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絕境與末路
狡猾的亞南克艦隊，這次戰鬥的核心居然是一艘驅逐艦。並且早早就因為流彈而損失了行動力，反而使其成為了戰場上的盲點。僅靠這點戰鬥力，卻用戰術以及偶然將天門號拖入了絕境。
亞南克艦隊的戰機編隊也發現了天門號的企圖，但是面對破釜沉舟的天門號卻一時不知所措。天門號的主引擎雖然在戰機的攻擊下熄火了，不過在宇宙中，僅僅是失去加速的能力，並不能阻止戰艦前進的步伐。主引擎的爆炸，甚至給與了天門號進一步的加速度。
在不斷發出警報聲的艦內，天門號上的眾人看着飛船的預計飛行路線，在心中默默祈禱着。
嘭！
“艦長，艦船左側遭到攻擊！這是……對方戰機的特攻攻擊！”
聽到報告的法拉提爾迅速打開了天門號左側裝甲的情報面板。不要緊的，天門號的裝甲和結構強度遠強於太陽系的其他艦船。對方的行動猶如飛蛾撲火，就算全部撞上來，也無法對天門號的結構造成致命損傷。
又是一聲爆炸的聲音，同樣從左側傳來。
“艦船左側遭到第二次特攻攻擊。”
這是無用的垂死掙扎……眾人的心中都是如此想的，可是法拉提爾卻感覺到了什麼不協調。
航線在逐漸偏離！法拉提爾喊道：“右側輔助推進器？”
舵手鬆開了曾經緊緊抓住船舵的雙手，低着頭報告道：“不行……天門號所有的推進器都已經被對方摧毀了。”
艦船依然還在與對方的撞擊路線上，通訊員開始了倒計時：“與對方驅逐艦的撞擊倒計時，10，9，8……”
法拉提爾看着雷達，對方僅剩的三架戰鬥機也來到了天門號左側的位置。
“全員，準備應對衝擊！”
天門號的左側再次遭到了特攻，這一次是三架戰機同時爆炸，產生了比之前更大的衝擊。所有人的身體都搖晃不停。
轟隆！
緊接着，迎來了更加猛烈的從衝擊，天門號與對方驅逐艦產生了碰撞。雙方的船員雖然都提前固定了自己的身體，安全帶依然無法完全減弱衝擊，不少人都撞到了身邊的儀器上。
天門號原本就遭到重創的左側這次終於也承受不住，結構發生了變形。
可是，偏離了航線了天門號並沒有徑直撞上對方。對方驅逐艦的艦首被天門號直接撞斷，卻依然沒有沉沒。
完全失去動力的兩艘戰艦，在撞擊后朝着不同的方向，朝着宇宙的深處飄去，漸行漸遠。
“跳躍系統的狀況？”趴在桌上的法拉提爾艱難地爬起身來，無視額頭上流下的鮮血，法拉提爾檢查着艦船的狀況。
充能依然停留在93%。
法拉提爾仰起身子，無力的靠在椅子上。果然，剛才的撞擊太淺了，對於戰艦來說，這樣偏移的航道帶來的只能算是“擦傷”嘛。
將眾人從這個絕境中帶出去。雖然自己帥氣地答應了下來，卻最終還是改變不了這樣的結果。
艦橋上的其他人也漸漸從衝擊中恢復了過來，看到了主屏幕上顯示的充能結果，窗外與天門號越來越遠卻依然活着的亞南克最後的亡靈，都明白了自己一行人即將迎來的結局。
後方，不，因為撞擊天門號現在保持着一個緩慢的自轉，天門號的左前方如同蝗蟲一般密集的飛龍群越來越接近，下一刻就能吞噬完全失去行動力的天門號與敵軍驅逐艦。
與之前不同，這一次沒有人哭泣，也沒有喊叫。艦內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畢竟努力過了，盡了自己的全力，還是沒有辦法的話，那就真的只能說是遺憾了。生命的最後一刻，大家都陷入了各自的思念世界之中。
天門號與對方驅逐艦因為撞擊已經分開了一段距離，更加接近的飛龍群兵分兩路，準備同時吞噬雙方。
法拉提爾通過艦橋的剝離直接看着窗外的飛龍們。
全員準備白刃戰！平時的自己大概會這樣下令吧。不過現在，自己真的累了。其他的船員們也累了。有時候就這有靜靜等待也不是壞事吧？
