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晚餐
我摸過飯盒來，把菜品一一打開，碼碗分筷，兩個圍坐在書桌旁就餐。
葉欽小口吃着，時不時看向我，略有矜持。
我感覺和在出租屋吃板面的狀態差不多，看來《葉公子》過的生活也不過如此，只不過有像我這樣的傭人陪吃。
想到這裏，我一邊吞飯一邊笑，看向身邊的女人。
“你在笑什麼？”她也被傳染了，掩着嘴看着我。
“沒什麼……”我盡量帶有暖意的笑，不讓她讀取到其他意思。
無言吞飯，味道還是有些甜蜜，應該是南方菜式的特色。
“你耍我。”
葉欽撅了撅嘴，帶有怨念的看着我道。
“我沒有。”
我不去顧她，只是低頭掃蕩餘下的飯菜。
“你有。”
“嗯，我有。”我順從。
“不對，你沒有。”葉欽輕錘了下我的肩膀。
“嗯，我沒有。。”我點點頭，打趣道：“葉小姐，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可以。”
“你覺得我很下飯？”
“我不知道。”葉欽搖搖頭道：“見到你，就有了些吃掉的慾望了。”
“……好吧。”我從輕笑轉為思索，醞釀了下一個問題，繼續道：“還有，你們AH人吃不吃正宗牛肉板面？”
“(??_??)……”她長呼一口氣，道：“什麼面？”
“沒事。”
我低下頭品味午餐，去掩飾略微的驚訝，很明顯他們不吃，或者富人不屑於吃，我這麼多年大概率都被華北的小店老闆騙了。
我把飯盒吃的舔過一般乾淨，放下碗筷，一抹嘴，順勢就要躺進長榻里。
“葉女士，讓一讓。”
我說著，推了推她的腰臀，那屁股把本就不大的竹床佔領了小半。
“別告訴我你真的要在這裏睡。”她裹了裹身上的長衣抖索道。
“就這樣吧，湊合睡，我好久沒睡覺了。”我打打哈欠，蜷縮着雙腿，不再去催促她的臀部。
“我房間裏有次卧。”葉欽淡淡道。
“私人單位，不太行。”我不屑，扭過身去背對着她。
“很好。”她緩緩起身，氣息有些沉重。
“需要我扶你回去么？”我依舊側躺背對着，客氣道。
“不需要！”她乾淨的嗓音輕吼，隨之我聽到了門扉被大力摔上的聲音。
走的好，不打攪老子睡覺，這吃飽喝足了一躺，多是件美事啊，可惜少根煙，哈哈。我心中感到莫名的愉悅，正想着呢，房門卻再次被猛推開。
我聽到腳步一瘸一拐的噠噠踏來，威懾力十足。
“起來。”葉欽終於忍不住上手，鉗住我的手腕。
“什麼？”我見《葉公子》真的生氣了，一滾便爬了起來。
“跟我走。”她開始淡漠的拉扯。
“不是……”我被突如其來的強硬弄懵了。
“和我走。”她繼續，平復了下心情后換了個詞彙。
“去哪裏？”
“去我房間。”
葉欽很堅定，仰面盯着我，我只能無言和她對視，才知道女人平靜冰冷的外表下，隱藏着不安的躁動，那不是簡單的索欲，而是在瘋狂的追求自我毀滅。
“我們這就去。”
許久，我柔聲，撫慰着女人的脊背，轉而扣住腰部，輕輕把她環抱起，葉欽順勢摟住我的後頸，像小獸一樣，把頭靠在肩上。
門外雨歇風止，
陽光大耀，山水在呼喚我的游賞，我分身乏術，因為要和懷裏冷冰冰的女人玩枕頭遊戲。
通往墮落的道路並不簡單。
我第二次抱着女人，蹬開卧室的門，溫度還算舒適，至少比書房有氣氛多了。
把葉欽甩在彈軟的席夢思上，震蕩讓她無力，我順勢覆上去，她此時卻很熱……
許久，葉欽終於癱軟伏在身上，微噘着雙唇，消瘦的臉龐上露出茫然，
我只知道自己太累了，睏倦再度襲上了腦海，躺在大床上裝死，左臂不能動彈，它被葉欽當做臂枕圍攏，我騰出右手按摩着太陽穴。
“做個夠么？”
葉欽躺在我的臂膀里，指尖在我的胸口上緩緩的畫圈。
“……葉小姐，我有些困了。”
“抽一支么？”
“我沒口糧。”
“等着。”
她赤條條的從被子中走出，輪廓在午後的霞光中相當清晰，而且柔美，異於前番瘦骨嶙絢的印象。
只見葉欽從陽台飄窗的犄角旮旯里摸出個鐵盒，撬開后遞出一支給我，自己也銜着一支坐在床尾，避開些許水漬。
我則俯身到地板上拿馬甲，從口袋裏掏出火機為女人引燃，銜接的很流暢，沒有任何延遲和僵直。
“文物單位是禁煙禁明火的。”葉欽淡淡道：“其實我戒好久了。”
“葉小姐也要嚴格遵守規定么？”我感到煙葉有些上頭，笑問道。
“越是大的家庭，對子女的教管越是嚴苛，你不懂。”葉欽冷冷道。
“是啊，我確實不懂。”
我微微點頭，兩個默默吞吐着煙霧，蓋住了房間裏馨香和汗液的混合味道。
許久，葉欽再次開口道：“其實，我要嫁人了。”
“……哦？好事兒啊。”我打心底祝福，才知道葉公子只是借用我度過單身派對而已，從而細問道：“嫁去哪兒？”
“……蘇州。”
“蘇州可以了，蘇州菜還是不錯的。”我安慰道，這是我兒時記憶中唯一能想到的幸福點。
“你吃過？”
“吃過。”我頓了頓道：“吃過好幾年。”
我們兩人不約而同的把煙頭栽進花盆裏，房間內又陷入了尷尬無言的氣氛。
正想着，傳來了門鈴聲，促使我裹上睡袍，轉而踏下樓梯去。
打開房門，大娘正捧着二層托盤等待，看到我的裝束，眼神閃過一絲驚異，瞬間明白了大半。
“交給我吧，大娘。”
我柔聲問道。
“啊，好，穩着別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