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付生玉眼中一喜,直接將布條甩到袋子附近的一棵樹上,繼而慢慢爬上去。

下雨天山體很滑,加上付生玉又穿的布鞋,借力橫跳還算快,往上爬就很費力了,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才爬到袋子一樣的高度。

看袋子離自己還挺遠,付生玉乾脆拿了直尺去捅那個袋子,結果還沒碰幾下,袋子直接往下掉,浮在水面上。

付生玉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應該下去撿,於是急忙收了尺子跟鳳凰扣往下跳。

山路上都是接近膝蓋的泥水,不怕跳下來摔傷膝蓋。

逆着水流走到袋子旁邊,付生玉伸手一撈,發現這個袋子輕得可怕,比找到的黃微背包還輕。

付生玉拎着甩了甩布袋子,沒聽見什麼聲音,裏面也沒有物體晃動的沉悶聲響。

“我記錯了?”付生玉解開系了死扣的袋子,打開一看,裏面什麼東西都沒有,但是泛着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種……松節油的味道。

身為美術生,即使付生玉不是油畫專業的,可隔壁宿舍是,每次對方在陽台畫畫,都能聞到那股味道,所以她很熟悉。

可是一個袋子,怎麼會有松節油的味道?

最重要的是,袋子是空的,裏面只有血腥味,沒有晚上付生玉看到的、男人塞進去的屍體肉塊。

付生玉將袋子系好,從箱子裏找出個膠袋把它套起來,避免繼續被雨水打濕。

肉塊不會莫名其妙就不見,付生玉繼續在周圍找着,天色越來越晚,沒過多久就完全天黑了,手電筒微弱的光照幾乎只能照亮身周,看不清更遠的地方。

可是,肉塊怎麼會不見呢?

地方應該也沒記錯,而且袋子的扣子完全是系死的,加上又是布袋子,並沒有被山體石壁劃破。

屍體肉塊到底去了哪兒?

付生玉不信邪地繼續在周圍找了一圈,直接找到了第二天天微微亮,山坳里都翻了個遍,硬是沒找到一塊類似於肉的東西。

天已經亮了,除了那個袋子一無所獲,付生玉猶豫了一下,決定先回一柳村看看,那邊只有鄒覺,萬一出現什麼情況衝動起來,壞事就不好了。

這麼想着,付生玉開始往來時的路迅速回村。

在一柳村村口附近,付生玉看到了帶着武方和過來的鄒覺。

鄒覺看到她鬆了口氣:“付生玉!你沒事就太好了。”

前一晚他回到村子剛好天已經黑了,他記得付生玉說的晚上不要去找她,就先將黃微的背包交給劉錦他們,也阻止了他們要一塊進山的決定。

畢竟這裏的雨特別大,白天進山已經很困難了,要是晚上進山,萬一找不到付生玉還迷路了,得不償失。

比起一群人陷在山裏被困死,鄒覺更願意相信付生玉不會出事。

不過今天天一亮,武方和就找借口跟劉錦他們分開,然後同鄒覺在村口會合,打算去找付生玉,結果沒走多遠就看到了回來的付生玉。

付生玉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問武方和:“武警官,昨晚的事情鄒覺跟你說了嗎?”

“說了,你下回遇見犯罪記得直接來找我們,能做到殺人碎屍的兇手都窮凶極惡,自己的安全最要緊啊!”武方和忍不住先開口說教。

畢竟這次完全是付生玉一個人在面對兇手,也是一個人進了深山,一旦出什麼意外,他們連援救都來不及。

付生玉沒說什麼,直接將手裏的膠袋子遞過去:“先別說這些,我只在山上找到了這個。”

武方和以為是屍體碎塊,用了很大的力氣去拿,結果發現輕得不行:“怎麼這麼輕?”

“因為只有袋子,我前天晚上看着那個男人把屍體碎塊塞進這個袋子裏的,可是今天我在山壁上找到的時候,袋子裏是空的。”付生玉解釋的同時,武方和已經打開了膠袋。

在膠袋裡捂了一晚上的布袋子一股子腥臭的味道,這種味道武方和並不陌生,就是膠袋混着血的味道。

從味道來判斷,布袋子裏確實裝過屬於人的肉,然而裏面是空的。

布袋子裏幾乎只剩下惡臭,武方和聞不到松節油的味道,便問付生玉還有什麼發現。

付生玉說:“我當時打開裏面還有點血水,跟畫油畫用的松節油的味道。”

“松節油?”武方和跟鄒覺異口同聲。

前者是震驚,後者是懷疑。

鄒覺猜測道:“我妹妹選修過油畫,會不會是她帶的工具被村裡人拿走了?然後那個人,又被殺了?”

