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終審
十月四日，埃爾泰斯案開庭。
對於一些人來說，這將是決定未來命運的一天，但對於更多的平民百姓來說，這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已，甚至很多人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尤其是追在法庭周圍的居民，他們只知道這幾天法庭周圍來往的馬車越來越多了，連帶着路上的馬糞也多了起來。
可路過大人物不會思考這些東西，雇傭專門公司清掃大街的決策他們已經做完了，執行得怎麼樣就是下屬們的事了。
梅德溫也是這麼想的，他做了最正確的決策，可謝里丹卻搞砸了，所以給他帶來了很不好的影響，那就應該他去背鍋。
這也就是梅德溫來到現場旁聽，可謝里丹卻消失不見的緣故。
“大法官大人，已經解決了。”
“嗯，再去解決掉計劃中的另外幾個吧，我不允許他們走進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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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已經恢復的羅斯塔耳跟在梅德溫的身邊，在得到新的命令后再次隱入人流。
“珀洛斯啊，好好乾，有大前途。”
另一個跟在梅德溫身邊的赫然是謝里丹的前助手珀洛斯，兩人一前一後走入法庭，雖然距離開庭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但這並不妨礙兩人提前到來和一些人說清楚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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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貨店。
傅軒如往常一般，早早的打開店門，可是與往日不同的是，今天幾乎沒有多少客人。傅軒也樂得清閑，將剛剛打理完貨物的斯塔娜叫到身邊，開始了今天的課程。
“今天就是埃爾泰斯案開庭了，還記得我和你幾天前的模擬嗎？”
“記得。”
“那梅德溫他們會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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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區。
沃倫獨自一人走在荒涼的街道上，儘管前方不遠處就是人口最多的下城區，但這並不妨礙一街之隔的外區日漸冷清。原因無他，能去下城區找工作餬口，為什麼還有留在外城區自生自滅。
他早已接到傅軒傳給他的消息，四日去法院作證，儘管他問過傅軒如果有人半路截殺，他該怎麼辦，但傅軒只是說，到地方自會有人保護。
“哎。”
沃倫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看着陰雲密佈的天氣，暗暗的罵了一句，緊接着便加快了前往法庭的步伐。
着急趕路的他不知曉的是，波特早已站在他的不遠處的樓頂，看着他走過，至於腰間懸挂的利刃，還在不停滴落血跡。他目送沃倫消失在遠處的街角后，輕鬆地躍下二層樓房，向著沃倫來時的方向走去。
而類似的情形還在城內的各地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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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娜接過門外流浪兒遞來的紙條，打開後向着傅軒念出一個個名字，傅軒則將手中名單上的名字一個個劃掉，當所有的名字都被畫上一條橫線后，他便隨手將名單扔進一旁早已點燃的爐火中，拿出了另一張紙。
“法官團和辯護律師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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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識，只知道辯護律師是愛莉希雅的人”
斯塔娜低着頭，雙手在身前環抱，而眼睛瞄着傅軒，其實這不怪她，畢竟這兩個人傅軒都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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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在準備間，梅德溫狠狠的用拐杖敲打着地面，在他面前是一眾低着頭的第三廳人員，軍法庭一廳負責調查上訴，二廳負責審問，三廳則是負責最後的審判。出乎梅德溫意料的是，三廳居然失去了在這次審判中的主導權，法官團中只有區區幾人是軍法庭的人，其他人都是司法部調過來的人。
