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當團支的大哥,不是好媽媽
人要通過21天養成一個習慣,今天是拖更的第二天,不能再持續下去了。
在成都的三個月短住期間,我唯一一次出省,是去了雲南,那次走的很匆忙,除了必需品什麼都沒帶。那次我是去看我的團支,我的大學期間對我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一個人。
說起來我的大學以及專業選擇的非常隨便,出分后我問我母上:有什麼專業不用學數學?因為我聽說微積分線代之類學起來很麻煩,查閱后得知一般是法律和小語種等一眾需要背誦大量文字的東西。我說算了,隨便選一個吧,我出去玩了。最終我命中了我的第10志願。
應該是八月初左右,我加進了我的班級群和老鄉群,除了大我們一屆的帶班外,總會有那種很自來熟又很有煽動能力的人來鞏固自己開學面基后競選班長的基礎,記不清都有誰了,但我記得有一個女孩子是相對隨和的那種,不露鋒芒,但讓人覺得很安心,具體什麼時候加上的好友我就忘記了,還記得14年的時候大家還在用qq而不是微信,現在的我也覺得微信真的沒有qq好用,只是領導上級和長輩的慣性牽動了年青一代的使用習慣罷了。說回來,有這樣一個性格高分、聲音知性的女生在同班,真讓一個小男孩不禁對未來的大學生活產生了不小的期待。
9月份父上母上把我送到了遠在山東的學校,這地方的陌生人之間的稱呼不是“您”或者“師傅”,而是“老師兒”,我爸聽了一愣:他怎麼知道我以前是做老師的?好在,不久后我們就得知我們並不是信息被泄露了。到山東的第三天學校才正式開學,我拎着一個大大的包去了自己院的攤位,帶我去宿舍的是一個隔壁班的學長,雖說不是直系學長,但這個人後來跟我和我室友玩的相當不錯,是那種隔三差五齣去通宵,凌晨出來吃早餐,披着網吧老闆處借來的軍大衣依舊凍得和三孫子一樣的關係,甚至還在我們宿舍暫住過一陣,並且疑似調換了我的平板數據線,當然這點有可能是我誤會他了。
我到了宿舍,和未來的舍友打了招呼,就一起下樓去接待班裏的女孩子們。這種對同班女生的期待儀式對於很多男生來說從高中就開始了,比如我高中的第一任同桌,由於我們都來得晚,就一起坐在了最後一排,我們聊了一個上午熟絡了之後,他跟我說:一進門,我就掃視了一圈,唉,完了,質量真不行。後來他也確實結結實實睡過了整個高中,不過兄弟腦子確實非常好用,也考了個很不錯的學校,不過畢業后我們就再沒有聯繫了。
我們到操場的時候,已經有其他男生在那裏等了,淺淺的確認了一下同學關係后,我們就一起對着遠處的女生浪潮望眼欲穿,希望從中擠出來的哪個俏佳人屬於自己的班級。這時有一個氣質很出眾的女孩子拎着行李箱到我們班的棚子前登記,我眼看着群眾們的眼睛頓時變得雪亮且集中,她手裏的箱子當時的大概是繡球一樣的存在,我在邊上看着,好擔心那個箱子被扯開然後掉出什麼大家本不應該看見的東西。最終是誰搶到了我也記不得了,總之大家都記住了班裏那個本地的、性格很好的、做過班長的女孩子真的很好看。
後來不出意料的她成為了團支書,另外一個做過班長的男生成了班長。我當時報名了體委,但只是因為我做過體委,還是被自己的母上在初中時委任的,只擁有喊口號的技能,沒有出色的體能撐腰。我的體育成績實在是慘不忍睹,高一年級的100,200,400米競速八人賽,班主任被我的體委身份迷惑派我商場,我均獲得倒數第一的好成績,此後兩年我再沒有登上過這一賽場,也算是因禍得福。帶班勸我轉投文藝委員,我不聽勸,也就理所當然了成為了普通同學。
