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風球獸
半天之後，石還對李德明刮目相看。
這小子的血雲簡直就是開掛，雖然看着他人在你身邊晃晃悠悠的趕路，嘴上還不停歇的叨叨叨，但他的一道意識，已經藉著巨木在數百米內逛了一圈。
“大哥，前面有一隻飛角羊，化血境的，咱們要不要去幹掉。”
“大哥，我聽前面兩隻小兔子說司徒贇大隊長和楓驥又幹起來了，而且今天打得很兇。”
“大哥，咱們換個方向吧，前面好多老鼠，殺起來麻煩還不值錢。”
“啊，大哥，快跑，司徒贇大隊長和楓驥打到這邊來了，咱們小心被卷進去，白白送了性命。”
……
李德明簡直就是開了天眼，將四周事無巨細的動靜完全看清楚，全方位，全角度。這種情況別說偷襲，就是遇敵都是事先準備好的，因為他會明白的告訴你，哪個方位有什麼樣的敵人，什麼境界，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
石還覺得自己運氣好，遇到了好人，一定要留下來。
但是半天之後，石還就後悔了。他一把抓住李德明的衣領，惡狠狠問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話很多，很招仇恨。”
李德明一個哆嗦，在外的意識回到了本身。他有些惆悵的說道：“說過，但是我覺得他們說的不對，就沒聽。大哥，你也覺得我不對嗎？”
石還無語的鬆開他，順帶拍拍肩膀。“有時候別人的話也要聽一點，畢竟別人說的也不可能全錯。”
李德明愣了一下。“大哥說的對。”
“不過大哥。”他跑兩步來到石還身邊，“我覺得我是搞情報工作的，既然是搞情報，那就一定要多說，不能落下任何有用的信息，如果因為我殘缺的情報而造成錯誤的判斷，那是我作為情報工作者的失敗。”
石還沉默了一下，語重心長的說道：“明德，你看，你也說了不能落下任何有用的信息，是有用的信息，不是所有信息。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正是因為你說了太多信息，才更會讓人忽略掉有用的信息。”
比如，石還舉例說道，“因為你說的太多，讓我不知道你要說什麼，因為你說的太多，我可能沒有抓住你最想要告訴我的。”
石還的話有點繞，李德明反應了一會，似乎是想明白了，鄭重的跑到石還面前道謝。“大哥，你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情報工作的重要性，謝謝你。”
石還目瞪口呆。
二人在李德明的絮絮叨叨中前行了一段距離，實際上，很多情況石還也能看到，但他沒說話。
中間也碰到幾隻不長眼的荒獸，攔路約戰的，藏起來偷襲的，都被石還以雷霆之勢擊殺。
“大哥，你這法真霸道，看這溫度，這火焰，這噴發的岩漿，簡直不要太帥。大哥，你這法怎麼悟出來的，能不能教教我。”
石還收拳，沒看倒在腳下的荒獸一眼。這是一隻化血境的狼蠍，血雲怕是不下五十里，但還是被石還一衝拳給活活燙死，狼蠍活在土裏，但不是活在岩漿里。
“可以啊，你跟我一樣，去岩漿裏面洗個澡，泡一泡，如果能不死，應該也能悟到點東西。”
“大哥開玩笑，我還不想死。”李德明訕訕笑道，他以為石還是開玩笑，但石還說的是真的，而且還簡化了。
“可惜了呀，這麼厲害的法，竟然和我李德明無緣，若是我李德明也能學會，一定能發揚光大，揚名天下。”
“明德兄不要擔心，你的願望在我身上也能實現。”石還哈哈大笑。
李德明忽然停下來，左右張望。
“怎麼了？”石還問。
李德明疑惑道：“大哥，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看我們？”
“沒有啊。”石還左右看了看，甚至開了法眼，沒有發現異常，除了遠處的幾隻荒獸和近處的幾隻小鳥。
“難道是我看錯了。”李德明皺着眉頭，看着幾隻鳥獸衝破樹冠飛了出去。
過了片刻，李德明忽然一拍大腿，怪叫一聲，“哎呀。”
石還嚇了一跳，奇怪的看着李德明。
“大哥，你有沒有發現剛才飛走的那幾隻鳥獸裏面有一隻比較奇怪？”
石還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德明。
“有一隻鳥獸只有巴掌大小，似鳥非鳥，似鷹非鷹，我從來都沒見過。”
“荒獸這麼多，遇到一兩隻沒見過的多正常。”石還說到。
李德明剛準備說我見多識廣，轉念一想石還的話也有道理，遂閉口不言。
但忽然，他眼睛一亮，對石還說道：“大哥快跟我來，前面就發現一個沒有見過的荒獸。”
