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整頓
北林總督忙說道:「兩位殿下明鑒,那都是他用來攀誣臣所用,當不得真!」
「是嗎?那他為何要攀誣你?據了解,你們二人先前的關係頗為不錯。」盛清苑淡淡問道。
北林總督連忙說道:「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然死罪難逃,所以想要藉此攀誣臣,以此妄圖減輕他的罪責。」
北林知府說道:「是!我確實想要通過檢舉來減輕我的罪罰,但他絕對不無辜!太女殿下,我說的是實話還是攀誣,相信只要您親自去調查,很快就能清楚!」
兩個人來回攀咬對方,這種狗咬狗的戲份,圍觀百姓們看得相當起勁。
盛清苑淡淡看向北林總督,向他問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最後一次問你,林大人所說,是確有其事還是攀誣?總督大人,有句話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想清楚了再說。」
這句話讓北林總督的心跳不由漏了一拍。
盛清苑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手裏有他的證據?
不,不可能,唯一的賬冊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什麼地方,不可能被翻找出來的。
她一定是在詐他!
北林總督一臉正色嚴肅地說道:「他說的全都是攀誣臣,請太女殿下明鑒!」
「好。」盛清苑淡淡應了聲。
見盛清苑似乎沒有了下文,北林總督大大鬆了口氣。
他就知道,盛清苑手裏不可能有他的任何證據,剛剛就是在詐他。
盛清苑話音落下不久,玄雨拿出了兩本賬冊。
盛清苑拿起其中一本賬冊走到北林知府的面前向他問道:「林大人,這是你說的那個賬冊吧?」.
北林知府看了一下,連連點頭,「對對,是這個。」
應完后突然愣住。
不對,他不是一直藏着枕頭底下嗎?這是什麼時候被翻出來的?
沒有人在乎北林知府的震驚。
隨後,盛清苑拿着另外一個賬冊走到北林總督的面前,問道:「總督大人,請問這個是你的嗎?」
北林總督立馬否認,「這不是我的,我不知道什麼賬冊!」
「總督大人,你都還沒看呢,怎麼就那麼確定不是你的賬冊?」盛清苑反問道。
北林總督頓時愣住。
他這是心虛過頭反被套話了?
北林總督深吸一口氣,努力圓話着:「我們府中賬冊都有統一的制式,但並不是如此,所以,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並不是我的賬冊。」
「是嗎?可是這明明是從你院裏茅房的密室里找到的賬冊。」盛清苑一臉好奇地向北林總督問道。
眾人聽着盛清苑的話,一時間想笑又不太敢笑。
做密室可是理解。
這些達官貴人家裏似乎總有一些密室。
但是……
這密室卻放到了茅房……
那這密室會不會時常臭氣熏天?
聽到盛清苑說賬冊找到的地方,北林總督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大半。
盛清苑的人到底什麼時候去的他家裏?
又是如何從那麼隱秘的地方找到他藏着的賬冊?
「總督大人,經過對比,賬冊上面全是你用左手寫字的筆跡。」盛清苑又說道。
盛清苑每一次的說話,都讓北林總督的臉色難看了幾分。
認得出來他的筆跡就算了。
他為了穩妥期間,哪怕覺得不會有人找到這本賬冊,但也還是堅持用的左手寫字,這樣即便被翻出來,也沒有辦法可以成為鐵證。
結果沒想到這都被她認出來了!
只不過,和北林知府比起來,北林總督還是要沉穩得多,說道:「太女殿下此話差矣,臣寫字向來習慣用右手,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習慣了用右手寫字的人,如何能用左手寫字?」
「尋常人確實只能習慣用一隻手寫字,但總督大人可不是尋常人,你是極少數能同時用兩隻手寫字,並且都能寫得很好的人。」盛清苑微微彎唇說道。
而後,玄雨像是變魔術一樣又拿出了一些北林總督用左手寫信的信件。
「這些是你兩年前右手受傷而不得不用左手書寫的信件,這些信件上的字跡便和賬冊的字跡一致。」盛清苑風輕雲淡地說道。
隨後,盛清苑繼續說道:「你的這份賬冊,和知府大人的賬冊明顯不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不一樣的字跡,不一樣的記錄方式,但牽涉到知府大人相關的內容卻是完全一樣。」
所以,這份賬冊是有着足夠的可信度。
「對了,在你府邸里找到的一些東西,也和賬冊上面的內容能對上,總督大人,你要不要解釋解釋?」盛清苑唇角微彎地想北林總督問道。
盛清苑又說道:「如果總督大人還是覺得這些東西沒有說服力,我這裏還有不少東西可以讓總督大人和各位都好好看看。」