隨後我便開始了我大學時代的放浪形骸。第一次被放出家門,在一個都是同齡人且不用被按着頭學習的小社會裏,這些小腦袋瓜們注意的中心點不再完全聚焦在學霸身上,而是分了一些在有着粗糙的藝術表演能力的、喜歡裝b的、看起來比較與眾不同的人身上。此時我高中時候每天晚上花一個小時彈琴的功效發揮了出來,我成了這個年部木結他彈得最好的人。各種演出也蜂擁而至,加上當時的顏足夠年輕無需保養,本院和其他幾個社團的主持也被我包攬了下來。我認識了好多新的朋友,並且總能恬不知恥的去蹭飯,一天接着一天,一頓接着一頓,當時的我有1k5的生活費,每個月都能餘下不少,但吃的都相當豐盛。團支是我最喜歡蹭的一位,因為熟悉,口味相仿,人又同是處女座,相比我還愛乾淨的多,一起吃飯的時候,我覺得她能放心的放下衣服袖子的桌面,肯定比我的碗乾淨的多。她周末回家喜歡買栗子餅給我吃,那一大盒我大概還沒拎回宿舍就能吃掉一半。不過印象里我們一起去市裏的時候不多,現在只記得一次去泉城廣場的橋下吃烤肉,還有一次去哈根達斯吃雪糕了,那還是我第一次去哈根達斯,畢竟我覺得一個男生自己去哈根達斯多少有點奇怪,我們點了一個很大份的,用糯米材質的東西畫著複雜的圖案和字,那個字我記得是被我吃掉的。
被照顧的久了,叫團支總顯得不那麼親切,後來我都叫她大哥,現在我給她的備註也是這個。我記憶里更多的畫面是她偶爾去看我演出然後一起回宿舍,還有我們一起上自習。我真真覺得如果我沒有我親愛的大哥在,我的大學生涯絕不可能僅僅只掛兩科。不僅是優秀的陪讀,穩定的佔座大王,萬能的作業幫,而且寫得一手清晰工整的好字,每本書都詳細的標註着層次分明的筆記,讓我在期末前拿着她的課本就好像速通了一遍這半年的課程,後來這一情況隨着全英文課本的出現發生了變化,畢竟她寫的再清楚,我也整不明白那些冗長的專有名詞是啥意思,這些科目的期末分數都在60到65分之間浮動,感謝老師饒我狗命。
在大一結束之前還發生了兩件事:一個是我和高中時候的女朋友分手了,復讀的她覺得我沒有以前一起上學時那麼在意她了,現在回想起來也確實做得不夠,淺表歉意;另外一個事情是我們學校的廣播台搞了每屆一次的廣播台大賽,就是要寫劇本表演的那種,我的選題在第二輪被淘汰出局,最後一輪,我的同欄目組的姐妹入圍了,拉着我們一起排練,我和一個女孩子搭結婚的戲,由於過多的肢體接觸和本就不錯的關係,我們倆的氛圍被搞得有些曖昧,而這個女孩子和大哥的關係很複雜,曾是摯友,後來再無瓜葛,其中緣由我已記不清了,女孩子世界的分分合合可能經歷過我難以想像的山河破碎。隨後的那個暑假,我的結他太重懶得拿回家,就讓她拿回家寄養,她也會彈一點,但不多,但她在她高中的草坪上拿着結他拍的一張照片我非常喜歡,還有一張在我們大學校內的長椅上拍的,用大佬(女孩子)的話說:這就是初戀臉的標杆了。我表示很同意。
再回來時,我們就變成學長學姐了。我的導員跟我關係也很好,口頭說一聲就可以請假,需要假條可以自己拿着假條本補,運動會時還跟我坐一起問我和大哥最近怎麼樣,看來她是誤會了什麼。本來導員是想定我和她做下一屆帶班的,但需要走一個申請的流程,我不清楚我的申請怎麼就沒發出去,結果男帶班就變成了我班一個比我溫柔的多的男生。我現在還記得當時導員遠遠的走過來,其他班班長團支都上去打招呼,她理都沒理,大步流星的過來問我:你怎麼不給我發申請啊??我說我發了啊,沒收到么!她用很遺憾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後就走了。不過也不是很遺憾,畢竟最開始一段時間,社團的人也要去各個班宣講,我在路過自己班時就會被狠狠拖住,唱好多好多的歌。我和其中兩三個學弟也處成了非常好的朋友,我的一大優點就是不喜歡擺架子,我覺得我只是碰巧大了一歲,碰巧早來了一年,沒有道理對人家趾高氣昂的,這讓我在社團的下屆學生里也有着不錯的人緣。後來大小兩個班一起聚餐,當時的我還能喝酒,喝啤酒就喝了個水飽,我們這桌人圍在一起,講當時覺得很有意思的事,笑個不停,大哥用胳膊搭着我的肩膀,招呼着喝酒,我說你少喝點,她說那你幫我喝啊,我就幫她喝了幾杯,大家在歡聲笑語裏結束了那天的聚餐。