“我們也沒辦法，好多法官都請病假了，我們根本湊不齊人，您總不能讓沒有經驗的行政崗上去頂啊。”
“都是一群廢物，讓開。”
梅德溫脫下了身上的外衣，徑直走向了換衣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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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坐落在上城區的四座大鐘同時敲響六次，時間也來到了正午十二點，延續了一個月的埃爾泰斯案也正式開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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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弘明亮的法庭中，只有散散落落的幾人，這次審判總歸是軍事審判，不如民事和刑事案件那般向大眾開放。
最先入場的便是以梅德溫為主的審判團，一行七人魚貫而入，各自做到自己的位置上。在他們身後，書記員、上訴人、辯護律師等人也都跟了進來各落其位。
坐在主位上的梅德溫見此情形，便拿起身旁的鎚子，輕輕落槌。
“我宣佈，代表皇帝陛下的意志，現在正式開始封閉開庭審理上訴人帝國軍事法庭第一廳與被上訴人埃爾泰斯關於蓄意殺害羅徹·海格一案。本案由軍閥庭與司法部共同審理，法庭組成人員、庭審過程及假證後果均已提前告知控辯雙方，雙方是否清楚。”
“清楚。”
“清楚。”
”現在開始法庭調查，上訴人請你陳述一下你方的上訴請求及上訴理由。“
站在上訴人位置的珀洛斯隨即開口發言道：”尊敬的各位法官，我代表上訴人逝者羅徹·海格和軍法庭第一廳，向法庭提出控告，被告人埃爾泰斯欺壓下級，蓄意挑起爭端，在被害人羅徹晉陞消息確認后，其眼紅被害人功勞，在七月二十四日將羅徹推入懸崖，並偽造意外假象。此行為嚴重違反相關法律，並對我國軍人的神聖形象造成了不可逆轉的抹黑，因此我方要求，按照相關法律規定，處以絞刑，明正軍法。“
”請被告人的辯護律師發表答辯意見。”
被上訴人位置上的人並非埃爾泰斯，而是一名來自司法部的年輕律師，在梅德溫話語聲落下時，他也開啟了自己的發言：”尊敬的法官團，被上訴人埃爾泰斯因病未能參加到場，因此由我代表被上訴人原薩羅斯團團長埃爾泰斯進行答辯，我方經調查，確認事實真相為，羅徹·海格是被他人所殺，與埃爾泰斯完全無關，其本人對此事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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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辦公室。
奧托克看着牆上的鐘錶，默默算了算，隨即對坐在對面的愛莉希雅說到：”時間差不多了，法庭應該開始了，你說這次能贏嗎？“
”放心，米格是司法部年輕一代中僅次於我的優秀人才。“
儘管奧托克很想吐槽一下愛莉希雅，可事實就是那樣，容不得他反駁。
愛莉希雅想了想，一字一頓地說道：”難點在於，雙方都沒有物證，畢竟他們的說辭是推下山崖。只要我們的人證能完美地消解掉對方的人證，那我們就至少不會輸，但也不好贏，畢竟我們只能證明對方在調查中有問題。“
“不，有些事你不知道，相信我，至少在安排人證這方面，傅軒的能力我還是認可的。”
“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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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法庭中，米格此時的答辯也接近結束。
身份證-五六三七四三六七五
“終上所述，埃爾泰斯本人與羅徹之死完全無關。”
梅德溫轉頭看向珀洛斯，輕聲問道：“控訴人，你對於剛才被控訴人所說的有什麼反駁嗎？”
“有。”
珀洛斯昂然道，隨即他從面前的文件夾中取一份文件，向法官團說到：“這是軍法庭二廳整理出來的案件流程。”
“請交給被上訴人確認。”
一旁的軍警接過文件，在向法官團展示后交給了米格。
“被上訴人是否有意見。”
米格只是隨意的掃了一眼，在確定一些關鍵點后，便說到：”有異議，我方要提交另一份案件流程，這份案件流程是經辦人沃倫確認過的。“
”請交給上訴人確認，同時邀請被上訴方證人沃倫入場。“
說話的是梅德溫身旁的另一名法官，她感知到了梅德溫在聽見沃倫這個名字時所出現的情緒波動，因此緊忙代替他進行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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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兩名軍警跟在沃倫身後，三個人同時走進房間。
站上證人台的沃倫先是向法官團鞠了一躬，隨即右手捂胸，向著軍官團身後的國徽高聲說道：”我已知曉相關法律規定，承諾在法庭上的一切證言屬實，如有假證，情願接受一些法律追究。“
那位女法官沒想到沃倫會搶話，只好接着他的話說：“證人沃倫，你是否是軍法庭二廳的僱員，並負責任埃爾泰斯案案件流程的調查。”
