對方,瞬間閃亮的雙眼,反而頗有兩分嫌棄的轉過頭。
范若庭也不在意,頗有一副的償所願的模樣。他笑嘻嘻地湊近對方,耳語道:“自然是的,咱們定然要仔細得才好。”
他口中說著說著,輕咬下唇,此時只覺得身上有些燥熱。范若庭心知這份燥熱,並非是因為天氣,而是他期待着,對決的渴望。
照姐兒坐在桌旁,雙眼亮晶晶的,聽着范若庭訴說。見其停頓下來,趕緊送上一杯適口的茶水,讓對方潤潤嗓子。
范若庭見到頗有幾分自得,他低頭輕吹着上面的茶沫。剛剛放入口中,只覺得自己的腳忽然一疼,似乎是被重物砸中,隨後那重物似乎直接又碾了兩下。
一時之間,范若庭只能勉強着自己,將口中的茶湯咽下。
一雙漂亮的鳳眼,此時看向一臉平靜的章青墨,明顯其中頗有兩分哀求。
二人這番眉目官司,照姐兒不知所覺,偏偏被黛玉全部看在眼中,當下黛玉眼神微眨,似乎若有所思。
范若庭那討好的表情,到底還是有幾分取悅章青墨,他輕輕一咳嗽,這才放過可憐兮兮的童年好友。
將一切盡收眼,黛玉此時略帶着兩分調侃:“你們未免有些太大膽了,那些人敢千里追殺,又豈是好相與的。
更況且其背後何有他人,有無其他的圖謀,一概不知的情況下,你們竟然敢這樣做。”
這話中頗有幾分后怕之意,聽得范若庭心中一甜,他看向黛玉輕聲解釋:“當時的時候,我們到底還是有一二分盤算,只是有時候不得不兵行險招。”
這話雖說如若是,在有情人耳中便知曉,那也是不願讓心上人擔憂。偏偏在座兩位閨閣,沒一位開竅的。
這一下子,范若庭的話,聽在她們二人耳中,便是頗為推諉之言。
黛玉挑挑眉毛,頗有些深沉意味地盯着二人,一直讓他二人莫名有些覺得忐忑。這才聽對方細聲細語地說道:
“若是心有所屬,你二人身上哪來這麼多傷?定然是上船之後又遇險處,不然為何這麼多天還未有起色。”
說到這裏,黛玉頗有些嗔怪地看向二人,眼瞧着對方被自己一席話,說得面紅耳赤的模樣,她瞬間又有些後悔。
只覺得自己不該這一般說話,當下又忍不住想要描畫回來。
“這不是說你們二人不該如此,我只是……”黛玉此時也有幾分着急,話到口邊,竟不知該如何脫口。
臉頰之上,漸漸泛起几絲紅,乃是急的。
美人面若朝霞,即便是普通人,也難免一時心神恍惚,更何況范若庭面對心戀之人,當下已然是人都痴了。
照姐兒完全沒注意到,二人之間的這番變化,她此時更關心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當下便有些着急。
章青墨見到對方如此,眼神之中劃過一陣笑意,遭受了那般苦楚奴役之後,卻仍舊保持着這天真的個性,眼前之人實在太過耀眼。
他接過范若庭的話頭,仔細地說下去。
按照當時的情況,他們走水路雖說有些冒險。但實際上正是這份冒險,才使得他們能夠脫離開那些人的視線。
“從盛京出來取到青泥灣,再從青泥灣上傳,順流直下,便可以直接到達天津港。”
這條路徑,使他們當時所能選擇最為安全的,雖然實際上相對而言,時間是最長。
只能夠去打時間差。
聽着章青墨溫和的嗓音,照姐兒才知曉,這一路竟是這般的坎坷。
當日裏,他們雖然商量妥當之後,便快速離開盛京。但是身後之人,卻彷彿附骨之蛆。
在離開盛京的當天下午,他們便被那些人發現,好在的是當時范若庭,直接多算計了一重,使用金蟬脫殼之際。
直接利用對方的,快速反應反制其人。
隨着章青墨的講述,照姐兒帶着幾分緊張的抓緊帕子,瞪大眼睛看着章青墨,彷彿也跟隨對方,回到當日那充滿驚險的一幕。