北林總督已經見識過了盛清苑是怎麼給北林知府定的罪。
越是試圖否認,盛清苑就彷彿越是興奮,越是可以找到更多的證據啪啪甩臉上。
盛清苑現在既然要對他下手,那想來相應的證據也一應準備好了。
北林總督比北林知府還是要更識趣一點,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沒有反駁的必要。
北林總督心如死灰地說道:「臣…認罪。」
見北林總督認罪得這麼乾脆,盛清苑也沒有像剛剛那樣不給他面子,直接讓人將他帶下去,罪責什麼的倒是沒有再多說什麼。
百姓們雖然有些失望,想要聽一聽,但今天這個結果已經是他們做夢都不敢想像的。
這一次的整治,直接將北林路官位最大的兩人處理了,下面的蝦兵蟹將也跟着一起處理。
京城那邊得知盛清苑竟然在北林路大刀闊斧,不少人表示了不滿,紛紛向燕北皇帝啟奏。
「陛下,太女殿下此舉極為不妥!」
燕北皇帝淡淡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問道:「你覺得有什麼不妥?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樁樁件件太女呈遞迴來的奏摺里都寫得清清楚楚,你難道覺得這些人不該被處置?」
御史大夫立馬說道:「他們犯下如此滔天罪行,自然應該受到懲罰。可是,一下子處理如此多的官員,北林路的政務誰來負責?」
「這件事你們不必擔心,太女已經安排好了。」燕北皇帝淡淡說道。
太監將盛清苑呈遞上來的相應安排的奏摺送到幾位重臣的面前。
見這幾個人看着奏章就皺眉,燕北皇帝擺了擺手,太監又給送上了另外一份奏章。
燕北皇帝淡聲說道:「新上任的有些人啊,怕你們不了解,所以給你們都做了份介紹。」
看完厚厚的這份介紹,眾人對盛清關於新官員的安置算是心服口服。
新上任的這些官員,基本上都非常符合各個地方的特殊情況。
有的人之前做官的地方民情和新上任的地方相似,有的人對某一塊特殊事務有非常獨到的處理之法,有些地方正需要豁得出去的人,也都「對症下藥」了。
而這些人都有一個特點,內心都非常堅定和耿直,只是有些人明面上表現得圓滑一點懂得自我保護,而那些不懂得這些「人情世故」的,也就只能一直在窮地方做着默默無名的小官。
還有一個共同點,他們在朝里都沒有人,沒有可以幫助他們的所謂恩師。
盛清苑這一番「折騰」,則給了他們一個可以施展自己能力的空間。
幾個重臣對盛清苑的安排已經挑不出來任何毛病,這一次的「彈劾」也就成了一個玩笑。
幾個重臣剛離開御書房,卻又頓住腳步。
「史大人,難道你還想再彈劾太女殿下一遍?」吏部尚書調侃道。
御史大夫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是這樣的人嗎?」
「那不然你現在是什麼神情?」吏部尚書故意問道。
「我就是感慨啊,感慨之前皇子們爭得頭破血流,哪怕陛下都已經病重,可愣是沒有要立儲君的意思,結果長公主一出現,就立即冊為皇太女。」
「是太女殿下。」吏部尚書糾正道。
御史大夫再是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麼意思不就得了?」
隨後才正色說道:「我原以為陛下是思念皇後娘娘過度,所以才會這般義無反顧將長公主冊立為……」
「是太女殿下。」吏部尚書又一次糾正道。
「你……」御史大夫被吏部尚書這兩次的打斷氣得一口氣在胸口處上不去下不來的。
不過,看到吏部尚書這麼強烈糾正,御史大夫忍不住問道:「你這麼頻繁糾正着我,看來你非常滿意太女殿下的冊立?」
吏部尚書笑呵呵地說道:「首先,你我滿意不滿意陛下都已經決定了,其次,從御書房出來,你是不是得承認,太女殿下確實比幾位皇子殿下都要好?」
「從這件事來說,確實可圈可點,但有沒有可能是恆王的主意?」御史大夫試探着穩到起。
吏部尚書意味深長地說道:「你代入一下其他皇子,如果恆王要如此大規模處置這些人,處置了又要重新安排人手,你以為會如何?」
御史大夫順着吏部尚書的話開始思考。
那一定得一團烏煙瘴氣。
和幾個皇子關係親厚的肯定不會有什麼大事,重新替換的人,也一定是他們的人,被提拔的人,肯定也要感念提拔他們的人的恩情,最後本質上不會有什麼區別。
反正,不會有人可以做得像盛清苑這麼乾脆利落。
「葉將軍可真是有福氣,有這麼個有出息的外甥女。」御史大夫感慨道。
吏部尚書再次糾正,「應該說,我們燕北有福氣,有這麼一位心疼百姓又果斷能幹的太女殿下。」
面對吏部尚書對盛清苑的吹捧,御史大夫沒有再選擇反駁,而是默認了。
在新官員上手北林路的相關事宜時,盛清苑沒有着急着離開,而是幫忙完善着北林路的醫療系統,培訓了一些大夫,嘗試着構建起一套新的體系。
盛清苑給北林路幾座城剷除了一窩貪官,在民間威望正高,這會兒更是一呼百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