沒幾天過去,我們從市區回來的路上,她看着手機,突然開始不說話了,我問怎麼了,她也不回答,只是下車后和我走到學校的湖邊,突然開始哭,原來是她從德國回來的一個朋友,突發車禍,去世了,她在一邊靠着,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好,就那麼坐着,看着太陽一點點落下山,看天色逐漸變紅。再過去幾天,李榮浩參加我是歌手踢館夜,當時的我特別喜歡李榮浩,而且當時喜歡李榮浩是一個非常小眾的愛好,小屁孩兒都喜歡標新立異。我也忘了當時為什麼會做出兩個人去開房看電視的決定,但事情確實發生了,我激動的看完了整場節目洗洗臉開始睡覺,睡覺時兩個人才發現不妥,於是都穿着衣服,我腦子缺根弦一樣開始執着於她毛衣上的球球,在拽了一下被訓斥了之後,便獨自睡了過去。
隨後便是反反覆復的校園生活,大二的最終的期末另外一個好夥伴拉我上自習背書,果然失去了大腿的我這一學期成功完成了我的處女掛科。這年的暑假,大哥去中國的最東北端去找朋友玩,回來時路過我家,我說也來我家看看吧,沒什麼經典,但能帶你吃一吃,她說好,我和爸媽接駕回家,請她吃了一餐農家樂,院落里藤蔓上的水果都可以隨采隨吃,那天的清湯燉雞和干炸小銀魚也都非常可口,這麼一想我已經有5、6年沒吃過類似的東西了。後來我帶她吃了吃我覺得正宗的東北菜,逛了逛學校,主要還是吃東西吧,十八線小鎮真沒什麼好逛的,不過有天晚上我們在一條大橋上走的時候我給她拍了幾張照片,隨後吹着晚風唱歌,唱的歌應該就叫晚風,好妹妹的那首,她很適合這個風格,無論是唱的歌還是在的場景,我腦子一熱問她要不要抱一下,她很警覺的問為什麼,我說沒事當我沒說,她也沒說什麼,這事兒就過去了,隨後兩天也是胡亂逛了逛,她就回了家。
臨近畢業,到了集體拍畢業照的時候,當時我手裏自己的拿着相機,這瞧瞧,那拍拍,被她逮住,給他們宿舍拍了好多張,我們兩個也拍了好多張,那個跳起來的動作真的好累,而且極難做表情管理,大概拍了六十張才能找到一兩張兩個人表情同時不猙獰的。而同天下午我還去給她的“老朋友”的宿舍拍了照,她們的孽緣在我這裏得到了一定意義上的延續。晚上我們班級聚餐,去了大概一半的人,這個班的凝聚力到後來就幾乎沒有了,大哥也沒有來,從大二開始她就不再是我的團支了,因為女生那邊組成了小團體針對她,把她從這個位置上弄了下來,我向來是不喜歡這種行為的,出來說了兩句公道話,結果變成了幾乎全民公敵。一個不常在宿舍住的人當天恰巧回宿舍,還微信偷偷問我:你咋了,怎麼這幾個宿舍都在罵你啊?我也不在意這種事,畢竟只有她真的對我好,而且她是對的,我的立場堅定不移。
畢業后的第一年我們見過一面,那時我分手不久,需要找個地方散散心,我選了上大學的地方,見了大哥,見了WHY,見了裂開,心情舒暢了很多。大哥還是一如既往的乾淨和讓人安心,提前點好了喜茶叫我上樓時候帶上,吃海底撈也給我提前做好了招牌的番茄牛肉湯,吃飽了在寵物店逗逗小貓咪,說說以前老同學的動向,她說好多人已經不聯繫了,以後結婚可能只會叫我和前帶班來了,我說好,一定記得叫我。
再下一次見面時又過了一年的一個周三的半夜,首尾呼應了屬於是,當時我處了新的女朋友,她在昆明讀研究生,我們聊天時她說她覺得我變了,我說為什麼?她說從前我談戀愛的時候,總是大張旗鼓的,想告訴所有人我有女朋友了,我特別喜歡她,我要和她做好多好多美好的事,但這一次我什麼動靜都沒有,甚至連個官宣都沒有,平平淡淡的,她覺得我根本不愛我現在的另一半。我說不是這樣的,話少難道就是不愛了么,這不公平,她不同意,我說周末有時間么,我去找你吃飯吧,她說好。我馬上定了周五出發去昆明的機票,她也安排好了時間來帶我玩。
周六我們約好一個地方去吃飯,她的學校在很南邊,要做很多站地鐵過來,我在站里等着和她乘同一班車,我們還在溝通如何找到對方的時候,面前的車停了,我抬頭的時候,看見對面的她坐在座位上也抬頭看我,兩個人笑了好一會兒,討論過後得出結論:這就是懶人的默契,都是站在離下樓的電梯最近的口等地鐵,才會有這種相遇的事情發生。我們在市區吃了一份不是很有雲南特色的雲南菜,比我想像中好入口。她還是一貫的愛乾淨,當時已經有YQ了,她隨身攜帶着幾個口罩和一個免水洗手液,隨時會清潔清潔。下午我和她一起去了他們學校,操場上很多人在練跳大繩,好像下周就有比賽了,這淳樸的比賽項目屬實震驚了我。我在一邊的看台上拿着她的衣服,看看天,看看大繩,想着自己如果也有書讀就好了,工作真的好煩。