他們在第二天早上,便將一切準備完。並且除了那隻,需要送往京城的信鴿,其餘的那些信鴿,被他們毫不留情的集體抹殺。
范若庭此時在那些屬下面前,再也不見往日的紈絝之態,一雙眼眸冷漠如冰,讓跟隨之人忍不住心中發寒。
不得不說,范若庭此時實在反差太大。
“從現在開始兩人一組,如果發現另外一人有異動,直接斬殺。”范若庭的話,彷彿一道驚雷,在人群中炸開。這一瞬間眾人望向左右,彼此之間的眼神瞬間不同。
范若庭看着氣氛的變化,心中頗為滿意,他口中呼喚着,將這些人快速的分為幾組。
章青墨站在一旁,十分安靜。他只是仔細地觀察着,眼前眾人的表情,找出任何潛在的威脅。
這是他們昨天想出來的一個策略,雖說並不一定是會有效,然而總比一直被動也好。
這種聯作制度,可以說直接將這些人綁到一起。
如此一來,他們背叛的可能性,或者背叛的成本,將會大大提高。
范若庭隨即一聲令下,整個院落之中,快速地行動起來,不過一個時辰,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
連羅伯特都已經被妥善的,安頓在車廂之中。
隨着范若庭一聲令下,他們統一翻身上馬,快馬加鞭,離開盛京。
上午的時候,一切十分順利,甚至比預料之中,還要早上半個時辰到達預定場所。
因為已然確定,這會兒並非是,埋鍋造飯的好時機。是以范若庭當即命令,眾人皆啃乾糧,原地休息。
然而也許是上天,看不得他們二人太過輕鬆,剛剛休息不到兩刻鐘,范若庭猛然覺得有些不對。
他皺起眉頭,一個翻身趴在地上,掏出地聽。
果然很快,地面便傳來輕微的震動之聲。
這個聲音可太熟悉了。
范若庭擰緊嘴唇,眼神此時帶着幾分陰冷。
“怎麼辦?”章青墨看着范若庭,想要詢問對方的想法。
范若庭喉嚨輕輕滑動,顯得頗有幾分倔強。
“雖說想和他們打上一場,但是此時確實不行。走咱們轉道。”范若庭當下吩咐眾人,直接騎馬向另一邊走去。
從這個預定岔道,他們快速的騎馬向下,隨着時間的推移,盛京城漸漸在他們身旁掠過。
兩人也不說話,只是繼續的快馬加鞭,很快隨着太陽西斜,他們已然繞到了盛京的北門。
此時,一輛看起來,頗為不起眼的馬車。安靜地停在,距離北門大概二三百丈的地方。
羅伯特很快便被轉移到這一輛車上,而原本的那輛車,則被放上同等重量的箱子。
然後范若庭取出一錠元寶,直接丟給那趕車的莊稼男子,讓其將這輛車,重新趕入盛京城中。
而裝載着羅伯特的這輛車,則順着原路,快速地消失在夕陽之中。
原來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就開始擔心,是否會出現泄露問題。
畢竟羅伯特此時身受重傷,只單純一個車輛問題,就足以暴露他們的目標。
因此他們乾脆多準備了一輛車,一旦他們發現後面有人追擊。直接改道回去更換車體,然後用這個時間差來甩開對方。
甚至若非是范若庭怕過猶不及,他都想直接引出對方。
也就是靠着這個時間差,三天之後,他們終於安全的到達青泥灣。
途中范若庭沒有發現新增的尾隨,這讓他終於多了幾分安心。
如今時間已然搶先,現在要做的便是趕緊在青泥灣,直接找一條合適的船上。然後順流直下,由青泥灣直接到達天津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