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西城門張小三挨撞,否極坊大小陳揮槍
張守風一邊琢磨燕夢雨所寫打油詩的意義,一邊慢慢走回了他租住的那破舊的小木屋。當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張守風打着呵欠慢慢爬起來,穿好衣服,在屋裏找了一些沒過期的早點湊合吃完了,然後就準備去南大牢。今天他白班。
西城離南城尚有一段距離。張守風習慣於走的路是穿過西市一直向東,出西城門,然後拐進南城一路向南,直到否極坊。
當張守風這天剛出西城門,冷不丁從對面跑出壯漢,迎着他就過來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撞飛,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歇。
壯漢毫髮無損,但行程受阻,忍不住破口大罵:“哪裏跑來的瞎眼玩意,不知道躲開嗎?”
張守風頭暈眼花,還沒恢復過來,就聽的這一句罵,心中也是極為不爽,但正準備發飆,卻注意到了對方的體型,連忙收住了口。
“你是誰?敢攔我的路!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京城南門守將虞澤翔虞大將軍的護院張圓!耽誤了虞大將軍的差事,你負擔的起嗎?”壯漢大聲嚷道。
張守風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前路被堵,只得一邊爬起來一邊考慮應對之策。
“那個,張小三!你怎麼還在這裏?我不讓你去買東西嗎?”有個身影忽然出現,幫助張守風解了圍。
張圓一看,自知身份降了一等,立刻心虛地說:“小人不知這是韓二公子的家僕!莽撞了!希望韓二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
原來來的正是韓慕信。
“哼,你啊!先饒了你,再有下次,我直接去見虞澤翔。滾!”韓慕信冷着臉說道。
張圓連忙跪下來磕了兩個頭,然後玩命般地跑了。
“二公子,那個———”張守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心存感激。
“不用說了,快走吧!”韓慕信笑了笑,然後揚長而去。
張守風嘆了口氣,拍了拍身上的灰,接着發覺自己的雙膝有點疼,但也沒辦法,只能將就着走向了南城門。
來到南城裏,張守風感覺自己比平時走的慢了,但幸虧出發較早,倒是沒耽擱。
來到了否極坊,拐進了青苔巷,迎面是一個佈滿青苔的大牢門,看上去極度荒涼。大門兩側的舊牆上各寫着四個黑體大字,右側為“刑罰無嬉”,左側為“罪惡莫瞞”。大門正上方雕刻着一尊神獸,應該是龍生九子之一的狴犴。
大門兩側各站着一名拿着長槍的獄卒,貌相頗為相似,是一對親兄弟,只是一個瘦小如猴的名叫陳陰,另一個胖嘟嘟圓滾滾的叫陳霾。這對兄弟可不簡單,能來到南大牢全憑關係。他們是北大牢司獄丞陳百謊的族弟。南大牢門外的獄卒從來都是白天在崗、晚上睡覺的,因為真正守門的獄卒在門內的小屋裏候着。
“喲!這位不是最沒用的外圍區小獄卒張守風嗎?”陳陰奸笑一聲。
陳霾在旁邊附和道:“對啊!最沒用的小獄卒!”
張守風平素就看不慣這兩兄弟的作派,今日挨撞以後正好有氣沒處撒,立刻說道:“你們也太喜歡欺負人了吧!我告訴你們,你們狗仗人勢,遲早會遭報應的!”
陳霾勃然大怒,剛想動粗,但又連忙看了看陳陰。
陳陰咬着牙,突然揮起了手裏的長槍,槍尖直指張守風。陳霾見狀,立刻同樣操作。
張守風面對着雙槍,忽然冷靜了下來,連忙陪笑道:“陳大、陳二,我說笑呢!你們千萬不要動氣!千萬不要動氣!”
陳陰冷着面孔說道:“連趙獄丞都給我們哥倆面子,你不想活了?”
眼看情況危險,從門內傳來一聲呼喊:“陳大,且慢動手!真要動手,事情不好收場!”話音未落,一人走了出來,正是之前招張守風來南大牢、主管獄卒考核的獄典趙宗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