說罷血雲光芒閃爍，快速向前飛去。石還也連忙跟上。
一隻荒獸在天空中飛，他的個頭很小，只有拳頭大小，閃着白光，看不清具體樣貌，只是速度很快，一閃而逝，他的姿態很優美，看起來並不像飛，倒像是滑，彷彿天空有個軌道，他從一頭順着彎曲的軌道一下子到了另一頭，有時候還會兜個圈。
石還在後面緊追不捨，李德明分出的意識很快，但他本體卻不善飛行，因此由石還帶着，但二人竟然有些追不上。
“這小傢伙什麼來路，這麼快？”石還說道。
“不知道，白光太耀眼，看不清。”李德明趴在石還的血雲上。“大哥，你這血雲不錯，就是里數小了點，飛起來太抖了點，這急轉彎轉的我差點吐出來。”
石還沒有回他的話，他的血雲小，拉上李德明一個人，再加上前面的小不點速度太快，不用爆拳加速早就跟丟了。眼看此時那荒獸停在林間一棵小樹上，四周都是巨木，不便於騰挪，石還便將李德明放了下來，準備自己一個人上。
“你在這等着，注意安全，我去看看能不能抓住這小東西。”
石還將血雲覆蓋全身，微微試試手腳，很好，爆拳輕微的震動和力道讓他心中頓時有了底氣，來吧，讓你也試試我的速度。
深吸一口氣，石還猛的沖了出去，一聲沉悶的響聲中，李德明被吹了一個跟頭，一屁股坐在地上，等他抬起頭，就看到了吃驚的一幕，此時的石還，速度快了何止一倍，幾乎在眨眼間就飛到了荒獸十米之內。
對面的小荒獸也嚇了一跳，但它看到是石還又露出了不屑的目光，這人族追了自己一路，速度很一般，就算是出其不意，最終也會無功而返，畢竟，它對自己的速度很有信心，遠不是對面的人族可比的。
但它很快就笑不出來了，伴隨着啪的一聲，已經飛近的人族竟然在二次加速，它急忙閃身躲開，剛準備回頭，又是啪的一聲，明明已經錯過去的人族竟然詭異的九十度變向，旁邊看上去，就像是撞在牆上硬生生停下來，然後又硬生生橫飛過來，問題是速度絲毫不減。
它心中吃驚，當下又是輕輕一滑，舉重若輕的又換了一個方向。不出所料，又是啪的一聲，那個人族甚至沒有絲毫停頓的倒飛而來。
這就讓小荒獸有點不淡定了，這個人族詭異的變向方式讓它有了危機感，它還沒有見過在速度上超過它的人族，但是它也沒見過如眼前這般詭異變向的人族。
不過不容它多想，那個人族又追了上來，它再次滑出，但是忽然意外出現了，在它預定好的軌道上，它才剛滑出去，一股大力竟然迎面而來，灼熱的氣息和刺鼻的味道讓它腦袋一暈，更糟糕的是，它被這股大力逼的停了下來，再也滑不出去。
再也顧不得別的，小荒獸尖叫一聲，軌道一換，擦着石還的手臂逃了出去。
經此一下，小荒獸身上的白光被擊碎，露出了真容：通體灰色，圓圓的身體，短小的四肢，大眼睛小嘴巴，可愛至極。
這是，躲在一邊的李德明瞪大着眼睛，看着這隻荒獸，似乎在努力想着什麼。“這難道是風球獸？”
石還有些遺憾的看着對面充滿警惕的小獸，只差一點，功虧一簣啊，他問李德明：“什麼是風球獸？”
李德明搖搖頭：“好像以前在什麼書上看過，記不起來是哪本書了，但也只是說了名字，並沒有更多的記載。”
石還沒有多想什麼，又看向對面的小獸，好吧，就當你是一隻那什麼風球獸吧，小傢伙，要不要再來試試，他朝小獸勾勾手指。
小獸也不甘示弱，齜着牙齒示威。
於是李德明看到了一場更像是追逐遊戲的戰鬥。
一人一獸的速度都很快，快到李德明的眼睛有些分不清誰是誰。小獸每次移動和變向都會有嘶嘶的風聲，而石還每次移動和變向都會有啪啪的響聲。只聽場間啪啪聲和嘶嘶聲不斷，一人一獸盡情的展示着違背常理的飛，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完全隨心所欲，有時候明明在往前飛，忽然就倒飛而回，有時候明明在往前飛，忽然就朝左邊拐了過去，速度不減。
李德明在一旁目瞪口呆，口水流了下來也沒注意到，這樣的獸他沒見過，這樣的人他更沒有見過啊，這種程度就算是奔馬城天賦第一的郁青竹怕是也做不到吧，簡直堪稱逆天。
他一直以為石還血雲的能力就是岩漿，因為那種程度的岩漿已經很厲害了，包含火法，又混合了其他的法道，高溫和火焰，還能進行物理攻擊，但是現在看來，他還是小看了石還。
撿到寶了，李德明心中暗喜，這是大腿，一定要抱牢了。
石還和風球獸一飛一追，很快巨木間的空間就不夠二者發揮，他們需要更大的地方來施展手段，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偏離了方向，朝着更寬闊的地方移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