“笨女人，你就打算……這樣束手就……擒了嗎？”
艦船的通訊被打開了，所有人都被這破壞了最後一絲寧靜的斷斷續續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
法拉提爾直起了身來，疑惑地問道：“雷凱？你怎麼樣了？”
“我……不怎麼樣……被飛龍……咬了幾千口……疼的……死……”
法拉提爾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這傢伙還真是頑強。
“準備……給跳躍系統充能……”
雷凱這麼說著。法拉提爾臉上的笑容逐漸變成了苦笑。自己也想跳躍離開這裏，可是，亞南克最後的亡靈依然死守着干擾裝置。
“天門號的未來，由我來開闢……”
可能是因為距離變近了，通訊變得順暢了一些，同時屠龍者1號，雷凱的訊號也重新出現在了雷達上。
被無數紅點包圍着非常顯眼的唯一的綠點，正在逐漸接近對方的戰艦。
法爾提爾站起了身來。她已經明白了雷凱的想法以及覺悟了。
“小鈺，隨時準備進行跳躍系統的充能，一旦完成，立刻前往月面基地。”
在收到雷凱通訊之後就已經從悲傷中走出來的通訊員鼓起了精神，點了點頭說道：“明白！”
法拉提爾離開了艦橋，朝着艦內深處跑去。
飛龍群的先遣部隊，飛蛇與雙足飛龍已經抵達了亞南克驅逐艦以及天門號，開始進行拆遷活動。利齒、尖牙，飛蛇的腐蝕口水，飛龍的吐息。被無數飛龍包圍的艦船迅速進入了死亡的倒計時。
而亞南克艦隊那側，其中一頭雙足飛龍，卻被折斷了脖子。失去控制的身體撞在了驅逐艦的甲板上，翻滾了幾圈才停下。
從其身下，一個渾身鮮血的人影鑽了出來。
雷凱強撐着身體，走到了戰艦前段的斷裂處。
即使全身上下已無完膚，貼身的戰鬥服與血肉一同被撕裂咬穿，混雜在一起。不過骨頭卻沒有那麼容易折斷。
雙眼失神的雷凱，迫使自己彎下身來，伸出手抓緊斷裂處，讓自己從甲板上下到了艦船的斷裂處。
果然，這是天意呢！給與這樣自己的，最後大鬧一場的舞台！
即使能夠支援戰鬥的裝備已經不存在，武器也好，推進器也好都已經在與飛龍接觸后的十幾秒內損失殆盡。如果不是自己拚命抓住了一頭雙足飛龍連來到這裏都很困難。
天門號的最後一擊雖然沒有擊沉對方，可是卻造成了足夠的傷害，讓這樣的自己也可以侵入地方的艦內。
即使身體在拚命喊着停下來，破損的頭盔，肺部也早已因沒有空氣而灼燒般疼痛，但是，靈魂還沒有折斷。
感謝神明，把這樣的自己送到了這個地方。
至少這樣，就可以無悔地去到那個世界了吧！
敵方驅逐艦的斷裂處，已經降下了隔離板，雷凱的左手隨手抓住附近一個着力點，舉起了右手。
最後的最後了，就讓我好好瘋狂一下吧！
“啊啊啊！”
暴露在真空的環境中，聲音無法傳遞，但是雷凱的靈魂依然在吶喊。展現出自己守護地球百年最後的底力，一拳砸在了隔離板上。
還好隔離板的厚度並不如裝甲，傷痕纍纍的雷凱在隔離板上刻下了一個拳印。
一拳不夠，那就再來一拳！
終於，在數次揮拳之後，隔離板被雷凱擊穿了。
雙手伸進隔離板的漏洞，然後朝着兩側撕裂！
反正今天流的血已經夠多了，也不差這麼點了。手心被破裂的金屬割裂，然後撕毀了對方。
“還是可以自由呼吸舒服啊。久違的氧氣真是太美味了。”
雷凱，終於來到了地方的艦內，在隔離板的內側稍微靠着休息了一下。呼吸一點新鮮的空氣，好像連自己的致命傷也稍微治癒了一點呢。這點偷懶就原諒我吧。
憑藉著腦內對於木星艦船的構造，雷凱朝着想像中對方動力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