事兒辦完之後她帶我去看了他們學校的馬場,很遺憾裏面並沒有馬,但地上都是馬蹄重重的鑿痕。然後又點了杯蜜雪冰城去操場坐了坐,有幾個人在練長跑,膚色都很高原,這樣的海拔確實讓本地人的皮膚相比中原地區的人粗糙很多,但也有別樣的美感。我們又在食堂吃了口飯,隨後天就黑了,學校的夜景也相當不錯,我們東扯一句西扯一句的,她突然問起,我和WYY是怎麼回事啊。(WYY是我大學的女朋友),我說,異地太久了,難以調和的冷淡,標準的被現實揉搓殆盡的愛情。她轉而講起了自己現在男朋友的故事,一段時間前她剛分手,發了一條朋友圈,現男友是她初中時候的初戀,當時就驅車幾百公里過來陪她,兩個人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而且條件也很合適,家裏背景也很匹配,父母之間也早就認識,如果在一起以後會非常的安穩,但她總覺得有一點奇怪,好像是沒有那麼那麼那麼喜歡的感覺,而有一點感激在,我說那是這兄弟得手的方式罷了,你這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緣分啊,知足吧。她還講了一個男朋友很可愛的小故事,說有天他夢見他們倆分手了,起來哭了一陣,想到是夢又睡過去了。我覺得真好,也好羨慕。
周日上午我們在她學校門口的麥當勞見面,我當時已經很久沒有理髮了,剛洗過的頭髮重重的卻還能飄飄揚揚的,但鬢角的髮際線已經不是特別健康了,她說讓我趕緊換個髮型,頭髮都被鬢角分成三部分了,我說回去就弄,這不是還沒想好髮型呢么。沒吃幾口大哥突然笑了,我問咋了,她說她男朋友想看看我,想看看是哪個男人讓他的女朋友起了這麼早,還畫了特別精緻的他都沒這個待遇的裝,我和他打了招呼,這兄弟說不愧是搞藝術的,頭髮這麼長,大哥說,我其實就是懶而已。
後面的半天我們一起吃了一家真的很有特色的雲南菜,手抓飯的配料很豐富,而有份紫色的菠菜湯讓我遲疑了很久不敢下口,不過實際喝進去的時候和普通的菠菜湯沒有任何區別。下午時候我們去了洱海,給鴿子餵了整整兩大包麵包,鴿子真的好聰明,不管是丟出去還是在手裏攥着,他們都能很靈巧的把食物叼到嘴裏,我們留了好多好多的視頻和照片,滿意的不多,但我都留下了。晚點時候,我送她回學校,我自己去了機場,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我手裏的聊天記錄追溯到,上次我們聊天已經是今年年初我問她她們學校的研究生好不好考了,這是替我學妹問的。再上一次是我分手時,問她,她戀愛的安全感從何而來,她說是來自有效的溝通、信任、和有可預知的未來,她反過來問我是又發生情感危機了么,我說沒有,已經分手了,她說她覺得我適合孤獨終老,我說她有點惡毒,然後她就去上課了,我沒回她。最近兩年也有人說我適合孤獨終老,我覺得從她們的個人方向和標準上來評價我是沒問題的,但於我自己,我對我愛一個人的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我覺得我本質上還是個善良的人,而且越來越會妥善的愛一個人了,雖沒有從前那麼熱烈,但更穩定和成熟了,這樣的我的,也足夠值得被人愛了吧。
看了一下她的社交平台,新發的照片好像發福了一點,都說女生的戀愛感覺到幸福才會發胖,希望她也是這樣,不過體型還是要適當控制一下的,不然以後穿婚紗別人給你拍照拍到窒息的角度可是不會P的,這多可怕。
依舊是一句,一切順意!
但結尾改成,聚散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