“不排除這個可能,可是屍塊,為什麼不見了呢?”武方和看着空蕩蕩的布袋子喃喃自語。

看見碎屍現場的是付生玉,找到袋子的還是付生玉,說實話,武方和難免懷疑到付生玉身上,她遇見的事情,未免太巧了。

會不會是付生玉在轉移視線?武方和忍不住想。

然而一切都是猜測,沒有證據就都只是他一個人的臆想。

武方和將東西帶去給劉錦看,鄒覺也跟着走了,他想聽聽劉錦對這個事情怎麼看,而付生玉兩晚上沒睡,有些頂不住,打算回去補一下覺。

原本付生玉以為自己這一覺能睡到第二天天亮,然而才剛入夜,就被尖叫聲吵醒。

付生玉摸到防水袋包着的手機,打開一看,電量還有百分之四十,時間是晚上八點半過。

樓下的喧鬧聲越來越大,付生玉被吵得睡不着,抱着被子滾了兩圈,直接掀開被子起床,踩着濕噠噠的布鞋拎起自己的箱子下樓。

還沒走到樓下,一個渾身血紅的人猛地撲到樓梯口,用盡了力氣往樓上爬,然而快不過飛來的水果刀,直接插進了血人的後背,當場斃命。

旁邊的老闆跟老闆娘一個勁尖叫,民宿門口圍了越來越多的人。

很快,在附近的劉錦等人聽見動靜也過來了,看到滿大堂的鮮血,還有站在大堂中央拎着刀的男孩兒,一時間都愣住了。

在樓梯口趴着的人死不瞑目,雙眼睜得很大,死死看着樓梯,似乎只要跑上樓,她就不會死了。

目前村子裏只有小於是警察,他立馬按照劉錦的暗示,疏散看熱鬧的群眾,留下目擊證人,盡量避免破壞現場,控制殺了人的小男孩兒。

樓梯沒扶手,付生玉站在二樓想了想,直接跳了下去。

小於警官聽見聲音猛地回頭,愣住:“付小姐,你怎麼……”

付生玉繞過地上的血跡走到門口:“我本來在休息,聽見叫聲就醒了,下來看看。“

挺多人看見了殺人現場,事情很簡單,大概就是民宿老闆的兒子本來在畫畫,然後鄰居的一個女孩子過來送燉土豆,老闆兒子忽然跟瘋了一樣拿起櫃枱上的水果刀就對着那個女孩子砍。

很多人都看見了,都可以作證。

老闆跟老闆娘坐在櫃枱后,只會哭,一個勁跟小於警官求情,說這是意外,而且他們兒子還不到十歲,有未成年保護法的。

被殺的女孩子十四歲,身上好幾道刀傷;老闆兒子被控制後放開了水果刀,垂着頭站在旁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未成年保護法不是免死金牌,他得接受教育。”小於警官默默聽完后開口對老闆兩人說。

就在這時候,劉錦給了小於警官一個眼神,讓他先詢問一下老闆兒子。

小於警官收到暗示,轉身走到老闆兒子前面,彎腰問他:“小朋友,警察叔叔想問你幾個問題可以嗎?”

老闆兒子終於抬起頭,從他的眼神里看不出殺了人的恐懼跟害怕,反而一如既往地乖巧:“可以呀。”

“你為什麼要用刀子打那個女孩子?”小於警官小心問道。

“她是死人啊,”老闆兒子說得理所當然,“死人就該死掉,被埋進土裏,只要埋進土裏,大家就都知道她是死人,然後她在世界上就不存在了。”

孩童天真的聲音在不大的民宿里回蕩,話里的意思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付生玉發現了鄒覺捏緊的拳頭,低聲問他:“你怎麼了?”

“如果我妹妹沒回來,也會成為被埋在土裏不存在的一員吧?”鄒覺咬牙切齒地說,手控制不住地發抖。

“冷靜點,事情很奇怪,先不要太早下定論。”付生玉按住他的肩膀,輕聲道。

小於警官打算找檢察廳的人來整理一下這個案子,然後看看怎麼處理年齡還不到十歲的老闆兒子。

這件事裏他有可能因為是不可控制自己加上臆想衝動而僅僅是接受教育,可他年紀真的太小了,黑白是非都不明白的孩子,會動手,大概平時也是聽多了大人亂七八糟的話。

因為小於警官要離開,劉錦他們就只剩下四個人,不好再繼續住在小於警官家裏,就打算出來找民宿住。

住宿的位置包括這家出事的民宿隔壁那戶人家,以及幾家被劉錦懷疑的地方。

民宿大堂不能動,要保持現場,一柳村沒有信號,有線電話忽然也不太能打出去,小於就裝作拜託了劉錦他們幫忙保護現場,然後一個人離開村子。

等小於離開,劉錦讓武方和他們回去收拾在小於家的東西,順便搬到空的民宿去。

隨後劉錦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塊手帕,去給老闆兒子擦擦手,很溫柔地說:“小朋友別害怕,能不能告訴叔叔,誰告訴你那個女孩子是死人的?”

小孩子不會無緣無故覺得另外一個人是死人,劉錦覺得,要麼是這小孩兒天賦異稟撒謊,要麼就是有人在背後攛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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