“是。”
“那兩份文件你看一下，你能確認這兩份都是出自你手嗎？”
從軍警手中接過兩份文件，同樣只是簡單翻了翻，便回復到：”這兩份文件我都有參與，被上訴方提供的這份是第一版，軍法庭二廳提供的是上交上級后，根據上級意見修改過的。“
反應過來的梅德溫沉聲問道：”你口中的這個上級是誰？“
”是謝里丹，法官先生。“
”尊敬的法官團，謝里丹已經在幾天前辭職，隨後便沒有任何消息，所以我們找到了另一名參與過這場調查的僱員。“
梅德溫放鬆了些，靠在了寬大的椅子上說道：““那就請上訴方的證人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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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再次開啟，瑞德低着頭走進了大廳。
當梅德溫向米格一方望去時，卻沒有在米格和沃倫的臉上看到他想看到的驚訝，反而是一臉無所謂的神情，一種不知何處而來的不安開始瀰漫在他的心裏，但這並不妨礙他繼續審理程序：“瑞德，你是否已知曉相關法律規定，承諾在法庭上的一切證言屬實，並願意接受一切做假證的法律追究？”
“我知曉。”
“這兩份文件你看一下，你能確認這兩份都是出自你手嗎？”
同樣是接過那兩份文件，同樣是簡單的翻了翻，同樣的回復道：“我確認這兩份文件我都參與過，這一份文件是假的，是經過其他人修改的。”
瑞德舉起的，是上訴方的那一份。
“你確認你說的話嗎？”
“我確認。”
如果不是只有幾個人旁聽，那麼此時法庭內應該是一片議論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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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明白了嗎？”
奧托克盯着愛莉希雅美麗的眼睛問到。
“原來如此。”
愛莉希雅彷彿沒看到奧托克的行為一般，如有所思的說到：“怪不得你會那麼相信你那個叫傅軒的朋友，能有這麼強能力的人真的很少見，竟然能把人臨時策反，幫你們說話，但這並不妨礙軍法庭二廳把所有事情推到謝里丹身上啊。對了，你們還有埃爾泰斯的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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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方從埃爾泰斯處獲取的他的自述信以及司法部筆記鑒定處出具的筆記鑒定，確認這的確是出自埃爾泰斯之手，是否需要我當眾朗讀呢？”
珀洛斯看向了梅德溫，試圖從他的行動中找到一些指示，但他能看到的，只有梅德溫不斷起伏的胸膛。
”埃爾泰斯自從歸國起，他在軍法庭二廳的控制之下，請問你們是何處得來的這份自述呢？“
”被上訴方，我要提醒你們的是，違反法律法規的文件是不會被合議庭接受的。“
”那我就邀請第二位證人了，第二位證人是埃爾泰斯手下的老兵塔吉克。
口口五六③⑦四三陸七伍
這次，臉色一變的就不僅僅是梅德溫一人了，就連珀洛斯也變了變表情。
當塔吉克走到證人台上時，先是向珀洛斯的方向吐了口唾沫，暗中罵了一聲，儘管遠處的梅德溫聽不到他說的話，但還是出聲警告到：“證人塔吉克，如果你繼續藐視法庭，那我將行使大法官的權力將你趕出法庭。”
塔吉克笑了笑，但他並未再做什麼出格的事。
“這份自述是你向被上訴方提供的嗎？”
“是，這是我再回到國內之前，團長將我叫道房間裏秘密交給我的，他早就猜想到羅徹突然失蹤是有人要害他，所以將這份自述信交給我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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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當塔吉克進入法庭時，他們就已經輸了。”
傅軒望向軍法庭的方向，緩緩說道：“甚至從一開始他們就是輸的，他們已經被更上面放棄了，不然法官團為什麼半數以上都是司法部的人呢？”
他頓了頓，歪了歪頭，看向了另一個方向。
“早已知道結果的事情其實沒啥意思，甚至這場衝突的結果究竟怎樣根本不取決於這場審理，也不知道波特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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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第一監獄。
早已滴幹了血的利刃，並未再飲鮮血，因為目標在發現波特到來時就已經急忙撤離。
倒在血泊中的埃爾泰斯早已沒了聲息，羅斯塔耳完成了他的任務，但這並不意味着波特的任務完全失敗。
“哎，希望你能挺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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